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劲来。

蔷薇没好气的哼了声。

不要脸!

她松开扶着他的手,“你老实站在这里别动,我去让保镖抬你!”

抬?

墨锦棠想了下那个姿势,蠢到他连想都难以接受。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回来,大手随即搭在她的肩膀上,“不用这么麻烦,你扶我下去就行。”

她扫了眼他胸口没干过的血渍,“还是让人抬你好了……”

他已经将重量压在她的肩头,“走吧。”

“……”

算了。

关她什么事。

蔷薇没再说话,默默扶着他往外走。

她亦没有看向他,所以也就看不见他自始至终停在她脸上的目光。

淡淡的愉悦。

深深的情意。

所谓痛并快乐着,大概就是男人此刻的表情。

蔷薇扶着他慢慢下了楼。

林妈看见他这样,立即就让司机把车开到了门口。

保镖看见他都要把太太压弯了,便想上前去扶一把。

可刚伸手,就瞧见了墨总裹了冰的眼神。

顿了一秒,保镖立刻跑到玄关处将门打开了。

蔷薇吃力的搀扶着他往外走,直到将他扶上了车。

然后,当着他的面,重重的将车门甩关上。

墨锦棠,“……”

保镖,“……”

走到车前门,她敲开车窗,淡淡同司机道,“送你们墨总去医院,通知席屿或者谢承安一声。”

司机,“那太太你呢?”

她打了个哈欠,“我也不是医生,去了也没用,就不去添乱了。”

“可是你不去,我们也不了解墨总的病情……”

司机的话没说完,因为站在车外的女人已经冷了脸。

蔷薇不悦的瞪着司机,“医院有你们墨总的入院记录,你再胡说八道,你们墨总就要流血而亡了。”

“……”

司机清咳了下,随即发动的车子。

看着远去的豪车,蔷薇哼了声,“都是狗腿子!”

说完她就转身小跑进了别墅里,没穿大衣,冷死了。

远去的车上。

刚刚整个过程,直到她走进别墅里,墨锦棠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实在太奇怪。

司机回过头去看他,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晕了过去。

司机不敢怠慢,一路疾驰而去。

后座,墨锦棠靠在车窗上意识全无,胸口被浸透的衬衫,血污不停的扩大。

不管是他的伤,还是他这个人,都撑了太久太久。

伤痛是难以追溯的久远,想想就能令人绝望的漫长时间。

不过好在,他都熬过来了。

这次也一样。

……

蔷薇扶着他下楼的时候,身上蹭了不少的血渍。

所以她上楼就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睡衣。

间隙,还让佣人将之前染了血的床单跟被子都换了。

洗完澡她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床上。

闭着眼睛翻了翻,睡意经过刚刚的折腾,已经所剩无几了。

无奈,她起床吃了颗褪黑素。

躺下后药物发挥作用,没多久,她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中。

依旧是那个沉珂的梦。

这些天,她断断续续,只要睡得沉一点,都会梦见墨锦棠胸口插了把刀子的画面。

这画面变着法的往她的记忆深处钻,在梦里也没有一刻放过她。

她太累了。

期间,被梦境惊醒了一秒,脸在枕头上蹭了蹭,顷刻又睡着了。

这次,倒是没有再做梦,睡得又沉又香。

蔷薇从早上十点,一直睡到了下午五点多,才睡饱了自然醒过来。

看了眼时间,她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开了床头的灯。

冬季五点多,窗外已经漆黑一片。

白天晴空万里,到了晚上,北风再次呼啸起来,即便坐在温暖的被窝里,也能感受到窗外的严寒。

蔷薇拿出手机翻了翻,干干净净,没有人联系过她。

没人联系,说明墨锦棠应该没什么大碍。

她撇撇嘴,祸害遗千年,她根本就不需要担心的。

叹口气。

捏着手机,要不然,给谢承安打个电话问问吧?

正犹豫着的时候,林妈敲门进来了,手里还端着热气腾腾的食物。

看见吃的,她眼睛一亮。

睡了一天,倒真是饿了。

蔷薇立即掀开被子走下床,“林妈,你端的什么?”

“是鸡汤面。”

林妈将面条搁在桌上。

“放火腿了吗?”

“放了。”

她拉开椅子坐下来,捧着碗嗅了嗅,“好香啊!”

大冬天真是没有比放了火腿的鸡汤面更好的了。

林妈笑了笑,“趁热吃吧。”

“嗯。”

林妈没有急着走,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望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一时有点走神。

蔷薇看了她一眼,边吃边问了句,“林妈,你还有事吗?”

林妈欲言又止的,“是有件事,可我怕说了,大小姐会不高兴。”

她哧溜哧溜的吸着面条,“你说吧。”

林妈这才将早上,墨锦棠送到医院急救后,并一度病危的事告诉她。

吃面的动作顿了一秒,但也只是一秒。

她依旧专注的吃着碗里热气腾腾的面条。

林妈忍不住问,“大小姐,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墨少?”

嘴里裹着食物,她含糊不清道,“我又不是医生,能看出什么结果来。”

不过……真有那么严重吗?

说实话,她不是很相信。

但也无所谓,反正都抢救回来了。

刀子是他自己捅进去的,她砸到他,也是他拽的。

正在谈离婚的夫妻,她似乎没有义务去照看他。

林妈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一直劝说。

物极必反。

待她吃完,林妈拿了碗就离开了。

书房。

准确的说是沈赞生前的书房。

人都不在了,有些东西也该收一收了。

蔷薇在书房里坐了会儿,翻了翻照片,然后盯着沈赞生前常用的物品发了会儿呆。

满满的都是回忆。

在自己掉眼泪之前,她拿了个箱子,将照片和一些有纪念意义的物品,小心翼翼的装进箱子里。

抱着箱子她回到了卧室,将箱子搁在了单人沙发上。

蔷薇浏览了下自己的卧室,确定没什么值得带走的物品后,她慢慢走到了窗户边。

依旧是深沉的夜色。

葬礼来了很多人,唯独蒋东越跟阮情没有来。

蔷薇通知了阮情,不过赶来的路上,蒋家的车子出了个不小的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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