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为义震惊的抬起头来,看到纪闻似笑非笑的神色,心中一凛,立即回过神来。该死!他不是让人暗中将证据给调换了吗?这其中肯定是出了事情!此刻他面前的证据,事无巨细,详细的说明了曹昆,贾修,刘兴犯下的那些罪行,不仅是他们,这里面还涉及了岳山书院其他学子,林林总总算下来已经不下二十个!

怎么会这样?

曹昆等人误我!

刘为义只觉得脑袋一黑,双腿更是踉跄着差点倒下。他此前再三询问,他们只说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他却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还呼朋唤友,将岳山书院中的众多学子都拉下了水!这,这些证据现在明明白白的摆在面前,只怕岳山书院这次危矣!

就在这时,纪闻看向一旁的罗公良,说道:“罗老先生,这件事情和岳山书院关系巨大,你也好好看看吧!这上面名单上的名字,你可都熟悉?”

罗公良早就憋不住了,听到这话,朝着纪闻拱了拱手,便一把将证据扯了过来。在看到那些内容之后,他圆目怒瞪,身体僵直,刷的一下,竟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罗先生!”陶谦一惊,猛地掠去,将他扶住。

“快来人,将先生扶去偏房好生休息。”

“孽啊!作孽啊!枉老夫一世清名,竟教出这等……这等……”

罗公良的声音渐远,赵长宁语气冷淡的问道:“纪大人,这案子,该有个结果了吧?”

“长公主在上,今天本官定然不会放任这些欺世盗名之徒继续逍遥法外,来人!将涉及本案的一干人等全部押入大牢!范氏之案涉及到二十有余的具有功名的秀才,兹事体大,本官要将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亲自禀告皇上,请皇上圣裁!绝不容许这等无耻之徒辱我大赵国风!”

说着,他看向刘为义,说道:“刘大人,从此刻开始,刑部衙门,你不必再来。在皇上圣裁之前,谁也不许和此案的相关人等有任何的接触!”

刘为义暗自咬牙,最终还是拱手说道:“是。”

很快,纪闻风风火火的带着赵长宁和陶谦往皇宫而去。赵长宁看着外面的天色,不由眯起眼睛。范氏之案所花费的时间比她想象的还久,平白浪费了不少的时间。这一切可还要感谢旁边这位纪大人呢!

见纪闻步伐迈的轻快,赵长宁轻笑一声,竟忍不住出言打趣道:“纪大人为了这次的案子,准备的可真是周全。”

纪闻一愣,呵呵的笑了几声。

“这还要多亏了长公主帮忙,否则,本官今日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收获。”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纪闻不由在心中暗自感叹,这位长公主绝非常人,只是可惜她这女儿身。

因为这次的案子,他私下确实也收集了不少的证据,再加上赵长宁帮忙,所以案子才会进行的那么顺利。只不过,他之所以还拖延的时间,并非是为了等范仁陈述罪行,而是为了揪出刑部右侍郎刘为义在刑部安插的亲信!

他也是到如今才知道,自己的身边竟然早就被刘为义的人安插了棋子。如果不是赵长宁身边的桂莺,今天只怕得闹出个笑话来。

思绪当中,他们已经到了皇宫,看着前方伫立着的巨大建筑物,赵长宁突然开口说道:“这次案子,纪大人是主审,我不过是旁听的,就不进去了。这时日眼看过不久就要关了宫门,本宫想先去一趟皇子所。”

“长公主请便。”纪闻立即躬身开口。

长公主既然出宫,以后想见到三皇子不容易。他能理解。他当即往前走去,却不想身旁的陶谦也没有跟上。

在往后宫的路上,赵长宁暗自加快脚步。从齐太妃去世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了,她只知道修恒进了后宫,却不知道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但是可想而知,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她脚步渐渐加快,身后却突然有人叫停了她。

“长宁。”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赵长宁狠狠的皱起眉头,脸上满是不悦。

又是他!

她强忍着怒火转过头去,冷冷的看着一路追来的陶谦,而后掉头就走。

“长宁,莫要再生气了可好。”

陶谦的声音继续从身后传来,赵长宁不由暗自吸了口气,这才让自己可以勉强克制住内心熊熊怒火。这家伙可真是没完没了的。

见他拦在自己面前,赵长宁冷声说道:“我没生气,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也无话可说,你若是再拦着我,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你果然还是生气了。”

“……”

陶谦叹息一声,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范氏之案牵扯到了岳山书院众多秀才,范仁说的那些更是影响大赵国本,你可曾想过,继续这样大张旗鼓的查下去,会造成多大的影响?纪大人将范仁之事压下,那么着急的带着我们进宫禀告皇上,便是太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了。我之所以去长公主府让你放了曹昆等人,并非是有私心,也并非是要帮那些人。我也是在为你着想,你树敌……”

“说够了吗?”赵长宁厉声冷喝:“陶谦!本宫知你是上书房行走,见你也有几分才学,对你一忍再忍。但你也莫要探知本宫的底线!”

“卓琬,你在这里拦着他,若是让他再靠近我十步之内,便去叫巡逻的侍卫,不必客气,直接打!”

“是!”

卓琬恭敬行礼,见陶谦又要跟上,当即拦住了他,说道:“陶学士既知长公主生气,何必还要一再招惹?此等作态,怕是有些轻浮了。”

轻浮?

陶谦呆愣当场,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来自己在她们眼中,竟成了轻浮之人。罢了罢了,他既已说明,日后若是误会越来越深,他也无可奈何。只希望,有一日,她终会明白自己的苦心。

他抬起头看着远去的赵长宁,突然皱起了眉头。她走的这方向,和皇子所相去甚远。看这方向是朝着后宫所在,只是不知道是去慈宁宫还是去寿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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