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青思戳了下同桌的肩膀,将脑袋埋在书后面,悄悄地问:“你还记得高二的开学典礼吗”
同桌:“—般吧,你想问什么”
“是谁在上面弹的钢琴”
“徐延越啊,我那个初中同学,这几次都考第一的那个。”
“他会弹钢琴啊”
同桌看新大陆般将她望着:“开学典礼不是介绍过他么,你没听???”
她该怎么说她不仅没听,甚至还没去。不仅没去,还把暗恋对象搞错了。
青思陷入苦恼。
同桌却拍了下她的肩膀,说老师叫她回答问题了。
看着黑板上生涩的字眼,毫不意外地听到她的答案:“我不会”
“不会你还不知道认真听讲”老师眼睛一横,“把今天讲的内容给我抄50遍。”
这老师最讨厌学习成绩差还不努力的学生了,
尤其像青思这种,上台做过检讨的,还不知悔改。
青思满脸吃了屎的表情维持了不到3秒,也只能乖乖的哦一声。
当赤阳最后一丝光线被黑暗淹没,晚饭时间到了。
她专心致志抄书,忘记看手机。
直到徐延越来她教室找她,听到了周围女生的低语和好奇。
“他是不是那个第—”
“就是长得好看成绩也好还会弹钢琴那个”
“他找谁啊”
青思抬起头来,对他的出名有些茫然。
—眼就看见,徐延越站在门边,单手敲门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热的缘故,不好好穿校服,露出小半截腹肌来。
徐延越看见了她,眯着眼不开心地样子问:“怎么不回消息”
也不避讳,大喇喇地走进来。
她听见了刚才议论女生的抽气声――这有什么好抽气的
“你在干嘛”指尖落在她桌上,看见她用两支签字笔的动作,轻笑出声,“抄书所以上课是又没听讲了”
继而换作低声,只用她能听见的声音问:“是不是在想我”
还真是被他猜中了。
青思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一半,还得慌称是热的。
“你来干嘛呢”
“自己看手机。”
“我被老师罚抄了50遍,”她关掉手机,睁大眼睛说,“可能来不及吃饭了。”
徐延越沉吟着,拿指尖敲击桌面。
半晌后抬头给刚才讨论他的女生问:“介意借两支笔黑的。”
女生一愣,连忙从笔袋里掏出递给他。
“谢谢。”说着他坐下来,将书本摆放在两张课桌之间,帮她抄起来。
这种下颚微收,发丝柔顺地搭在额头的样子,像极了曾经幻想的同桌模样。
“你不吃饭啊”
“不吃了。”
“你这种年龄段的男生不吃晚饭好容易饿的。”
徐延越手一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那你晚自习后请我吃。”
她没认真读他眼底的情绪,不假思索地答应。
徐延越将最后的十遍拿回自己教室抄。
于楠正在做化学有机物那道题,推理到一半看见旁边桌上的弱智动作,停了下来皱眉:“你在干嘛”
“没长眼睛啊。”他没好气道。
“抄这个做什么”
“帮青思抄的。”
“晚上要数学测验。”
“测就测吧,我象征性做两道就行了。”
于楠盯着机械重复的步骤,心脏一股气一直窜到脚心,身体比脑子反应敏捷,等他反应过来
时,书本已经放在两人中间了。
“我帮你。”于楠绷着脸说。
“哈”徐延越没反应过来。
“我帮你抄一点,一会儿你好好考试。”
徐延越听着,尤其在这个青思喜欢这么久的男人面前,烦躁感顿时上来了。
“大可不必。\"他将东西抢过来,护着,“我女朋友的东西,她成绩差,你有洁癖,不用碰。”
于楠微微伸出的手指,终于在一阵瑟缩后,退回到自己原地。
这两人就像画圈一般,将他远远地画在了外面。
他怎么就忘了自己的洁癖。
原来某种情绪上来之后,有时候可以放大洁癖,有时候却可以忘记。
02
青思将抄好的本子压在书下,背上书包走向路灯下站着的那人。
原本以为只有一个身影,没想到恰好听到一道熟悉的女声。
“同学,我们图书馆最近做活动,扫码得一张书签,帮我扫一下吧。”
徐延越眉头一皱,还是在对面人的央求下,拿出了手机。
那是她们班的文娱委员,青思远远就认出来了。还依稀记得,今天晚饭时间她们讨论徐延越的样子。
文娱委员是图书馆学生负责人没错,但貌似快要到期末了,真没什么活动。
她看着男人扫了码后,对面两女生偷笑着离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蠢。”青思噔噔噔上前,叉着腰说道。
莫名其妙被地,徐延越—愣:“骂我干嘛?”
