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锦绣自己会有自己的孩子,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低微戏子,怎么能超过当家夫人的前面去!”江夫人立即站了起来,怒气冲冲道。

“江夫人!”柳夫人看着她道:“出嫁从夫家,锦绣已经嫁入我们柳家,过什么日子,怎么安排,轮不到您在这儿指手画脚!”

“你,你们柳家真是好大的威风!”江夫人说着,拉着江锦绣转身就要走。

“娘,母亲,你们不要吵了,是锦绣的错,锦绣愿意听从母亲的安排。”江锦绣死死的握住了江夫人的手,对着柳夫人开口应道。

柳夫人点点头:“这事情还是委屈你了,柳辞回来,我会好好教训他,给你们一个交待。”

江夫人看了江锦绣一眼后,虽然气急,但还是明白,既然已经嫁人了,有些事情,不可能按照气性来,更何况先有身孕这种事情,怪只怪她自己的女儿没本事吧。

江夫人既然已经转身了,也就不可能在柳家下自己的面子,于是她抽回手,干脆利落的走掉了。

也该,让锦绣自己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这余生长着呢,在这柳家,她得靠自己才行。

“锦绣啊,你是柳家的儿媳,当家的夫人,虽说柳辞这些事情做得有些不对,可是你也得往他身上上点心,你得能留住他,让他看到你,自然就没有这些不清不净的事情了。”柳夫人看见江夫人走后,开口对着江锦绣道。

江锦绣此刻一直强忍着:“是,儿媳记下了。”

“回去吧,等柳辞过来,我会好好训导他的。”

“是。”江锦绣应完话后,就脚步急急的回自己房了。

回房后她还是大哭了一场,她以前一直是娇滴滴的名门闺秀,哪受得了这些委屈。

可是她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晚饭的时候,柳辞过来了,江锦绣本来一个人情绪不佳的在用饭,听见柳辞过来的消息后,立即打起精神迎了出去。

只是迎来的只是一张黑气沉沉的脸。

江锦绣立即知道,他这是受了训,被柳夫人赶来的。

“若是过来陪我不开心,就回书房去。”江锦绣一边将手中的碗放到柳辞面前,一边开口道。

柳辞没有说话,开始用起饭来。

“那女子,你若是想接进府,就接吧。”江锦绣又接着道了一句。

这句话柳辞就听进去了,抬头看了一眼江锦绣:“你这话,当真?”

“她都有你的孩子了。”江锦绣说了一句,就开始接着用起饭来,可是只有天知道,她的胃和心脏此时一起疼着。

她做错了什么,堂堂正正的家境,清清白白的闺秀,现在这些却都得忍着。

“不用了,母亲不会同意的。”柳辞接了一句,就继续垂头吃饭,江锦绣也没有再说话。

晚上歇息时,柳辞的确歇在了她房里,可是柳辞率先入眠,江锦绣只能在心底冷笑,她这样的身子竟比不过一个戏子。

第二日,柳辞依旧歇在了她这里,甚至第三日,半个月。

江锦绣不知道柳夫人用了什么办法把柳辞放到她身边的,可是夜夜有人陪在身边,总比一个人睡空房的好。

而金巧和金荞这边。

金巧最近一段时间越发高兴,不知道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因为柳辞这一段时间都没有来。

“再过一段时间,他就出生了,你说我给他起什么名字好呢?我现在是不是要给他准备衣服?”金荞此刻正在屋内整理自己唱戏用的东西,金巧兴致勃勃的跑过来找她聊天。

金荞只好笑了笑道:“他是柳府的血脉,等他出生,别人都会给他安排好的。”

“也是。”金巧应了一句,然后看着金荞手里的东西道:“你还留着这些?”

“也不多了。上次大火,丢了不少东西,只是许久没有唱戏,拿出来看看,收拾收拾。”

“一个戏子的身份啊。”金巧感叹了一句,眸子低垂下去,眼睛半明半暗。

“那也是我们活命的身份,金巧。”金荞接了一句。

“你现在是不是挺看不上我的?”金巧抬起头来,对着金荞笑了笑道。

“你刚来时,不也一样看不上我。”金荞也笑道。

两个人此刻都不说话了,相视着笑了起来。

是啊,她们都在瞧不起那个她们以为的别人,可是,那也是她们自己。

(6)红豆篇

将近过年的时候,金荞收到了一封信。

那信里只写了一件事,写了陈禾是怎么得罪的柳辞,又是怎么被柳辞派的人打死的。

不仅如此,柳辞还派了人去了陈禾家里,见陈禾家破旧,又折返了回来,顺走了陈禾家的大黄狗。

信里的时间地点什么都有,金荞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信。

她花了这么多钱,就只是想知道真相,可现在这个真相来了,她还有所怀疑。

可是,她不觉得那些给她递消息的人有什么好骗她的,她什么都没有,更没有值得那些人利用的地方。

金荞把信烧掉,心里又重新燃起了一些希望。

金巧因为身子笨重已经不大往她这里走了,柳辞最近倒是时常过来,偶尔金荞也会透过窗户,看两个人并肩前行,说说笑笑的样子。

看起来,俨然一副和睦相处的样子。

若是,没有以前那些事情,他们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就好了。

可是,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埋下了仇恨的种子,那种子被压在下面,不知道是不是生了芽,扎了根。

柳辞不来的时候,江锦绣也会过来看一看金巧。

后来,江锦绣也有了身孕,她就不来了,也对,男人嘛,怎么可能放着如花似玉的妻子不管不顾,同榻而眠不心动的。

不知道如果陈禾在,会不会也跟柳辞一样。

柳辞当初可是为了金巧这么拼死拼活,不也是,拥了其他的女人。

而金荞在这个地方,突然就成了一个透明人,没有人管她在干什么,做什么,除了每日给金荞送餐的婆子,很多人似乎都把她遗忘了。

也是,她也没有妨碍谁的利益,她最初能来,也只是安慰金巧的一个附属品,陪伴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