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顺道让何管家去一趟刑部,说是长公主府中有一刺客,命人带走。
“是。”
桂莺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切,想起那刺客,问道:“公主,那刺客可招供了什么?”
“刺客嘴硬,不招。只能让刑部的人来了。”赵长宁随口说了一句,这刺客留在长公主府是个祸害,还是留给纪闻头疼去吧。
“你与我进宫一趟。”
桂莺眼睛大亮,立马站了起来,兴奋道:“是!”
只要公主出马,萧景耀肯定能获救的!跟在赵长宁身边有段时日,桂莺对她满是信心,此刻跟着进宫,脑子里已经在想待会赵长宁会怎么跟皇帝说救人的事情了。
然而到了皇宫之后,她才错愕的发现,赵长宁这次进宫并非是为了萧景耀,而是为了宋嬷嬷。
宋嬷嬷为了调查齐太妃的事情,独自留在宫中,她本来就不放心,又听到卓琬说失了联系的事情,她就更加坐不住了。
桂莺很快就打听到了消息,宋嬷嬷并没有在昔日旧友那边,也没有在寿康宫,更没有在长宁宫。据桂莺打听到的消息,此时宋嬷嬷竟然在液庭院中。
得知这个消息,赵长宁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赵长宁脸色冷冽,一路冲到液庭院中,惊得不少宫人急忙避让。同时窃窃私语。
上一次赵长宁来液庭院的时候可闹出不小的动静,但凡是在液庭院的宫人们都吓了一跳。主管液庭院的管事嬷嬷更是急的都快哭了。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被她给遇上了?
“参见宣武长公主。”
赵长宁刚到,周围就跪了一地的宫人。为首的管事嬷嬷胆战心惊。
“人呢?”赵长宁沉声开口。
“奴,奴才不知公主所说何人。”管事嬷嬷颤颤巍巍的开口。
不是说这位长公主失宠了吗?她的亲弟弟赵长安都被封为安王了。怎么又回来了?她总不至于为了一个老仆就要死要活的吧?她也不想想,她如今还能进宫来那就是得了皇帝的恩典了。若是再为了一个老仆把事情闹大,就不怕皇上彻底厌烦了她吗?
“我再问一遍,人在哪里!”
赵长宁深吸口气,大步上前,一把扣住了对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那双冷冽的眼神中透着杀意,似乎她再不说,下一刻就是人首分离。管事嬷嬷脸色惨白,下意识的伸出手指向右边最角落的一个屋子。
桂莺急忙冲过去将门给踹开,待看到里面的情况,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公主!宋嬷嬷在这里呢!”
连同宋嬷嬷一起的还有两个和她差不多年岁的宫人。此时,她们三人鼻青脸肿不说,身上也带了不少的伤。这伤,竟比上次的还要严重。
该死!
赵长宁大步上前,刚伸出手要为宋嬷嬷把脉的时候,却被她给握住了手腕。
“公主,老奴……没完成你……交代好的事情……老奴对你不起。”
“别说了。你别再说话了。嬷嬷,是我的错,我不该留你一人在这。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赵长宁声音有些沙哑,看着宋嬷嬷苍老的脸庞上还有不少青紫的痕迹,声音没来由有些哽咽。
她早就已经上了年纪,在宫中又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前次重伤的时候就留下了后患,此刻又来这样一遭,只怕她日后是再也帮不上公主什么忙了。宋嬷嬷眼眶含泪,痴恋的看着赵长宁,眼中满是不舍。
没能看到公主幸福,安王长大成人,真是遗憾呢!
就在这时,她突然睁大了眼睛,说道:“公主,老奴还有一件未完之事,求公主成全。”
“你说。”
“我要,面见皇上。”
御书房内,皇帝脸色阴沉的看着面前的奏折,得知赵长宁求见之后,脸色微黑,在听闻她身边还带着一个身受重伤的老奴之后这才点头说道:“让他们进来。”
“是。”孙太监缓步走了出来,让赵长宁等人进去。
赵长宁扬声便说道:“儿臣求父皇做主!”
“怎么?出了何事?”
他看了眼身后被担架架上来的宋嬷嬷,眉头微皱。
“请父皇为宋嬷嬷做主!宋嬷嬷陪在儿臣身边多年,一直照顾儿臣,也是母后身边的贴身之人。可是自从母后去世之后,我等在宫中处境艰难,曹皇后伪善之极,暗中为难我等主仆。这件事情本来之前就应揭过。但曹皇后实在欺人太甚!见宋嬷嬷留在宫中,竟污蔑她,害她受罚至液庭院。儿臣和三弟已然离开皇宫,她为何连一老仆都不能容忍!”
“此为后宫之事,你该找太后。”皇帝皱起眉头,显然并不想插手这件事情。
对赵长宁来说,宋嬷嬷或许是她从小依靠着长大,最为亲近的老仆。但是对皇帝来说,宋嬷嬷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宫人。皇宫之中,宫人何止千人?宋嬷嬷于他而言,如蝼蚁无异。
这时,宋嬷嬷颤抖的从胸前掏出一方淡粉的手帕,断断续续的说道:“皇上,老奴不求皇上为我做主。我此次求了公主带我前来面见皇上,并非是要伸冤。老奴不过是一个土埋半截的死人。早在先贤德皇后死时就该随她一道去了。只是老奴知道,先贤德皇后膝下留有一女一儿,即便去了也不放心。所以才留此残身,报效先贤德皇后。”
“可老奴没这福气,估计要提前下去见先贤德皇后了。皇后去世之时,手里一直握着这帕子,老奴也不知这帕子到底有什么用处,只当是个念想便收了起来。老奴现在是用不上了,所以就想着将这帕子交给皇上。”
“至于老奴的冤情……”
皇上大步上前,夺过宋嬷嬷手中的帕子,将它展开之后,脸色瞬间变得十分复杂。他将这帕子收了起来,沉声说道:“你有什么冤情,直接说来!”
赵长宁站在一旁,沉默的看着这一幕。她没有漏掉她这位父皇在看到那张帕子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痛苦和怀念。他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在意那位先贤德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