“是不是街上随便一个人叫你扫个码,你就直接扫了。”
她说着拿过他手上的书签,反转过来,女生用漂亮的楷体,写了四个大字。
“我喜欢你。”
呸,青思想,现在告白的方式都这么老土的吗。
她仰着头,眼睛里萃着路光,有些傲慢:“我保证刚才她叫你扫的码不是什么图书馆的号,是
她私人的。”
手机叮的一声响起。
徐延越埋下头,看见刚通过的微信,皮卡丘的头像,显而易见。
“没事。”额头上发丝颤了颤,他两三下点开文娱委员的微信,在对方刚发来一条信息后,拉黑。
“书签是送给你的。”他转手,就将“我喜欢你”四个大字送到她面前。
青思抿了下唇,没将喜悦的心情显露出来:“你把别人送你的东西送给我?”
“那换个。”他转手扔在垃圾桶里。
抓住她的手腕,顺势坐在旁边的花坛边,再顺势将人这么一抱,落在腿上。
“说好请我的夜宵。”
她以为他说的夜宵,是学校外面的烧烤干锅小龙虾,走之前还朝同学借了50块,怕喂不够
他。
直到男人顺势靠上嘴唇来,她才恍然自己把夜宵会错了意。
舌尖撬开牙齿,滚动,席卷两人的唾沫。
带着烫感的双手极不老实,顺着背部的曲线往下,摸向腰间,再往下,陷入臀部的凹陷处。
你不去抓住,就沿着校服的下摆往上走,从回刚才的路线。
青思喘息着拉住他的手,不太好意思地眨眼:“不行。”
“没人。”
她小声地说:“这是学校。”
“没人都是—样的。”
他抱着人,嘴唇挪动着,从最细微处一点一点吻。
仿佛一根电流在全身到处乱窜,青思手脚发麻,却搂紧了他。男人正准备更近一步,却被
突然的“咔嚓\"声,打断了动作。
青思心脏砰砰直跳,不好的预感漫上来:“刚才是不是......”
徐延越将人放下来,虽然不想承认,却无法自欺欺人。
“是。”
他们刚才被人偷拍了。
青思以为第二天会受到异样眼光,然则没有。
大家上课的上课,睡觉的睡觉,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她甚至还听到班上文娱委员的对话―—
“别难受了。”
“他只是没回你消息而已,毕竟觉得你就是图书馆嘛。”
“实在不行你再发一个。”
多好看而心高气傲的女生啊,青思撑着下巴瞅着,心想你倒是发啊,发了看见拉黑信息,那就舒服了。
文娱委员咬着唇思索一会儿,没敢动。
似乎那天被拍了照后,并没有被曝光。
青思心情微定,好几天没见面,有点想念了。
她拿着面包牛奶,在晚饭时间噔噔噔往1班跑。
刚跑到门口,恰好被1班的八卦团队撞到。
对方哟的一声,朝1班里面吼道:“徐延越,给你送情书的人来了。”
青思脚步一顿,头顶顿时露出三个:???
03
“你们说我把情书送给了谁?”将人拦着,伴随着徐延越急忙跑过来的脚步声,1班八卦同胞声如洪钟。
“你不是送情书给徐延越了嘛?后面还连续送了一周晚饭。”
青思:“……”
“小姑娘追人还挺有诚意。我看他每次吃的很享受的。
青思:“……”
说着对方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都支持你,成功指日可待!”
