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和木带着陈世玉,率领两万骑兵。
一路狂进。
救人如救火。
一路疾驰到了距离东京城北五百里处的宾州。
渡过眼前的混同江,就可以到宾州城内好好休息了。
毕竟已经不眠不休地连续奔驰了五天。
人和马都也都疲惫不堪了。
混同江是一条不大的小江。
再加上今年雨水不足。
所以江水浅处。
骑马便可以直接渡过。
室韦人挑了一处江水比较浅的地方。
开始乱哄哄地渡江。
本来室韦人就是部落制。
没有什么纪律而言。
现在又是在辽国腹地。
谁又会那么小心。
就在一部分人马已经渡过了混同江。
另外江中与对岸都乱成一锅粥之际。
突然从天空中落下无数箭矢。
将室韦人纷纷射下马来。
就在室韦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
从河对岸的密林中。
突然杀出无数的宋军。
当先又是两轮马弩。
让原本就已经慌乱的室韦人更加乱了。
已经渡过江的室韦人遭到这样的突然打击。
一时无法立刻组织起来反击。
只好回头想要返回江对面。
可是江水中还有往前行的同族。
两下方向不同。
立刻在江中发生了踩踏。
宋军两轮弩箭之后。
先头部队已经距离室韦人不过十丈远。
又纷纷从扔出小型“震天雷”。
近千枚“震天雷”给室韦人下起一场炸弹雨。
铁片纷飞中,室韦部人仰马翻。
再加上马受惊,将骑兵掀翻在地。
又在马蹄下被踩成肉泥。
先渡过河的数千人几乎无一人幸免。
而在后面江水中的室韦骑士,也都受到了波及。
立刻掉转马头。
宋军已经尾随杀到了江边。
不停地向江中射出和扔“震天雷”。
江水在一阵阵的翻腾中,变成了室韦人的伤心地。
哲和木在江北大急。
立刻高声呼喝,组织纪律,想让还在江中的室韦骑兵赶紧退回江北。
可让他无奈的是。
在这样的情况下。
想要恢复秩序并不是立刻就能办到的。
江南岸被亲兵护在中间的赵德芳叹了口气。
“你看室韦人都已经乱成这副样子了,朕就是上前也没什么危险的。”
可是护在他身边的亲兵却不答应。
“来之前陈行越军长已经命令我们,要是知道陛下您又亲自上阵,回去就要了我们的脑袋,还请陛下为我们考虑考虑。”
赵德芳最受不了这种感情攻势。
当下又叹了口气。
“这样大好的机会,却只能干看着。”
然后又对身后的亲兵说道:“发信号吧,也别让耶律休哥闲着了!”
随着三支火箭升上天空。
混同江北突然也传出了密集的马蹄声。
有经验的骑兵都知道。
那是组织严密的骑兵兵团冲锋的声音。
还没等江北的哲和木反应过来。
从他们的身后就射来了无数的箭矢。
在大后方的室韦人眼中充满了惊慌。
“是宋人,他们在我们的后面还有埋伏!”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快跑啊,宋人将我们包围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就这一声,让室韦人炸开了锅。
原本就被两面夹击。
现在又有人高呼快跑。
让这些散兵游勇的心态立刻就崩溃了。
当即就变成了再也无法挽回的回散奔逃。
哲和木刚开始还斩杀了两名不听命令的部族士兵。
无奈所有人都乱了。
他也只好在亲兵的保护下,被裹挟着向北逃窜。
而混同江两岸的宋军合兵一处,在后面展开了追击。
室韦人逃亡的这一路,是充满了血腥的道路。
出征时还是两万骑兵。
等到与自己的三万步兵汇合时,已经不足三千骑兵了。
大宋骑兵见到室韦人的骑兵与步兵合兵一处后。
知道自己人数不足,啃不动对方。
再说大宋的战略目的了达到了。
室韦人再也不敢也没有能力救援东辽了。
追击的宋军也就在耶律休哥的率领下南返了。
这才让室韦人松了口气。
“耶律只没的使臣呢?那个汉人陈世玉呢?”
哲和木这才想起了陈世玉不见了。
这几天没命地逃跑。
谁还有时间顾及陈世玉啊!
现在东辽的使臣看来也是凶多吉少了。
哲和木心里骂着,只能引兵北归了。
而此时的陈世玉却在赵德芳的大账中谈笑风声。
“陈先生,你这些年忍辱负重,为我大宋不知传递了多少情报,如今正好可以回到大宋,朕必不负你!”
陈世玉却是一笑。
“陛下,现在还不是时候,臣还有一件大事在做。”
赵德芳看着这个曾经被自己羞辱,数次与自己为敌。
后来在擒获赵德昭之后,主动请求北上辽国,言明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进行补救的陈世玉。
心中也不禁感慨万千。
这些年陈世玉在北方与自己暗中联络。
在分裂辽国,分化东辽和女真、高丽联盟的大事上都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真的是一人可敌十万兵。
可笑的是,耶律只没一直以为陈世玉是为他谋划的。
还把他当作是自己身边的诸葛卧龙。
“陈先生还有什么事未了?”
陈世玉一笑,“陛下,现在我们已经击败了室韦人,他们再想南下已经不可能了,可是东辽的东京城可不是那么好攻取的。”
“东京城不但粮草充足,而且还有大量的火油,这些都会给我们围困和攻取东京城造成很大的伤亡。”
看到赵德芳要制止自己。
陈世玉一拱手,“臣在东京城中还有很多的人脉,而且也没有暴露,就让臣回到东京城,等陛下兵临城下之时,定会有巨大的作用。”
赵德芳也知道他所说极为有道理。
于是握住陈世玉的双手,“先生此去是又入了狼窝,一切小心。朕在这里保证,先生平安归来,将来在朝中必有一席之地,可一展胸中所学。”
陈世玉作了一揖,洒然而去。
有一些一直跟随赵德芳的亲兵此时也傻了眼。
谁能想到恨不得食其肉的汉人叛徒,居然是皇帝在辽国最大的内应。
在心中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的皇帝。
真的是伏线千里啊!
在平乱赵德昭之初,就已经想到了对辽之策。
陈世玉单人独骑回到了东辽的东京城。
而跟随他的那些辽国侍从。
自然也都永远留在了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