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炸响。
酒瓶碎裂,玻璃飞溅。
酒液混着血丝顺着陆白的头往下淌。
陆白被砸地脑子骤然一懵,身子一踉跄差点儿跌倒。
他抹了一把脸,稳住身子,转过头来怒瞪着简溪就要叱骂,还没开口,简溪高扬起手臂,紧接着又是一巴掌狠狠抽到他脸上。
“让我向你解释?”
“让我向你们道歉?”
“说出这种话之前你最好先拿块镜子照照你配不配!”
“谁都能说我简溪对不起他,唯独你陆白,你根本没资格说这种话!”
陆白捂着自己胀痛的脸颊,看着眼前简溪那张扬又凌厉的模样,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简溪在他面前一向是听话乖巧的,温柔小意,说话都不会太大声。
哪怕是刚才她来砸场子,虽然表现的很强势,说出的话也毒辣尖锐,可她还是客气地留着几分风度。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直白而猛烈地宣泄着她的怒火。
“你怀疑我早背着你和时澈在一起了,说我对不起你,是吧?”
简溪冷笑,看向他的眼神中满是冰冷的讽色。
“那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夏家和时家早有婚约,在我五岁刚被送到我外公家的时候,时家的长辈就去夏家和我外公交换了信物,将我和时澈的婚事定下了。”
“时澈是什么身份,不用我向你多介绍吧?时家太子爷,时家的继承人,我只要答应了这婚约,成年之后就能到帝都来做豪门少夫人。”
“可对这婚约,我一直都是抵触的。”
“时家每年都会派人往夏家送时澈的照片,希望我们能互相了解,可那些照片我从来没看过。”
“每年各个节日包括我生日,时家都会派人给我送礼物来,但是我从来没收过。”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简溪微抬着下巴眯眸看着他。
陆白脸上的血色都褪尽了,死死抿着唇没吭声。
他心里其实已经想到了答案,可他根本不愿意去承认。
就听简溪低声道:“是因为你啊。”
“因为我眼瞎,看上了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那一句话如同一巴掌狠狠扇在陆白的脸上,让他的身子都不由一颤。
简溪却只冷眼看着他,眼底没有半点儿心疼或同情,有的只是憎恶和鄙夷。
“你有先天性心脏病,又自小没了父母,流浪到夏市去,病发倒在我家附近的公园里,是我把你背回了家里,求我外公出手救下了你的命。”
“外公年纪大了,不能收养你,只能将你送到附近的福利院去。可从小,你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们夏家出的钱。”
“夏家把你养大,供你上学,我外公他费心为你调养身体,特地为你请了最好的大夫给你做手术治好你的心脏病。”
“能做的事,能为你谋划的方方面面,夏家都为你做了,我们夏家不欠你!”
“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我自认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小时候,你因为孤儿的身份被人欺负,是我站出来护着你,和那些高年级的学生打架。”
“再大些,你参加比赛,因为无权无势被人排挤,失去了应有的奖杯,是我出面去据理力争替你夺回了你应得的荣誉。”
“从小到大,我一直护着你,小心待你,从不让你干重活,不敢惹你生气,担心你身子弱,生怕你旧疾复发。”
“我十四岁那年你向我表白,从十四岁,一直到十八岁,我青春年少的时光,能给的,该给的,所有能付出的感情,我全部都给了。”
“我简溪可以指天发誓说我从来不欠你!”
简溪那一声声一句句都压抑着怒火和气愤。
她唇角勾着笑,眼底却尽是讽色。
“可我换来的是什么?”
“是我在医院昏迷不醒的时候,你和简雅岚成双入对秀恩爱!”
“是我刚清醒过来激动联系你的时候,你张口就说要和我分手,还把订婚宴的请帖递到我手里!”
“从六岁到十八岁,我们整整十三年的感情,抵不过你和她两年的恩爱。”
“十三年啊,陆白,整整十三年!”
“哪怕是一条狗,我养了它十三年处处对它好,它也会念着我的好对我摇摇尾巴。”
“你呢?你半点儿不知感恩就罢了,自己犯贱劈腿还敢反咬一口要我给你一个交代,让我向你和这个贱人道歉?”
“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