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半推着踩上了舞台边缘的阶梯上。

老板涂染着红色的指甲划过他的脸侧，指腹抚过少年纤长的羽睫。

“你一定会是最美的！”她痴迷的话语回响在耳畔。

脸侧的触感轻柔的如同羽毛，海风携带者清新的水汽吹过，老板乌黑的发丝垂落在肩侧。

“快让他们看看你！”

“快去……”

“你会是最耀眼的那位。”

纤毫无染的赤足踏上铺着红绸的木台。脚踝处的金铃在摆动下叮叮铃铃的作响。

一刹那，纯粹的金色染上冰蓝。

——

空中浮现出新雪般的光点，跃动着拉出弧线的光尾。

点聚成面的向上浮动，四周的夜空很快被点亮。

是太阳的光辉。

耀眼的白光迸出，光点周围涌动着极致的黑，虚晃着凝聚成球。

舞台上的少年依旧翩舞着身姿。

“清灵曜风，旭和婆娑。”

光点散向四方，携着漆黑的虚洞。

灾厄。

我是灾厄。

我没有想要这样的。

灼目的白光发散开来，射线状的透过人体。

血。

猩红的鲜血从船上流下，蔓延入海，染红了漆黑的海面。

舞台上的少年被绊倒在地，侧露的肩如玉般润泽。垂死天鹅般的仰着头的少年，冰蓝的瞳孔内倒映着血海。

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漆黑的夜空上，一束璀璨的光束透过厚重的云层，直直的照射在他的身上。

白纱舞动在光里，一只纤柔的手从云层上伸出。舞台上的少年仰着头，金色入抹墨点般染上冰蓝。

“卡缪……”轻柔的叹息缥缈的从四方传来。

“回来吧……”神明的光辉倾洒在少年的身上。

“姐姐……”明亮的金色倒映着神明虚影的身姿。

光影的暗处却如修罗地狱，破破烂烂的人体半跪在甲板上，有的坠入海中，甚至于半挂在船栏上，悬空着晃动身体。

——

金色褪去，冰蓝色的眼眸一瞬间失去了神采。半晌后才恢复了光彩。

他就这样站在舞台上，像人偶一样无神的看着海上摇摇晃晃的船只。

“无趣。”樱粉色短发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

两面宿傩站在船头双手插袖，“走了，里梅。”

短发少年撑起船竿，送着木船驶离了离人阁。

“我买下你可不是为了让你这样！”老板半掩着朱唇，露出的一双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恨。

女人纤长的手指剜在少年白皙的手臂上，修剪整齐的指甲在肌肤上留下月牙形的红色印记。

卡缪任由老板抓着他，少年无神的瞳孔涣散的看着下方灯火通明的走廊，不远处是人群在舞阁中欢饮作乐的嘈杂。

台下细碎的灯火舞动，船只在荡起波澜的漆黑海面上浮涌。

“你好好想想，明天你就去阿离那里，让她来教你。”

老板狠狠地拉上了木门，室内又恢复平静。

卡缪侧躺在洁白的床垫上，浅金色的发丝散落在枕上。莹莹的月光从半开的窗口投入，映照在他初雪般的眼中。

“你也如此期待着吗？”倚在木栏上的少女微微抬手。

她指尖停留着的泛着微光的蝴蝶扑闪着翅膀飞走，留下金色的粉末与空中闪烁消失。

少女黑色的发绾成两股发垂在脑后，红绳在发带上俏皮的翘起。

“我也如此期待着……”

远处的海景倒映在她红色的眼眸中，天际微泛着白色，金色的蝴蝶拖曳着流星光尾，飞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