青思:“……”
真实的情况难道不该是她喜欢于楠,徐延越在追她吗?为什么全部反正来了……
徐延越:“你听我解释。”
青思捏了捏手腕,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解释吧。”
徐延越张了张唇,眼看着于楠两个字就要从他嘴里滑出来,下一秒却突然改口:“她现在是我女朋友。”
周围人连带着青思顿时睁大眼,倒吸一口凉气。
前者是因为惊讶,后者是因为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从头到尾没有说过半句假话,却每次都能把别人带偏,果真是他妈高智商的。
“有点厉害啊,”吃瓜群众对她竖起大拇指,“从你在升旗仪式上检讨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不是一般人。”
青思正准备说话,却听见背后传来“砰”的一声——于楠突然从位置上站起来,撞到了旁边的椅子。
青思想起来上次的状况,摸不透于兄现在还喜不喜欢她,有点尴尬。
于楠拿着水杯,安静而冷漠地走来。
“吵到你了?”徐延越靠在桌子边缘,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单手搭在青思的肩膀上,浑身都是挑衅,“不好意思啊,我们出去谈恋爱。”
于楠将视线,从地面挪到他放在青思身上的相接之处,否认:“不是。”
“我只是渴了。”
人的情感比思绪更为奇怪,在彼此不经意间,可以有两种不同的情感。
以前她看着于楠的背影,总有种少女的梦幻,而现在,她更喜欢肩膀上的温热的力道。
也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是他先看不起她的。
……
意外是在青思第一次考进前100名时发生的。
有人偷偷朝老师汇报,说她作弊。
自从有了徐延越后,成绩逐步上升的青思懵逼在场,立马就狡辩了。
当时双方没有证据,老师也无法判断,就说明天再考一次。
青思把文娱委员堵在了过道角落,龇牙咧嘴地:“我跟你有仇??”
“我喜欢徐延越。”文娱委员倒是一点都不含糊,抬头,“但我知道他和你在一起了。”
青思不可置信:“你在搞我?”
文娱委员将手伸进校服口袋里,摸出手机调出照片,看着她突变的脸色,心中有着变态的开怀:“你野惯了,或许这点丑闻对你没什么。但徐延越就不一样了。”
“我可以叫新闻组的人写,年级第一半夜侵犯未成年少女。”
“你可以否认,但人们都是追求刺激的,比起你们谈恋爱,似乎侵犯更容易流芳百世。”
“年纪第一呀,钢琴小王子呀,你们未成年呢,你猜他以后名声好不好。”
有的人是从小活在光芒下的。
男人的笑总是肆意,漫不经心的态度仿佛对一切都不在意。那是因为他的聪明,能让他对应
一切的突变。
她最喜欢第一次见他的模样了。
文娱委员朝她说:“你明天会好好考试的对吗?”
青思笑了笑。
不就是个作弊么。
反正她早已恶名昭彰了。
04
徐延越从小卖部离开,拧开水瓶,目光扫到校园墙上的告示。
脚步一顿,瞳孔微敛,他推开两个看热闹的女生,走上前。
是通批评告示。
高二某同学作弊,现给予留校察看的处分。
确实没有将人名全部打出来,但高二15班,姓名这么特别的,只有一个。
“我听说她以前成绩很差的。”
“这次突然考到前100,我吓了好大一跳,原来是作弊。”
就在前不久她还拿着成绩单耀武扬威跑到他面前,寻求奖励。
两人擦枪走火半小时,直到他悬崖勒马,才拼命记住了毕业后doi的承诺。
“我要再努力点,”她喘息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这样才能和你考到同一所大学。”
他想她根本不需要这么努力,他其实在哪读都差不多。
但她愿意为他做这么多的这股劲,真她妈的迷人。
徐延越抽出电话,给她打过去。
没接。
直接杀向15班,透过蓝色的玻璃窗,他看见她在座位上笑得开心。
朝她勾了勾手,青思扭扭捏捏地出来:“干嘛?”
“作弊?”
她啊了一声,低头说对啊。
反正她逃课缺席的事情没少干,多加一条作弊的罪孽,好像也没事。
但其实她们学校对作弊的事情抓的特别严,处分只是留校察看,已经算大发慈悲了。
“把脑袋抬起来。”徐延越的声音有点硬。
她觉得他应该会生气。
毕竟白做了这么久的“老师”,“学生”不争气还抹黑。
青思想到这里,眼睛微微发涩。但为了不让他看出破绽,还是努力把头抬起来。
没有想象中的冷漠脸,被他一把抓住脑袋,按在胸口上。
青思心脏漏了两拍,继而极速跳动起来。
这不是走廊角落,而是班级大门正对的位置。
来往的人群不断,画面大喇喇的刺激着眼球,如同油墨的画。
她倒吸一口凉气,觉得他疯了。
徐延越用力按了一下,眼神微眯,看见远处走来的身影。
散漫的语调盖不住心高气傲和一丝不情愿:“虽然很想对你说,我看出你在撒谎,你没有作弊,我相信你。”
“但我不是占便宜的人。”
远处的身影越来越近。
青思推开他:“你疯啦,学校禁止谈恋爱……”
徐延越:“不就是我们俩接吻的照片被人拍了?”
