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晚,带着森然的冷意。那料峭的冬雪之后,梅花绽放惊艳,却也挡不住寒冬的来临。作为现代人的陈娇娇,早就习惯了空调的温暖。
在古代的寒冷夜晚,她升了一个暖炉,却依旧赶到刺骨的冷意。让阿狸给添了一床被子之后,陈娇娇躺在床上,还是有些冷得睡不着。
“嘎吱!”
门被推开。陈娇娇懒洋洋的坐了起来,裹着外套,唤道:“阿狸,不是叫你早点休息吗?”
“阿狸?”一声轻笑响起,陈娇娇才发现来的居然是于凯。
“你这家伙,怎么夜闯女子闺阁,好不害臊。”陈娇娇想起今日的委屈,不由咬了咬嘴唇,起身就想赶人走。
“好了,是我不对。今日,我不该落你下,带着倩倩离开。”于凯走过去,拦住想要起身的陈娇娇道:“你就坐着吧,外面冷。”
陈娇娇见于凯肩膀上还有雪迹,也不好出面赶他。她声音有些冷漠,道:“你是不是也怀疑孔悦悦故意推到刘倩倩。”
于凯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陈娇娇看。
陈娇娇今日卸了妆容,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的披露,在白色睡袍的衬托下,显得若顺漆黑。那一张笑容,不施胭脂粉黛,就是干净的纯粹,粉嫩嫩的像极了初生的婴儿。
“你好美。”
冷不丁,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冒了出来。
陈娇娇只感觉老脸一红。以前带货的时候,对着视频前万千的人,她也没有一分羞耻。如今,被于凯随便夸了一句,她居然感觉不好意思。
她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六皇子,我问你话呢。是不是你也觉得是孔悦悦推到了刘倩倩,你的那个好妹妹。”
于凯叹息一声,道:“皇族之事,哪里有你想的简单。”
陈娇娇勾了勾嘴角,不由露出冷笑:“难不成你还想说,你知道孔悦悦是受了冤枉。只是为了你皇族颜面,孔娇娇必须背这个黑锅。”
“孔悦悦素来嚣张跋扈,想要欺负人,她都理直气壮。今日,她喊冤枉自然是真的冤枉。只是她平日里没有少欺负官府其他女子。今日之事,也算给她个教训。”
“呵,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六皇子,人犯错是该罚,但不是她的错她何必背锅。”陈娇娇不由冷笑道。
“刘倩倩乃父皇恩师的孙女。”于凯握住陈娇娇的手,道:“娇娇,你很聪慧。你懂得。”
“那孔悦悦就必须受这委屈咯。”陈娇娇有些不屑,抽回了于凯握住的手。
于凯没有继续解释,也没有强行拉住陈娇娇的手。他站起身,走到陈娇娇的梳妆台旁,拿起一瓶精油,放在鼻尖闻了闻,讲起了一件更不相关的事情。
“凯皇八年,我母妃艳冠六宫,独宠一时,封为贵妃。那时,母妃和父皇甚是相爱。一年之后,邻国公主联姻。还未嫁入皇宫,我母妃便犯了宫中禁忌,被遍为妃子。公主大婚,被封为贵妃。”
陈娇娇眼神暗了暗,明白于凯的画外音。当年,于凯的母妃恐怕并没有犯错,所谓的惩罚,只是为了给邻国公主腾位子。
想起于凯母妃早逝,似乎就是在邻国公主大婚后不久。于凯母妃的死,恐怕犹如梅花傲雪,宁死不屈吧。背上这个莫名的罪名,她那么高傲的人,怎么甘心。
捏了捏被子,陈娇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道:“所以,你在你纪念母妃的梅花宴上,让孔悦悦背了莫须有的罪名。”
一瞬间,于凯的脸色变了。他拿着精油的手,甚至颤抖了一下。
陈娇娇像是没有看见于凯工作一样,继续道:“别人都说你像母妃,可是,你更像你的父皇吧。最是无情帝皇家,不过如此。”
于凯没有再说话。他将精油瓶子放回梳妆台,目光只是紧紧的注视着陈娇娇。
院子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半响之后,陈娇娇叹息一声,道:“六皇子,天色晚了。你还是回府吧。”
“不想回去。”
于凯孩子气的说了一声,居然吹灭了灯火。
片刻之后,于凯居然脱了衣服,钻进了陈娇娇的被窝。
“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喊人了。”被于凯这操作惊住的陈娇娇,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气呼呼的就要喊。
于凯大手一捞,将人抱在怀里。感受着软玉的气息,于凯附在陈娇娇耳边轻笑着说:“你叫了,大家可都知道了。你是我的未婚妻,大家不会多说什么。顶多提前婚期,让我们早点拜堂成亲。”
“你好无耻。”陈娇娇气得想推开于凯。可于凯练过武,又是男子,那种力气,怎么是陈娇娇这种弱女子能够推开的。
一番挣扎之后,陈娇娇累了。躺在于凯的怀里慢慢睡去。
借着昏暗的月光,于凯看着陈娇娇精致的容颜,思绪回到了当初的时候。那年,母妃受辱,背负罪名只为了给邻国公主腾位子。父皇后来哀求母妃,说日后会给她正名,让她识大体。可母妃怎么愿意接受这种冤枉,便一次次拒见父皇。
多少受挫后,父皇后宫多了妃子,在皇后和贵妃那次数也多了。母妃日渐消瘦,却没有屈服。没多久,又出了点事情,母妃便丢下自己去了。事后,父皇面上毫不后悔,甚至在自己面前说母妃不懂事。可多少次,自己却在深夜发现父皇进入母妃的寝宫怀念。
当时,自己便许诺不会委屈了自己的爱人。这也是为何他愿意假装体弱,不想争夺那个位子。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未必能护住自己所爱。
于凯轻轻的摸过陈娇娇的秀发,压低声音道:“娇娇,今日的事情是我不对。只是皇族的事情,岂容我一人做主。孔悦悦……也不是我珍爱之人。若是今日,委屈的是你,我便是不要这个位子,也会护你周全。”
陈娇娇已经沉沉睡去,并不知道这个夜晚,于凯对她做下了一个重重的承诺。也不知道就是为了护住她,于凯会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