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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下子散去,小院又重新陷入安静。

沐熙然关上门,凑着月光走到桌子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铭九从屏风后把人带出来,“皇上,怎么处置?”

人影抢着说话,“你是瀚唐皇帝?怎么会在花弗邪这?”

沐熙然挑了挑眉,“听你这话,你并非瀚唐人?”

人影一滞,道:“是,我不是瀚唐人,也不是北翟人。”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顿了顿,又说,“算了……”

“我叫绿杞,来自祁国。”

“祁国?”有这个国家吗?他没听过啊!

绿杞说:“祁国原本是领近北翟的一个小国,几年前被邺王花弗邪带兵灭国,我姐姐也被他带走了。我想尽办法去救人,结果无功而返,连姐姐面都没见着。后来,我得知之所以见不到她,是因为姐姐在被花弗邪带回去后不久,就被他折磨死了。”

果然是麻烦!

“我苦练武技,就是为了杀花弗邪。”

“哦。”可能觉得一个字过于单薄,又加了一句,“加油!”

绿杞一滞,这人都不带一点怜香惜玉的吗?

“您是皇帝,杀他轻而易举,你帮我杀了他,我就是你的,你让我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

“我与邺王并无深仇大恨,杀他,于我,于瀚唐都没有任何好处。”

这是事实,绿杞无法反驳,可是她真的很不甘心。

“铭九,你身上可有带伤药?”

铭九说:“有。”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瓷瓶放到桌上。

沐熙然让绿杞拿上,“绿杞姑娘保重,我就不送了。”

绿杞看出来这人是真的不打算帮他,但没有把她揭发出去,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谢谢。”

绿杞走后,沐熙然问:“这周围没有邺王的人吧?”

铭九说:“有我们在,皇上不会有事。”

听起来好像不止他一个人,沐熙然心里思附,摄政王也没他表现的那么冷漠嘛。

“你继续隐着吧。”仰头往上指了指,“记得补好。”

铭九轻轻一跳,就从洞口出去了,然后谨遵沐熙然的话,把洞口铺好了。

折腾了一会,沐熙然早就困得不行了,躺回床上很快就陷入睡眠。

沐熙然以为绿杞已经离开了,没想到隔天又见到了人,“你怎么还在?”

绿杞一滞,“我……”也不想啊!

沐熙然朝远处一望,猜测道:“戒严了。”

“是。”她也没想到,就那么一会功夫,花弗邪就把府邸装备的那么严实,就连出门购买食材的人都有人看着。

沐熙然把视线落到绿杞身上,充满疑问。他不是已经明确拒绝帮助了吗?而且他一孤家寡人的,这姑娘为什么会认为他能帮她呢?

绿杞恨得咬牙切齿道:“您能帮我!”她的愤恨不是针对沐熙然,而是花弗邪,也是这种让她进退无路的处境,更是她自己的弱小无力。

她不是没想过和花弗邪同归于尽,可花弗邪身边有高手,她这一身伤就是被那人弄的。她身上背负的不止一条人命,怎么能轻易去送死,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去报仇,可最起码在死之前,她要亲眼看着花弗邪下地狱。

绿杞双膝跪地,眼神坚定,语气诚恳,“帮我,我替您卖命。”

沐熙然问:“任何事?”

绿杞握剑的手紧了紧,说:“任何事。”

沐熙然笑了,笑的张扬,笑的肆意。那笑容耀眼的竟让绿杞的双目有些刺痛,她连忙垂首躲避。

一时心中悲戚无比,她猜疑这人是不是就在等这一刻,然她想不到任何理由能让这人如此。

沐熙然只是觉得好笑便笑了,实际上并没有想那么多,自然也不知道绿杞会脑补些什么。

国仇家恨是有多无能,才会托付于另一个人。然而笑过之后,却是百感交集。

人生多有无奈,不止于此。

沐熙然让铭十九把人带出去,想着自己还真是会找麻烦。

“你为何不敢杀花弗邪?”临走之前绿杞问了这么一句。

沐熙然说:“不是不敢杀,而是不能杀,至少……不能在瀚唐境内死。”

“说起来,还是胆小怕事罢了。你清楚就算你不杀他,北翟迟早也会攻打瀚唐。”

沐熙然没有回他,悠哉的去赴约了。

他不否认绿杞说的话,北翟野心勃勃,无论花弗邪生死如何,都会引起两国战事,受累的也终会是百姓。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见证不了那么多的生死,所以这种事还是交给摄政王去做好了。

还是昨天的那个亭子。

花弗邪品着茶,等着人。

“刺客跑了?”