“你怕什么?”
青思浑身一僵。
远处的身影更近了。
“只要胆子大,老子明天就印个百八十张,就贴在你处分通告的上面。”
“不就是谈恋爱了,”徐延越嗤笑一声,对视着近在咫尺的身影,他抬手拍了拍自己女朋友的肩膀,“男朋友保护你。”
青思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
他想了想,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不愿意占据别人的功劳:“于楠昨晚听了墙角,刚才告诉我的。
想了想,徐延越强调:“但是你得记住,现在保护你的是你男朋友。”
话音刚落,教导主任极其难听的语气从青思身后传来,穿破整条走廊:“你们两个!马上跟我
到办公室来!”
徐延越怂了怂肩,走之前还抓了把女朋友的手。
15班全体鸦雀无声。
整个过程发展太快,转折太多,一直在进办公室门前,青思还没缓过神来。
她疑惑地开了口:“于楠.....”
“闭嘴。”徐延越下颚微收,不想听到这个名字从她嘴里说出。
“我想问,他怎.....”
“教导主任要发飙了。”
“......”
砰的一声,徐延越将门关上。
他也不晓得于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就在他上楼找青思的路上。
平时像高岭之花,冷漠清淡对谁都冷眼旁观。
突然出现的脚步仿佛一个意外。
“你是不是还不死心?”对青思。
徐延越记得自己拿着录音,在楼道上问。
于楠看了他一眼,才道:“还没。”
“只是还想试一试,有没有可能。”
05
青思来办公室惯了,站着有点累。此时眼馋地望着不远处的沙发,脑海中幻想着上次来这里的场景。
瞥见徐延越虽然吊儿郎当的,瞳孔中多少还是恭敬的。
教导主任气的头顶冒烟。
拿着手机上的照片看了又看,“砰”的一声磕在桌上。
“解释一下。”主任瞪着徐延越,脸色黝黑。
“她没有作弊,是我们谈恋爱的照片被人拍了,15班的文娱委员威胁她,她才承认作弊的。”徐延越将事件理顺,自认突出了重点又按照时间先后顺序一一道来。
还有证据,他将于楠录好的音拿出来放在桌上。
完美。
却没想到,教导主任丝毫没管他刚才说了什么,气冲冲地指着手机照片:“谁准你们接吻的”
“还抱在腿上!小年纪怎么这么色!”
徐延越微愣:“我觉得只要没影响学习,谈不谈恋爱应该差别不大。”
“这是影响学习的问题吗“主任很生气,“这是未成年人思想不纯的表现,我管你成绩好不好,侵犯女生就是有问题。”
青思用手抵着额头,不好意思地试图解释:“没有侵犯.....”
