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没等赵德芳有所动作,耶律斜轸见势头不妙,主动缩回了幽州城。

本来他也不想出这趟门。

老老实实地呆在幽州城里不香吗?

干嘛非要趟这浑水呢?

一定又是耶律贤适这个老匹夫干的。

这个家伙一天吃饱了没事干,整天琢磨怎么打大宋。

结果去年差点没把一腔子血都吐来。

现在又开始折腾了。

赶情你躲在大后方,什么都不用做。

我替你们顶是最前线。

连觉都睡不好。

多么怀念当初与燕王共同致富的日子啊!

可惜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就在耶律斜轸还是感慨之际。

赵德芳已经赶到了河北。

现在的静塞军和锋锐军又渐渐恢复了原气。

见到赵德芳后,一个个都叫嚷着要到前方去打契丹人。

声称咱们这些精锐一直都是在最前方冲锋陷阵的主。

什么时候要躲在别人的身后享清福了。

而且与契丹人的血海深仇还没有报呢!

甚至有的将士报着太子殿下的大腿。

声明要是太子殿下不答应,就不撒手了。

赵德芳倒不是被他们感动了。

而是觉得再不把他们放出去,恐怕这群军中汉子就要憋出病来了。

于是赵德芳带着已经恢复满员的静塞军和锋锐军来到了涿州。

此行一是看一看前线的情况,为最前沿的官员和将士打气。

二是表明朝廷和自己的态度。

从来都是只有自己欺负别人,哪有让人家欺负的道理。

以前自己是燕王,燕王手下的兵只能占便宜。

现在自己是太子,全大宋的将士在对外时,更不能吃亏了。

三是静塞军和锋锐军虽然恢复了原气。

但也加入了不少新兵。

虽然士气高昂,可毕竟经验不足。

赵德芳深知,没有经过血与火考验的军队,成不了最强的战力。

没有在生死边缘走过的兵卒,也不会成为最精锐的士兵。

所以他这次带两支精兵过来,也是存了练兵之意。

曹彬大喜过望。

太子亲临,自己就可以好好地干上一场了。

于是以涿州为中心,宋军四处出击。

或以都为单位,或以营为单位。

分进合击,把辽国的燕云之地搅了个天翻地覆。

宋军所过之处,发现辽人,一个不留。

对平常欺压汉民的契丹人,一经查实,一个不留,全部斩杀。

与此同时,还开展公审大会,让汉人上台诉说自己是怎样被这些契丹人欺压的。

这些汉人翻身农奴把歌唱,都十分卖力地控诉契丹人的暴行。

有的罪大恶极的契丹人,还没有被公审完,就已经被愤怒的汉人活活打死了。

而对于平时对待汉人比较友善的契丹人,赵德芳则采取了比较宽容的政策。

允许他们带着少量的私人财物,回到北方去。

然后再将大量原来由契丹人占有的土地分发下去。

一下子点燃了所有汉人的热情。

他们为了保护既得的土地和利益,就会全力支持宋军。

而对于比较偏远宋军无力控制的地区,赵德芳则采取了百姓迁移政策。

其实就是进行大规模的移民。

每新占一地,知道这里无法长期占据,就鼓动当地的汉民,带上家当,迁往大宋的实际控制区。

等到辽军打回来时,发现已经人去屋空。

没有人,即使有再多的土地又有什么用?

契丹人不事农耕。

这些年只要安心地当好地主,让汉人替他们当佃农就好。

现在汉人都走了,大片的土地就无人耕种了。

这样的政策一出,让南京留守韩匡嗣也无计可施。

只能上报辽国皇帝耶律贤。

而此时的耶律贤,早已经接到了云州等地的奏折。

身在应州的杨业也没老实。

也接到了赵德芳的命令,不停地骚扰辽地。

耶律贤本来就身体不好,先是听到西京留守耶律元损兵折将。

出征时的三万精兵,逃回辽国不足三千人。

接着又听到宋国咄咄逼人。

又处处找麻烦。

一气之下,竟然病倒了。

原来还能强撑着身体打打猎。

现在只能在床上回忆往昔了。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出了个没有办法的主意。

派使者到大宋质问,为何屡次犯边?难道不顾两国的情谊了吗?

听到这样的质问,赵德芳不由得心中一阵感慨。

曾几何时,大宋也有这样的疑问。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自己呢?

每年都要被辽人欺负,无力反抗,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现在反过来了。

辽国也有今天。

当然赵德芳知道,这并非是辽国真的不堪一击。

而是辽国皇帝重病缠身。

已经没有办法理事了。

现在朝中大权,主要由萧皇后和北枢密院使耶律贤适把握着。

耶律贤适主张与大宋大打出手。

而萧皇后却只想平稳过渡。

现在她感觉自己权力并不牢固。

受到了以耶律贤适为首的功勋派的强力挑战。

皇帝又病重,让自己孤掌难鸣。

于是她想起了自己曾经芳心暗许却最终无缘的韩德让。

于是在萧皇后的刻意安排下,韩德让一路高歌猛进。

升为南枢密院副史。

这让朝中许多契丹显贵颇为不服,又加剧了辽国的权力斗争的激烈程度。

双方开始你来我往。

而与此同时,已经有不少宗室看到辽国皇帝耶律贤病重,恐怕命不久矣。

于是纷纷给自己找起了后路。

耶律贤和萧皇后的儿子还太小,根本担不起大任。

萧皇后又陷入了权力斗争中,看起来也占不到什么上风。

那么辽王耶律只没就成了人们眼中的香饽饽。

论出身,耶律只没是耶律贤的弟弟,地位超然。

论才能,这位老兄是真的没什么才能。

不过这也正是这些人喜欢的一点。

一个过于强势的帝王,会大大限制他们手中的权力。

而耶律只没的软弱会让他们在权力中心占据更加有利的位置。

捞取更多的好处。

只不过他们看到的只是表象。

他们并没有发现,现在的辽王耶律只没已经并不是当初那个只向往大宋诗词的年青人了。

他已经成长起来,已经有了不易察觉的野望。

当辽国的使者来到了涿州,表达了辽国皇帝和皇后的想法后。

赵德芳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论嘴上功夫,赵德芳可是从来都没有服过谁。

没理他还能说出三分理。

何况这事他还占着三分理。

“那年初时我大宋湘王谋反,辽国为何助纣为虐?”

辽国使臣一时语塞。

心说不还是为了占点便宜吗?

谁能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太子殿下,我们也是受了赵德昭的蛊惑才出兵的,而且还损失了三万兵马,还没找你们赔偿呢?”

赵德芳立刻跳了起来。

“找我大宋赔偿,还要不要脸了!”

看着一脸怒气的大宋太子,辽国使臣暗自为自己捏了把汗。

现在两国还处于战争状态,自己可不能说得太绝,否则容易把命搭上……

于是他话锋一转,“当然,这事也是我们辽国做和不对,不过我们也受到了惩罚了,那就一笔勾销了。”

“现在咱们来谈谈宋军屡次犯我大辽边境,而且掳掠大辽百姓的事!”

赵德芳一听,来了精神。

“我宋军怎么屡次犯边了,哪里有掳掠百姓的事情发生?”

辽使心说,你裤子还没提上就开始不认账了。

“那宋军在云州和幽州境内四处骚扰,确有其事吧!”

谁知道赵德芳干脆地回道:“没有!”

辽使一听,鼻子都气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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