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三人争论之后,还是让夏雪先随她师父离开山洞。

以二百两的轻功就算是没有绳索,带着她离开也不是难事,只不过他身上现在有伤,以防万一才带上了装备。等夏雪被带到了平缓的山道上,二百两重新检查着绳索,准备再次下去接姬康。

“千万小心些!”夏雪嘱咐道。

二百两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就再次沿着山崖壁降了下去。

此时,他心里正做着挣扎,要是制造一个意外,让姬康跌进深谷里,可好?

若世间没有姬康此人,总有一天他就能得到夏雪的心。

可是一想到她为了姬康的死而痛哭流涕的样子,他又觉得下不去手,再则若是皇帝真的死了,朝纲大乱,岂不是便宜了燕王。而夏雪腹中还有皇嗣,之后的日子恐怕也无法再太平了。

他一番权衡之下,还是把姬康平安带了上来。

“多谢。”姬康倒是很客气地同他道谢,然后立马就与夏雪牵着手嘘寒问暖起来,仿佛他们不是才隔了一炷香的功夫没见,而是久别重逢似的。

夏雪很是着紧姬康身上的伤,便与二百两商量如何去前面行宫通风报信。

姬康拿出自己的令牌交给他之后,二百两也不多话,接过转身就往行宫方向去了。

这时,夏雪才从他的背影看出端倪,“他好像受伤了……”

行宫的侍卫驾着马车过来迎接圣驾,很快夜公公与郑统领也接到消息赶了过来。虽然他们俩只失踪了一日一夜,但宫里已经乱了套了。

“是不是燕王又在搞事?”反正这里的人都是姬康的心腹,夏雪说话也不顾不上客气。

夜公公看了她一眼,才朝向姬康解释道,“不是燕王殿下,是义勇侯……他把燕王打成重伤,被侯大人暂时扣押。祝庙的事情已经吩咐下去不许外传,但是当时在场的人太多了,消息还是走漏了。宫里也知道了,太后听闻陛下坠崖,燕王重伤,皇后被刺身亡,便犯了心悸,已经宣了太医近前伺候着,可是……”

“回宫吧。”姬康皱起眉头下令。

可下完令之后,他才想起夏雪还在身边,该让她以什么身份跟着自己回去呢。

夏雪很识趣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跟着一起回宫了,“我就在这行宫里等你。”

“等我安排完一切,就接你回来。”姬康对她轻声承诺着,也丝毫不在臣下面前避讳。

夜公公回头扫了一眼一直在门口等着的那个“刺客”,打算再向主子问询一下那人要如何处置。

“他是跟我一起的。”夏雪先开口了。

姬康对着夜公公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夜公公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是这“刺客”他可是有些印象的,不过这些事情也只能稍后再查了。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护送陛下回宫。

等到姬康的人马离开行宫之后,二百两抱着胳膊走到门边望着夏雪,冷冷一笑,“恭喜你,又可以做妃子了。”

夏雪拿起一旁的药箱,“你过来。”

二百两知道她是要给自己上药,心里却烦得很,故意冷冷道,“我这皮糙肉厚的,哪儿有福气让娘娘给我上药。”

“你给我过来!”夏雪被他这阴阳怪气的话激得猛地一甩药箱,嘭的一声,木箱撞在木桌上倒把他吓了一跳。

“脾气还见涨,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嘴上说着,可他还是走过来,坐到夏雪指的位置上。

夏雪看了一眼他背后的衣裳已经被血染透了,不由得皱起眉头,“你这伤怎么也不好好包扎一下,一定也没好好上药吧,好歹你也该好好止血……”她一边说着,一边要解开他的衣裳。

他扯着衣领,动作夸张道,“你干什么?我一个大好男儿,怎么能随便让别人看身子。”

“你闹什么别扭,我又不是别人,我是你的好徒弟。”夏雪拉开他的手,不顾他的反对,将衣裳解开,以露出后背的伤口来。

等亲眼看到那伤时,夏雪拧紧了眉头,“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这么深的伤口,连药都不上?”

“上过了,只是被血冲掉了而已。”二百两撇嘴,声音低了些,他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训斥过。

这个徒弟也太嚣张了吧。

“不行,这要缝起来了,你稍等一下,我让人准备些东西来!先替你止血吧。”夏雪赶紧替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又让行宫里的侍卫去准备了医药工具。

二百两哼了一声,“果然有娘娘的威风。”

夏雪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这么能说,那我一会儿不用麻沸散。”

“不用就不用,你以为我以前都是怎么过来的!”他一声冷笑,让夏雪不由得叹了口气。

“师父你这会儿到底是怎么了,跟吃了火药似的,你对我有何不满不妨直说,不要拿自己的伤出气。”

“没有不满,只是生我自个儿的气,你爱去哪儿爱做什么,与我何干!”

夏雪顿时明白他在闹别扭的原因了,“你是不是以为我要回皇宫里去,没有遵守之前我们的约定,所以才生气?”

“难道不是吗?一看到那个皇帝,你眼睛都直了,你们还……”他咬紧牙,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他为了我受了很重的伤,我能怎样,丢下他不关吗?现在他已经没事了,而且回皇宫去了,等你的伤好些了,我们就一起回去。”夏雪一边帮他处理着背上的伤,一边轻声解释着。

“你当真不跟他回皇宫,不做妃子了?”二百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洛妃已经死了,跟我也没关系了。”夏雪说出口后,内心也做了决定,还是跟他告别吧。让他安心回皇宫去做他的皇帝,她则自由自在地飞往远方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天地。两个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上的人,何苦还在执着纠缠在一起。没有她,他可以过得更好。没有他,她也可以过得更自在。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没有人逼你。”二百两说话时,不曾察觉,已经满脸的笑容,哪怕背后的针尖飞舞,伤口血肉模糊,他也感受不到痛意了似的。

“此话当真?”夜公公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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