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破晓。

一些起早的商贩都陆陆续续开了门。

沈嘉和这才走进一家客栈。

那店家打着哈欠,睡眼朦胧。

猛地面前站了个带着白色帷帽的年轻女子,还被吓了一跳。

“掌柜的莫怕,我只是住店而已。”

店家拍着自己的胸脯,不断地喘息。

看了沈嘉和好几眼,最终确定她有脚有影子,这才请她进了屋。

这早晨的寒气颇重。

一进客栈,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一间上房,要安静一点儿的。”

沈嘉和把金锭子放在了柜台上,等着店家回话。

“哎,好,您跟我来。”

店家把沈嘉和引上了四楼,一直走到角落里,打开了这拐角处唯一的一间屋子,请沈嘉和进去。

“这也是小店唯一空着的上房了,刚好在这顶楼的拐角处,比较偏僻,也足够安静。”

“嗯。”

店家见沈嘉和不愿意多说话,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表现,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并帮沈嘉和关上了门。

沈嘉和在这间屋子里转了转,这间屋子还算合她心意。

屋子里有一个大大的窗户,她打开窗户,刚好能够看到皇宫里那座最高的楼。

那般繁荣又那般孤寂。

应当是该上早朝了吧。

虽然看不到什么,但看看天色,沈嘉和大约也能够猜出来。

她就坐在窗户边上,静静的看着那座无人的高楼。

那般的静,那般的高高在上。

没过多久,底下的街道再次嘈杂了起来。

商贩相互之间的打招呼声,早起的百姓买东西的生意等等。

她低头看去,已经是人群熙熙攘攘。

突然,一道青光从窗户窜了进来。

那人坐在她的对面,一脸不乐意。

“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了,害得我追了你三四天。”

田七满脸埋怨,不赞同地看着沈嘉和。

“找我做什么?”

沈嘉和关上窗子,把寒风与清晨的那缕阳光都挡在了外面。

“报恩啊,说好的欠你一个人情,总是要还的。”

“嗯。”

“喂,你就这个态度?老子好歹在那破玄机楼外面等了你快一年了。”

田七满脸不可置信,那副样子,好像被人始乱终弃了一样。

沈嘉和丝毫不理会他,摘了帷帽,细细整理了起来。

人心难测,不知季渝如今是否还记得她这个人?

这一年多以来,没有半丝联系。

不说别的,单说她们二人的感情,她都觉得来的太过突然,好像就是一时兴起,一时的意乱情迷。

与那玄机楼中世人的海誓山盟、生死相伴比起来,太过微不足道。

此时的她已经不是一个遇事犹豫不决的人,既然已经想到了这里,就一定要去问个究竟。

在玄机楼中,刚好看到了几位工人的半生,那月圆宫中的密道通向何处,此时,她已经完全明了。

“喂,你又去哪儿?!”

沈嘉和起身刚准备离开,便被田七叫住。

“没什么,或许还会回来,皇宫你进不去,在这儿等我吧。”

沈嘉和把自己的钱袋扔给了田七,转身离开。

希望他这几日不要闯祸吧。

就在这京城中,花柳巷的深处,有一个破败不堪的小院子。

杂草丛生,草丛长得半人高。

寂静的清晨,在箱子里的这种偏僻的小院,当然不会被人注意,更何况是此时的她。

沈嘉和掀开水井上盖的石板,就跳了进去。

没错,这就是那条密道的入口。

这密道挖的极长。

一路上路过了不少官宦人家的府邸、外宅。

许多事情,她并不想听。

可是实在是耳朵太过灵敏了,该停的不该听的都被她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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