“你住口,一会儿再来修理你。”
青思不张嘴了,用脚踢了踢办公桌的右下脚,口干舌燥。
教导主任重回恋爱的话题,从四书五经讲到当代青少年x功能x思想,把徐延越批得狗血淋头。
饶是第一次进办公室的徐延越,脑筋转了半天后终于转回来了。
事情好像不太对。
这教导主任根本没讲重点。
他徐徐开口:“我们现在不该讨论青思作弊的事吗”
“她作不作弊,委实不关你的事。”
徐延越皱眉。
青思上前一步:“您听我说。”
教导主任:“闭嘴。”
“她确实没作弊,您应该把之前留校察看的处分撤销。”
青思叹了口气。
这两人貌似眼里只有对方,根本当她不存在。她眼睛转了转,又转了转脚尖,屁股一挪,悄无声息地坐在了会客的沙发上。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是主任助理老师端着茶杯进来了——他后面还跟着两个人。于楠和文娱委员。
徐延越将目光从门上挪开后,才发现她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坐着了,实在是——胆大包天
文娱委员一进来就开口:“老师我真的看见她作弊了,把小纸条藏在校服下摆处。”
青思翻了个白眼。
“你语文成绩这么好知不知道说谎话是要被挖眼睛的”
文娱委员转过头来,正准备开口,却见刚刚进来的主任助理端着茶杯,径直走到青思面前,笑道:“我晓得你每次来都要和主任吵得口干舌燥。”
青思眼睛以亮,嘿嘿笑了两声,颇为自豪地指了指徐延越:“今天我派了个帮手来。”
帮手徐眉头越皱越深,目光再一瞥,看见了教导主任的名字。
青则刚。
徐延越:“……”
虽然学校的校长神龙不见收尾,只有每次开学典礼及毕业典礼才出现。徐延越依稀记得,也是这个姓。
他瞥见少女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杯,又百无聊赖地踹了下桌脚,微拧的眉头只有一瞬就展开,好似在嫌弃这里的茶不好喝,却不太好意思说。
难怪把学校当自己家似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难怪她对自己的留校察看显得无所谓。原来不是心大,而是真的无所谓。
徐延越突然笑出声。
青思转过头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嘴上这么笑着,心脏却突然软了。他到底喜欢了个怎样的姑娘。
06
办公室进来了两个外人,教导主任好歹收敛了脾气,就事论事讨论起作弊事件。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文娱委员威胁事件情况属实,品德败坏,伤害同学感情,需要做出检讨一份。
至于作弊是真是假,也没有打开监控,青思大人有大量,随意道:“那就这样吧,不重要。”
反正处分是假的,做做样子罢了。
教导主任忍了忍脾气,好歹放走了于楠和文娱委员。
“徐什么的给我留下。”
徐延越脚步一顿,有种大难临头的错觉,而某女人在于楠离开的时候,还闲情逸致地说了声谢谢。
徐延越脸黑了。
门一关就被铺天盖地的骂声淹没。
出来的时候她站在旁边咯咯咯的笑,徐延越瞥了她一眼,双手踹在裤兜里:“这是你的谁”
青思一脸诧异:“你看出来啦’
“不能更明显了。”
她小声地说:“我叔叔。”
徐延越:“……那请问我们校……”
青思:“……我爸爸。”
不只是个关系户,还是最强关系户。
不晓得校长知道了自己闺女被猪啃了,会不会气得不让他毕业
“你别告诉别人哦,”她趁着没人的时候,悄悄挽他的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关系户。”
他想说就她这个成绩能进学校,简直不能再关系了。
单看她最近这么努力的份上,还是闭上嘴。
姑娘一脸欣喜地看着他:“但我觉得爸爸会喜欢你的,他就喜欢成绩好的。”
瞳孔处都是纯净。
这丝纯净像光一样刺着眼睛,莫名让人产生邪念
徐延越为自己接下来说的话,找到借口。
脚步微顿,他伸手揽住纤细的背脊,开口:“音乐教室现在没人,我们要不要进去逛逛。”
在她发呆的瞬间,就被他拉着往前方走。
人们总是对梦起源的地方抱有幻想,过去的魂牵梦绕和现实交叠时,神经就容易受到加倍刺激
青思好奇地问:“你怎么会有音乐教室的钥匙?”
“因为我是音乐小王子。”
这听起来挺像笑话的一句话,从他一本正经地说出来,真的似的。
徐延越猛地将人抱起来,抱在琴上,单手挑起她的下颔,嘴唇压上。
唾液在彼此间搅动,滑落,被他用舌尖舔干净。
青思红了脸:“我脸上擦粉啦。”
不良少女。
徐延越轻笑出声:“没关系,我吃的开心。”
手掌伸进校服里去,被她慌张地提醒:“窗帘!”
