楚梓芸睁着一双无辜的双眸看着他,“朗漠清,你是不是特别想睡啊?”
朗漠清总算是想明白了,“丫头,你……”话还未说话,他便直接睡着了。
楚梓芸敛了脸上的笑容,冷笑一声,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腰间挪开,从他怀里爬了出来。
现在朗漠清是睡着了,可自己该用什么法子教训教训他,让他长长记性才好呢。
想了好一会儿干脆替他穿好衣服,自己也穿好后下了床,打开屋门喊了声,“朗月,你在吗?”
片刻后,朗月便出现在了楚梓芸跟前,“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楚梓芸抬手指了指屋内,“把你家主子给我抬出去。”
朗月往屋内看了一眼,转身便往外走。
楚梓芸:“……”她狠狠磨了磨牙,“朗月,你给我回来。”
朗月脚下步子蓦地加快了,很快便消失在了楚梓芸跟前。
楚梓芸:“……”啊啊啊!好糟心!糟心透了!
她关上屋门,回了里间,当看到躺在床上的朗漠清后感觉更糟心了。
她脱了衣服上了床,裹上被子睡了,想了想还是将朗漠清身上的衣服给扒了,又给他盖好了被子。
做好这一切后,她忍不住抬手抓了抓头发,到头来,当真是白做了一切,不过似乎也有一点好处,可以安安心心睡一个美美的觉了。
不过这个想法在大半夜楚梓芸被朗漠清折腾醒的时候彻底的没了。
她哼了一声后,喘了口气问道:“朗漠清,你……你等会儿,你怎么会醒?”这药用在二师兄的身上可是直接让他睡到了翌日上午。
朗漠清一下子就瞧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俯下身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咬了下,声音里带上了点笑意和忍耐,“现在还有心思想别的,看来是为夫还不够努力啊!”
楚梓芸:“……”朗漠清,你这个禽兽!
再后来,她脑海里唯一的一个想法就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可惜为时已晚!
翌日,楚梓芸还在睡的时候,朗云从宫里回来了,和他一同回来的还有朗白。
朗漠清道:“如何了?”
朗云勾了勾唇,“小有收获。”
昨日,朗漠清他们去寻了六皇子,定然会让幕后之人警惕起来,且只要不是个蠢的,约莫也会想到隔墙有耳这个词,但有时候也可以趁机反过来利用。
朗云故意露出了点破绽,让隐藏在六皇子后面的人发现自己。
果不其然,那背后之人果然反过来利用了朗云,朗云道:“主子,属下从那宫女身上搜到一张纸条,纸条上只写着两个字‘转移’,那太监是去东宫寻的那宫女,所以属下再看了那纸条后并不曾再继续跟踪下去,不过我想那宫女定然也是回东宫的,所以这幕后之人所为是想将这事趁机陷害给太子。”
朗漠清听罢点了点头,看向朗白,“你那边呢?”
除却明面上的朗云,朗白其实还要在朗云之前就潜伏进了六皇子那里,他武功比之朗云要高上不少,甚至可以说再练上几年也可能比得上朗漠清,所以若是他不想被人发现,根本就不会有人会发现他。
所以在朗云离开后,朗白依旧潜伏在屋内。
他道:“幕后之人派了个宫女过来,看六皇子的态度,似是对这宫女极为忌惮,后来这宫女离开后,属下也跟了上去,这宫女虽不知晓有人跟着她,却也不曾直接回她主子那边,而是直接回了出云殿,直到属下回来前她都不曾离开,属下在回来的时候,已经让他们画好了画像,到时候一查便是,那宫女用的是真容。”
出云殿是宫里宫女集中所住之地,
朗漠清点了点头,“再进宫盯紧点。”想了想,他又补充了句,“不要让六皇子送了命。”
朗云和朗白点了点头。
楚梓芸醒来的时候,刚准备和朗漠清好好算算账,朗漠清便拦在她之前将昨晚查到的事说了,楚梓芸一下子没了脾气,也严肃起来,“这么说来,只要查到这位宫女是谁,就能寻到十三皇子,也能查清给皇上下毒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了?”
