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就要睡觉了,扎什么头发,不扎……”

他按住她的脑袋,“别乱动,我试试看。”

“……”

蔷薇安静了几分钟才知道他要试什么。

墨锦棠皱紧了眉心,盯着她头上松垮不成样子的长发,一脸困惑,“怎么跟你早上弄得不一样?”

他看她弄的时候似乎很简单,怎么轮到他这么难?

蔷薇叹口气,伸手拿掉了皮筋,长发散下来,她手背到颈后,三两下就将丸子头束在了脑袋上。

墨锦棠眼睛一亮,迅速拆掉她刚绑好的,“我再试一次。”

蔷薇,“……”

身后的男人一直在试。

试到最后,蔷薇趴在沙发上直接睡着了,太困了。

她睡着了,墨锦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皮筋套在手腕处,将她揽进了怀里。

“蔷薇?”

“嗯,别吵我,好困。”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瓣,“我明天早上的飞机,凌晨就要出发了,能不能在你这边睡会儿?”

“……”

她困极了,听见了这话,想拒绝来着,但是懒得说话,她只想好好睡觉。

墨锦棠轻轻笑了笑,抱起她往大床走过去。

关灯之前,想起了什么,他悄悄地掀开了她的裙子。

略过那些动荡心神的美丽,大手摸到了一处不明显的凸起,约莫有四五寸长。

他倾身看了过去,女人白皙无暇的背上,突兀的出现了一道疤痕。

伤口早已经愈合,疤痕也结痂褪去了最初的丑陋,留下一道浅粉色的痕迹,无端破坏了这片无暇滑腻。

薄唇在粉色的疤痕上落下虔诚的吻,仔仔细细,怜惜而心疼。

将衣服放下,他扯了被子盖住她,大手一揽,就将她捞进了怀里。

关上了台灯,卧室里黑暗寂静。

男人睁着眼睛,眼底浮起的内疚淹没了所有的神志。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那么怕疼的人,连痛经都要掉眼泪的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被人囚禁在异国他乡的那张床上,连起身都做不到。

心痛。

墨锦棠感觉到心脏狠狠的揪在一起,被人捏紧后,来回拉扯。

他只是想想就这么痛,她那四年,该是多么煎熬?

他紧紧的抱住她,这失而复得的感觉太美好,他生怕只是一个美梦,醒来再也没有她。

……

宁城。

墨锦棠回国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贺之洲。

他望着挡在大门口的男人,丝毫不觉得意外。

按下车窗,他扫了眼颓废的贺之洲,声音冰冷,“第一次是警告,下次再在这里出现,警察会过来带你走。”

贺之洲原本俊朗的脸上早已经看不出半点意气风发,充斥着颓然和落魄,“墨总,就算是错,也是我一个人的错,你牵怒我身边的人,未免太卑鄙了!”

墨锦棠面无表情的睨着他,“你把我妻子藏起来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自己卑鄙?”

贺之洲一口气梗在了吼间,面色刷的就白了,却还是犹豫的问,“她……她最近还好吗?”

墨锦棠深邃的眸底瞬间皴裂出了阴鸷,“你应该祈祷她过得好,如果她不好,你跟你的朋友,亲人,谁都别想好。”

“墨总,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错,你想怎么对我,我都没有怨言,但是我姐姐是无辜的……”

“我太太这几年受过的苦,总得有人来承担,你要承担,你姐姐自然也要承担,贺之洲,你把她藏起来的第一天,就应该要料到今天的结果。”

他的愤怒平息之前,整个贺家,包括跟贺家来往的人,谁都别想好过。

“……”

贺之洲望着眼前这个震怒的男人,觉得心惊胆战,他报复的手段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却又准确无误的将人的自尊践踏在脚下。

痛苦的同时,尊严一并被人踩碎。

贺家,叶家,以及他的恩师,所有跟他有关系的人,全部遭了秧,只有他一个人安然无恙的望着他们跌落谷底。

贺之蕴辛苦打拼了五年的事业,一夕之间被打回原点。

跟他联姻的叶家更惨,就差宣告破产了,叶恬每天在他跟前哭得死去活来。

还有他的恩师,莫名其妙被人举报猥一亵女学生,直接被学校开除了。

无妄之灾一个接着一个。

贺之洲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最亲最在乎的人,代替他受苦,这滋味比让他死了还难受。

墨锦棠像是在逗弄一只走入绝境的丧家之犬,在弄死他之前,存心的戏弄他,让他在恐惧中丧失所有的意志力。

事实上,他也做到了。

贺之洲这段时间,像一个过街老鼠,谁看见他,都像躲瘟神一样避之不及。

终于,他为自己的执念,买单了所有的惩罚。

车子开进别墅。

墨锦棠的情绪并没有因为贺之洲的出现而被影响。

除了他在乎的人,没人能影响他。

换了件衣服,他直接去了公司,走了几天,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还有财产过户的问题,也得让律师着手去处理。

如果钱财能给她安全感,他不介意都给她。

反正不管她再怎么败家,也不可能赶得上他赚钱的速度。

她之前说什么来着?

钻石花?

他好像在拍卖会上见过一枚古董的钻石花。

……

拉斯维加斯的早晨。

蔷薇醒来的时候,墨锦棠早已经离开了。

他倒是说话算话,既不纠缠,也没有吵醒她。

她撇撇嘴,又哼了哼,最后才拿手机打给小凤。

终于,三天不露面的小凤,接到电话就推门进来了。

蔷薇都不用想就知道原因,小凤是墨锦棠请来照顾她的,自然是听那个男人的话。

小凤抱着她坐在轮椅上,推着她去洗手间洗漱。

被人抱了几天,不用坐轮椅的感觉太好,忽然又回到轮椅上,她竟然开始不习惯了。

她这一身的惰性啊!

洗漱之后,小凤带着她去了餐厅。

阮情正在吃早餐,看见她,眼睛在她身上暧昧的浏览了一番。

蔷薇噘嘴,“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阮情托着腮,“觉得几天不见,墨太太,好像更加美艳了。”

蔷薇哼了声,“我每天都很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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