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妥协了。”
剑人冷冷地道。
“我敬你三分，休要继续带领这愚昧蠢货，在我这里碍眼！”
古树长老轻轻瞥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
躲在一处的苏阳却能从中看出几分杀意。
——看来这长老果然不似他表面上佯装的那般简单！而这护法，也定是艺高人胆大，二人皆非等闲之辈。
古树长老很快收敛了神色。
哈哈大笑道：“瞧你这话怎讲？”
“这梦妖你也教训过了，此后我会更严厉地惩治他。这已是我做出的巨大让步，况且……”
“那区区一个女子，不过是跟曾经那人模样长得相似了些，你又何必——”
长老话音未落。
只听“哗啦”一声巨大的水响！
原本正泡在血水池子内疗养休憩的剑人护法忽然使出杀招。
一支血水凝结成的利剑朝长老刺去！
“你疯了吗！”
从方才开始就对剑人护法表现得格外宽容的长老，此时此刻却面色大变。
他也再忍受不住这护法的脾气了。
往常他们而人都是互相敬对方三分，从未出现过任何口角。
可是如今……
为了一个只是和当年那人模样肖似的凡人修士？
值得吗！
剑人护法先是冷哼一声。
随后又变成突如其来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
“早在多年以前，我就疯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之所以答允帮你守护这云海深处，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你既然知道，如今便不应该对我的举动有任何质疑！”
“凡是挡我路者，杀无赦！”
尽管水生木。
但剑人护法使出全力之时，却还是将古树长老打得略占下风。
这就是疯子的力量吗？
苏阳催动火焰。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既然如此，就让我为他们之间的鏖战添把火吧……”
他正要出手。
脑海中系统的声音想起来。
“警告，并不建议宿主贸然心动！”
“面前两名大妖，皆在40—50级之间，宿主如果贸然行动，唯恐伤及自己的元魂！”
苏阳顿了顿。
哂笑：“你不是说查不到这而人的等级？”
“系统检测到宿主刚才蒸发了大护法散出的水雾，进化点再次溢出。”
刚才因为苏依的缘故，苏阳都没顾上听系统说话。
原来，进化点再次溢出了？
看来这个剑人护法是位宝藏男孩。
他果然收手。
凝视着下方斗法的二人。
计上心来。
砰！
古树长老的藤蔓打在血池里，溅起漫天的水花。
大护法旋身一飞，利剑朝古树长老挥去，指尖在空中比划，一道道光剑之气，不断的打在古树长老的结界上。
“破！”
大护法双目一凛，古树长老的结界被迫，往后退了半步。
大护法收回利剑，重新泡在血水里。
古树长老双眸微眯，忽然笑道：“你的失控的次数越多，戾气越大。算了，不打了。”
说话间，古树长老收了招式，他才凝神不久，还会彻底恢复元气。
若是奋力一搏，大护法不是他的对手，但最坏的结果，是他还需再等上百上千年才能达到如今的地步。
他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心血功亏一篑。
大护法没有任何表态，只是，他的周身弥漫着浓浓的血雾。
古树长老见状，拂手一挥，一块平坦的大石出现在他的脚边，悠然的坐下，长叹一声：“大护法，你该放下当年之事。”
放下？
大护法冷哼一声，往昔历历在目，像梦魇一样缠着他，怎是说放下就能轻易放下。
“大护法，我知道那丫头和阿兰长得很像，可事情已过百年，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阿兰死于百年之前，那丫头怎会是你的阿兰。”
“不过是长得相像罢了，不值得你这般护着。”
不管是与不是，古树长老都不能任由那丫头肆意的活着。
那丫头的存在，只会让大护法与他，彻底走向决裂。
这事，他绝不允许！
哪怕是牺牲无关人，这云海，他要大护法生生世世的守着！
“呵！”
大护法冷呵一声，无人知晓他的劫，又有什么资格站在旁观的角度，告诉他不值得。
简直可笑至极！
“你不是我，没资格说不值得。”
阿兰，他的女儿。
他能再次见到阿兰的面容，是恩赐。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女儿！
“是，老夫的确不是你，但阿兰已死，这是既定的事实，你有什么借口不承认她已经死了。”古树长老的语气有些冷硬，大护法若是执迷不悟，他不介意替大护法斩草除根。
不管那丫头是不是阿兰，他都不会留！
“当年，你修习剑术，为寻求剑术的最高境界，忽视了阿兰，后来又为国牺牲，走火入魔，在你成魔的那天，就是阿兰的葬送生命的那天，这些，你应该比老夫更清楚。”
剑人看见阿兰作为自己最亲近的人，直接被吊在城墙上绞死。
换作是任何人，都会崩溃！
何况已入魔的剑人。
至此之后，阿兰成了剑人护法的执念，而古树长老便以此为由，让剑人护法守护云海安然无恙。
大护法藏在血池里的双手，紧握成拳，双眸染上猩红，似乎下一刻就会对古树长老出招。
古树长老见大护法依然不予理会，继续开口道：“那丫头虽然和阿兰长得很像，但她终究不是死去的阿兰，而且，死人怎么可能跟凡人修士在一起修行，甚至，还拥有天真烂漫的少女心性。”
“大护法，你比老夫清楚，那丫头不是你的阿兰。”
古树长老的一通分析，并未引起剑人过多的注意。
只是，紧握的双手缓缓松开，猩红的眼眸慢慢地淡下去，冷淡的声音从血池里传来。
“说完了？带着你的手下离开，我不想看见你。”
一直躲在暗处的苏阳，终于弄懂了剑人和苏依之间的关系。
想起苏依僵尸的身份，还有，苏依每次看到剑人护法就会头痛欲裂，苏阳总觉得苏依和阿兰有某种联系。
并非古树长老口中长得相像而已。
说不定，苏依就是死去的“阿兰”，剑人护法最在乎的人。
想到此，苏阳决定调查清楚，兴许，结果会是他意料之中的结局。
若当真如此，离他解开出云国的秘密，便不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