朗漠清点了点头,“若是中间不会再出现其他差错,理应就是这样。”
楚梓芸点了点头,却没来由得觉得有些不安,若一切真能这么顺利便好了,也不知十三皇子现下是否安好。
翌日,关于那宫女的身份还没查清楚,处在楚国侯府的陈军又出了事,朗林将陈军带回来的时候,陈军全身都是血,整个人瞧上去就像个血人儿似的,只剩出的气儿了。
关乎楚国侯府杀人的事,陈军现下还不能死,楚梓芸让朗林将他放到床榻上,挽起袖子开始给他检查身上的伤口。
习秋则去打了热水来,替他清理身上的血污。
检查完后,楚梓芸道:“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太多了,左右手全部脱臼,右腿骨折,有些伤口虽深,但好在没有伤及要害,朗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朗林耸了耸肩,嗤笑一声,道:“他啊,死性不改,去赌坊赌钱赌输了,最后被赌坊里的人追着打。不过,这其中似乎混杂了不是赌坊的人,毕竟赌坊里的人为了做生意,也不会弄出人命来,最多要他一只手,可那里面却有人想要他的命,再后来,我看他快死了,就寻了个空挡将他带出来了。”
楚梓芸准备先给他接骨,她心想,这般看来,楚国侯府是已经耐不住要对他动手,她眯了眯眼,心下渐渐有了主意,“最近防守松一些,还有,放出一些假消息。”
朗林点了点头,“请夫人放心。”
楚梓芸勾了勾唇,这下有好戏看了。
翌日,京城的大街小巷便有了谈资。
“你可曾听说,楚国侯府灭了人家满门,好在那日那户人家的儿子不在才得以逃过此劫,现在人家儿子上京来讨个说法,他们竟然想趁此机会杀了那户人家的儿子。”
“听说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没听说,不过我还知道更多的。”
“你还知道什么?快说说。”
“那户人家啊原本是楚国侯府的忠奴,似是知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儿,所以才会被楚国侯府灭门。”
“啊!原来竟是这样,那他们到底知道了什么事啊?”
“这我哪里知晓,哎,要是知晓了,我现在恐怕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哎,这些大户人家啊,就是破事多啊。”
“我们就看着吧,这报应早晚会来的。”
京城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此事,很快这些话便传入了楚晋中的耳里,楚晋中一听立时命人将楚悍远和秦氏叫了过来。
楚晋中用手中的拐杖重重敲击地面,怒声道:“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悍远也糊涂着呢,“爹,儿子也不知晓啊,这……这肯定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我们楚国侯府啊。”
楚晋中脸上神色越发凝重,他在楚悍远和秦氏的脸上来来回回扫了几遍,忽然将目光定在了秦氏的脸上,沉声喝问道:“是你做的吗?”
秦氏脸上极快的现出一丝慌乱之色,很快镇定下来,“父亲,此事真与我无关,我到现在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怕是真如悍远所说,是有人要对付我们楚国侯府,毕竟现下太子和五皇子争斗的厉害。”
楚晋中想了想觉得她这话说的在理,但还是严厉警告道:“我希望你不是在骗我。”
秦氏摇了摇头,“父亲,我不敢。”
楚晋中冷哼一声,脸上现出不耐之色,摆了摆手,“回去吧,若这真是谣言,定然很快便会平息下来。”
楚悍远和秦氏点了点头,恭敬的退了出去。
出了楚祥院,楚悍远看了秦氏一眼,有些怀疑,“京城中流传的事真与你无关?”
秦氏脸上现出一丝不悦,‘嗯’了声,“老爷,父亲怀疑我也就算了,就连你也不信我吗?”
楚悍远道:“我倒是想信你,希望真如你所说吧,我们现在属于太子一派,现在正是紧要时刻,绝不能出现任何差池,拖太子和娇儿的后退,明白吗?”