徐暮说:“有人帮忙。”

不是他不够尽心。

花弗邪愣了愣,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倒是好运。”

徐暮的头偏了偏,道:“王爷等的人来了,徐某告退。”

花弗邪点了点头,徐暮行了礼,就从亭子里退出去。

沐熙然过来时只看到一个背影一晃而过,目光微闪,暂时压在心里。

花弗邪看到人过来了,起身迎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

沐熙然说:“今日过来,特此拜别。”顿了顿,又道,“多谢邺王昨日的救助之恩,朕会记在心里的。”

花弗邪眯了眯眼,总觉得沐熙然的话有别的含义。

“那皇上就不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

“昨日商谈之事。”

沐熙然茫然道:“昨日?什么事?”

花弗邪说:“皇上何必装傻,我们合作互惠互利不好吗?”

“我帮你除去眼中钉肉中刺,你掌握朝政,从此两国交好,平定战乱。”

沐熙然坐下来,慢悠悠的说:“听你这话,似乎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花弗邪说:“我要你助北翟灭北明。”

沐熙然沉默。说的好听却是一场不切实际的交易。他很好奇,花弗邪是凭什么认定他想除掉白翊墨的。无论是原主还是他,可都没有这个意思。

沐熙然清楚,原主虽针对白翊墨,却不会忘记白翊墨对瀚唐的重要,而去抛却他。更何况原主也没这个能力,也正是因为原主自己也清楚,所以才会在各种小事上针对白翊墨。

“这交易,做不来!”沐熙然回道。

“据我所知,北明好像是你们北翟分裂出去的吧。你们这算什么?安忍无亲?”

花弗邪说:“北明先皇是北翟人没错,然,只是一个背叛者。”

顶多算是大义灭亲,清除叛徒余孽罢了。

“再说,灭掉北明,你们瀚唐也有好处,你应该也知道北明对你们瀚唐也是虎视眈眈啊。”

说的好似轻巧,然整个交易里,只把他当个傻子耍来耍去。花弗邪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能把他玩弄在鼓掌之中?

“邺王爷,你的诚意!”

既然你想玩,那就陪你玩,我到要看看谁玩得过谁!

在此之前,先把你的诚意拿出来吧!看你有没有能力伤摄政王分毫,要是伤了,呵,那就别想活着回北翟了。

沐熙然留下一句莫能两可的话就离开了。

还是昨天的马车,沐熙然坐在里面看着多出来的两人,陡然头疼,真是一时嘴快,徒添烦恼。

“你叫章异是吧?”

章异点头,“是。”

“你家王爷叫你跟着我做什么?”

“保护您。”

沐熙然冷笑,花弗邪可真会干事,什么都还没做,就先给他身边弄了个奸细。

马车不急不缓的驶进了皇宫,沐熙然中途有挑起帘子望了一眼,可谓是金碧辉煌。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识皇宫的样子,而且还作为主人在这生活,原主的记忆算不得。

乾清宫殿前,一大群人守着等着沐熙然的归来。

看到沐熙然的身影,立马跪倒在地恭贺道:“恭迎皇上回宫!”

沐熙然沉声道:“早干嘛去了?”

跪在最前面的老人许公公回话,“回皇上,您出宫的事不易外扬,所以老奴便在此恭候圣驾。”

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不过,沐熙然懒得和他计较这些。

许公公是伺候过先帝的人,忠诚在心,原先是看不过原主的行为,曾多番劝解,奈何原主正是叛逆,不曾听劝。

沐熙然觉得许公公是可信之人,但终究是老了。

“起来吧!”

“谢皇上!”众人起身,沐熙然看着也烦,就让他们该做什么去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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