“这里是死角。”
外面看不到,里面却能看见外面。
这种虚拟的透明感,放大了感官刺激。
不晓得哪里刺激到他,这次动作特别快,迅速卸去她的衣服。
“不准穿。”
他反手藏在自己校服口袋里,装进的时候,鼓鼓的。
大掌覆盖到上面,青思拼命忍住,才没有叫出来。
汗渍在浑身布满,彼此交错在一起。
无端将音乐教室的温度上升了好几度。
青思喘息着提出要求:“你下次弹琴给我听好不好”
徐延越亲了亲她,低声答应:“可以,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手掌从上面柔软的地方,缓缓挪动到布料柔软处,他说:“下次我要摸这里。”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徐延越才依依不舍将她放下,推开音乐教室的门。
光线从特殊的角度照过来,让男人的发丝看起来有丝凌乱。
徐延越愣住,看着门口站着的人。
于楠将手悄然放回校服口袋里,视线落在徐延越鼓着的包包上,表情很冷地解释:“上个厕所,路过。”
07
徐延越为了给未来老丈人留个好印象,每天勤勤恳恳当老师。
当学科老师,当然也当生理老师。
恋爱偷偷又光明地谈,校长爸爸看在自家闺女成绩蹭蹭蹭上升的份上——忍气吞声。
只有某次高考动员会上实在受不了了,含沙射影地讲话:“我觉得年轻人还是应该收敛一点,不然毕业出生社会,有你们好受的。”
徐延越打游戏的手一抖,连忙把手机揣进兜里,不敢造次。
高三这年发生了两件大事。
就在同一天早上,很多同学分别看见青思从校长车上下来。
以及,于楠从一辆颜色鲜艳的保时捷上下来,车主是为极其年轻的女人。
“傍大款”三个字同时落在两人身上,照片网上满天飞。
青思气的打电话回去骂自己爹:“我叫你不要送不要送你非要送,现在被发现了吧!”
校长:“我一个父亲送自己女儿还要别人同意”
青思:“你气死我算了。”
有八卦的同学看徐延越带着小心翼翼,悄悄藏了顶绿帽子在他抽屉里。
徐延越顿了顿,转手扔在了于楠抽屉里。
于楠拿书的时候摸到,静静地看着他:“什么东西?”
徐延越皮笑肉不笑:“送你的礼物。”
他静止了两秒,把原本抽出来的东西,又放回抽屉里。
徐延越没怎么在意地问:“听说你被白富美包养了,我瞅着照片有点像上次在餐厅遇到的女人,真的假的”
“假的。”于楠头也不抬,“那是我妈。”
徐延越:“……”
所以对于流言,不能全部相信。
要做一个不信谣不传谣的好学生,为高考事业做贡献。
他没注意那顶绿帽子再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因为他忙着谈恋爱。
直到高考后,毕业聚餐这天。
徐延越一边将房卡放进包装袋里,一边抽出一根烟,光明正大地抽。
1班和15班在同一个地方聚餐,青思在外面等他。
少女穿着蓝色条纹的衬衣,胸将第二颗纽扣撑开,从他的角度,能看出雪白的嫩肉。
高中在一起的时间太过有限,每次都伴随着校服。
常服虽然见过,但如此露肉的装扮,倒是第一次。
少女看着他哒哒哒地跑来,手里提着黑色包装袋:“毕业礼物。”
徐延越将包着房卡的礼物送出去:“毕业礼物。”
她想拆来着,他没准,说晚上走的时候再打开。
她摸着很轻,又好奇。
进饭店的时候他的包间先到,推门的瞬间,眼睛一闪而过的绿色。
青思愣了愣,问徐延越:“刚才谁带了个绿帽子”
“不清楚,谁这么有病带绿帽子。”
“我也觉得神奇。”她没多想,拍了拍裙子去自己班上的包间了。
徐延越转身推开门,抬眸间,愣在原地。
……
青思喝了不少酒,高中经常在酒吧混的人,对酒桌礼仪处理的游刃有余。
实在对徐延越送的礼物太好奇了,她顺着上厕所的机会,悄悄打开。
“啪嗒”一声,房卡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道厕所门被推开,文娱委员目光落在上面。
青思:“……”
文娱委员笑了笑,帮她捡起来的时候瞥了眼上面的字。
“xxx酒店,我记得一看外表,就是住不起的那种。”
青思面红耳赤。
文娱委员弯腰洗手:“徐延越的活儿是不是很好”
“你说什么呢”
“我看起来他挺老手的。”
青思一顿,面色瞬间恢复正常,有点烦:“你有完没完,看什么看,他对你没兴趣。”
对着镜子,文娱委员叹了口气,嘟囔着“怎么每次坏人都是自己做”。
她在镜子中对青思眨了眨烟,诚恳道:“不好意思,音乐教室那次,我不小心就看完了。”
08
有人说,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比如青思跟着徐延越久了,脑子清晰了不少。
她想起了上次从音乐教室出来,看见的不是文娱委员,而是于楠。
音乐教室位于15班旁边,面积不大,只够有一个窗户。
如果文娱委员偷看的话,于楠也许会看见,如果文娱委员当时没在的话,她又是怎么看见的呢
青思将水龙头关上,从镜子里回视:“你想怎样?”