秦氏点了点头,“这我自然是明白的。”
楚悍远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她,“不,我方才说的话你不曾明白,有些事既然做了就处理干净点。”言罢,他转身便走了。
秦氏愣在了原地,过得片刻嘴角忽然勾了勾,其实这样的楚悍远,她还是挺喜欢的。
楚悍远和秦氏二人离开后,楚晋中唤来暗卫,吩咐道:“你去查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跪在楚晋中面前、一身黑衣的男人点了点头,很快便退了下去。
秦氏回了楚莲院将姚欣唤了进来,仔细叮嘱了她一番,“去吧,这次做得干净点,可别再生出别的事了,不然我这心里是真的有点承受不住了。”
姚欣点了点头,“夫人,老奴办事您就放心吧。”
秦氏点了点头,闭上了眼,嘴角扬起一抹阴狠的笑容。
翌日,陈军便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刚醒他便忍不住嚎出声来,实在是因为全身上下都疼得厉害。
下一刻,他嘴里便强制性的被塞了一个毛巾。
他忍不住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习秋皱着眉看着他,冷声道:“是我家姑娘救了你的性命,既然你已经醒了,我这就去唤我家姑娘过来,还有你嘴里的毛巾我会拿出来,但前提是你得保证不再大声叫唤,不然这毛巾便永远塞你嘴里吧,若是你同意的话便点点头。”
陈军立时点了点头。
习秋满意的拍了拍手,转身出去了。
陈军:“……”说好的将毛巾取出来呢!
很快,楚梓芸便和习秋一块儿进来了,习秋这才上前,将毛巾从他嘴里取了出来。
楚梓芸坐到椅子上,看着他,“重新活过来的滋味如何?”
陈军嗓子沙哑得有些难听,他转了转眼珠,道:“谢谢姑娘,姑娘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往后奴才都听您的差遣。”
楚梓芸忍不住笑了声,笑声里带着点嘲弄的意味,“你觉得你这次之所以差点丢了性命是因为欠赌坊银子这件事吗?”
陈军‘嗯’了声,苦着脸道:“我也没说不还啊,这赌坊里的人就不能再等我几日吗?万一翌日我就赢钱了呢!”
楚梓芸:“……”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习秋冷笑一声,“当真是死性不改。”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
楚梓芸看了他一眼,慢悠悠道:“你可知这世上有一种人是蠢死的,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说的就是你。”
习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陈军脸色有些难看,“姑娘,您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奴才怎么听不明白。”
楚梓芸直截了当道:“因为你蠢呗!”顿了下,她才继续道:“先前在你离开这里前,我就曾告诉过你秦氏他们不是好人,这次真正要杀你的人,不是赌坊,而是楚国侯府派来的人。”
陈军心头猛地一震,“这……这怎么可能,那为何在我回去后,他们会对我这么好?”
楚梓芸笑盈盈道:“很简单,因为他们不想你死在楚国侯府,至少在外面的人眼里,楚国侯府必须要干干净净的,对了,你不是说你妹妹嫁了个好人家吗?我现在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妹妹已经死了,还有你的父母,楚国侯府在宣城庄子上的奴才,他们全都被楚国侯府派人杀死了。”
陈军瞳孔猛地一缩,“为什么?我……我不信。”
楚梓芸耸了耸肩,“因为你们知道一个秘密,知道我不是秦氏亲生的,我其实只是一个庶女的秘密,只要这么秘密被捅出去,楚国侯府就面临着被皇上灭门的危险,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除去你们这些知道当年真相的人。”
话说到这里,他又刚刚捡回一条命,这些话容不得他不信。
想了片刻,他才重新开了口,“姑娘,您想要奴才做什么?”
楚梓芸勾了勾唇,笑道:“很简单,去官府指认楚国侯府杀人之事。”
陈军心下有了怯意,“姑娘,奴才就这一条小命,奴才想好好活下去。”
楚梓芸嘴角现出一抹讥讽之色,“所以你父母妹妹的仇便不用报了。”
陈军眼神闪了闪,“奴才没用,不是奴才不想,而是奴才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