“你能离开徐延越吗”
“你能吃屎吗”
文娱委员表情一噎,瞪着她。
“我劝你最好不要拿音乐教室的事作妖。”青思将手指放在洗手台上,琉璃色的瓷砖泛滥出四面八方的光。
她想,已经毕业了,是时候该公开自己公主身份了。
“不然,你猜我的校长爸爸会不会让你顺利毕业。”
话音落下时手机铃声响起,在文娱委员呆住的表情下,她接起来,声音转成甜意:“你吃完了。”
徐延越划开打火机,在暮色的街边抽烟:“我猜你已经偷看了毕业礼物。”
哒哒哒的跑步声在瓷砖上响起,青思说:“看了。”
徐延越抬手看了看手表:“那你还不跑快点,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青思把他电话挂了。
没过几分钟,背上猛地被重量袭击。青思跳在他身上,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脖颈,两条光溜溜的腿上下摇晃:“死变态你等不及了吗。”
“等不及了。”他轻而易举背着她往前走,黑色短袖和夜色融为一体。
打开房门和灯后才知道所谓这家有点贵的“点”,实在用的很不精髓。
全景+窗边钢琴。
46层高处将窗外的夜景一览无余。青思愣在原地:“太奢侈了吧。”
“你不是一直想看我弹钢琴”徐延越将房间的灯关掉一半,只余屋外的光线将钢琴照得反光。
人影被画出轮廓,音符跃于指尖,仿佛虚无缥缈的云,又似冰凉的河水。
就是这个感觉。
青思望着这个背影,怀念起第一次见他的场景。
青春的萌动比音乐更活跃,就这么洒在心头。
她猛地从后面抱过去:“我爱你。”
还好他没有因为她当时喜欢其他人而放弃,还好他喜欢她。
音乐骤停,徐延越蓦地将人从后面抱到前面,黑夜染深了瞳孔。
他吻下去,带着丝虔诚。
弄湿了双方的唇舌,手熟练地伸进去摘掉,摸着引以为傲的地方。
青思喘息着。浑身都痒。
tun部粘上冰冷的钢琴版,和炽热的空气形成对比。
徐延越压下去,用自己的,对准她的。
“怕不怕”他擦掉她的汗水。
青思吞了吞唾沫:“有一点点。”
“怕就叫老公。”他挑着眉,如同第一次见面般欠扁。
青思无语地看着他。
现在没叫。却在十分钟的搏击后,哑着嗓子叫。
“我厉不厉害”
他抱起她来,放在腿上。
血液从下面溢出来,和黑白色的键盘融合。
在今天,徐延越最喜欢的两件东西,融合在了一起。
……
事后徐延越又进行了两次,直到女人累的叫不醒后,才睁着眼睛起身。
他打了个电话,坐车去了个地方。
夏夜的风其实掺杂着凉意,远处的高大人影不知何时也学会了抽烟。
徐延越开口:“青思跟我说,文娱委员看到了音乐教室那天的事。”
“她问我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将烟熄灭,荧光的火落在地上。
他没说是,是因为他不想在单纯少女的初恋,染上不该有的颜色。
“我猜,你拒绝青思,文娱委员拍我们接吻,作弊事件,你出来录音事件,还有音乐教室,都是你计划好的。”
“她蠢,所以被你当枪使。”
“她对我有点兴趣,你这么做,应该有点原因。”
黑暗中走出来的身影,还带着刚才聚餐的烟火气息。
于楠静静地看着他:“我只想你离开她而已。”
饶是心里早有准备,听到这句话,徐延越还是半退了半步。
而就是这半步,让于楠接下来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他想说他喜欢他,并不是想让他也喜欢他,只是希望他能配上一个更好的女人。
那个女人要比他优秀,优秀到令人却步。
他不是故意做那些事,只是每当他看到那些画面,就控制不住自己。
憋了三年的话,最终只化成一句:“你想让我怎么做”
徐延越说:“别在出现我们面前。”
而于楠将那顶今晚带在班级聚会的绿帽子,深深地藏在了身后。
不会再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