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魔宫,司韶叫来九焱:“事情办得如何了?”

“回禀魔尊,丹宗元清长老已于前日请来,目前正安置在魔宫魔医署内。”

“魔医署?”司韶扬眉,“怎么把人安置在那里?”

“是元清长老主动要求的,”说到这九焱脸皮一抽,颇为无奈道,“自从看过您传回的丹药方子之后,他就一头扎进了魔医署的灵药库房,将大半灵药搬回了自己房间,捧着方子念念有词不说,还谁也不见。”

九焱话音刚落,大殿外就传来吵闹的声音。

“给老夫让开!魔尊回来了是吧,灵药呢,剩下的几味灵药呢?!”

听着这魔怔一般的声音,作为灵药之一的凤翎有些害怕地缩了缩头,顶着一头烧焦的红毛躲在景詹后面,小声道:“美人救命啊,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死在这种疯子手上。”

“你若是再敢叫他一声‘美人’,本尊保证你现在就死在我的手上。”

凤翎:“……嘤。”

司韶没去看装可怜的凤翎,给了九焱一个眼神,九焱会意,出去后不一会儿就带进来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

这位名叫元清的丹宗长老此时落魄得比之路边的乞丐有过之而无不及,穿着一身灰扑扑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道袍,须发皆白却疏于打理,身上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药味儿,让人闻了就忍不住退避三舍。

九焱将人领进大殿之后立马躲得老远,元清却是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似的,眼神灼热地一眼盯住了凤翎,随即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小刀来,刀身泛着晃眼的银光,元清一步步走向不断后退的凤翎,嘴里嘟囔着:“凤凰灵血……”

退到角落无路可退的凤翎:救命啊!娘亲这里有变态!

被吓到了的凤翎丝毫没意识到论武力值,专注于炼丹的元清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此时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最后还是景詹看不过眼,从司韶那里要来月见草、血灵子和黑蛟内丹,走到二人中间吸引了元清的注意力。

“元长老,不如先替钰灵掌掌眼,看看这几样灵药是否符合丹方上的要求?”

元清停下脚步,一把夺过景詹手上的三样东西,小心翼翼却又急切地将每一样灵药鉴定完,最后将它们珍重地收回储物戒,脸上带了笑道:“不错不错,年份足够,品质也是上乘,现在就差凤凰灵血了啊……”

说着,那兴奋不已的目光再次越过景詹落在角落里的凤翎身上。

凤翎:“……”

“要我放血可以,但我要美……钰灵来放,其他人不行!”

“呵,”司韶冷笑一声,瞬间出现在景詹身旁,将人往自己这边拉了过来,看着这种时候还讲条件的凤翎,转头就对元清说,“元清长老,不知凤凰的心头血效果是否会更佳?”

“心头血?”元清眼睛一亮,“也不是不……”

“算了算了,”凤凰在一旁大叫着打断二人的对话,连忙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总可以了吧!”

“……嗯。”

司韶这才满意了,夺过元清手上的刀扔给凤翎。

凤翎嫌弃地将刀又还给元清,自己拿出一个瓷白小瓶:“算了,这刀一看就放过好多人的血,脏兮兮的。”

说完,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指尖出现一道细细的灵力,在左手腕间一划,带着浓郁灵力的血液瞬间流出。

凤翎连忙用玉瓶接住,待快装满之后手指在伤口处一抹,伤口瞬间复原。

将装满了灵血的玉瓶递给一旁眼巴巴望着他的元清,见对方得了血之后不再盯着他,凤翎这才松了口气。

被变态盯上的感觉简直太恐怖了。

凤翎保证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元清沉迷炼丹这事儿他以前也听说过,毕竟人类修士中难得能出这么一个丹修大能,当时的他听了还觉得挺正常的,现在看来……

能够被一张修复内丹的方子轻易引到魔界的丹修,离走火入魔也差不了多远了。

凤翎不知道的是,许多丹修可能汲汲营营一生都在钻研一张珍贵丹方,更不用说这种能够修复内丹的绝世丹方,丹药炼成之后,名声利益什么的倒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对心境修为的大幅提升,最后靠着一张丹方一步入圣也不是不可能,因此才会有元清如此狂热的表现。

元清几味灵药到手,又仔细探查了一番景詹体内内丹破碎的情况,探查完后双眼冒出兴奋的光,自言自语道:

“若是这么严重的情况都能修复,那这丹药绝对是超越玄品丹药的存在,看来一定是哪位前辈飞升时悟道后留下的……”

说完,也不顾殿内其他人的存在,嘴里神神叨叨地离开了。

“尊上……”

“好生伺候着,需要什么给什么,不用再来请示。”

“是。”

凤翎本来还想再多留一段时日,但不知道这魔头什么时候给圣山那边通风报信了,竟然惊动了他爹亲自来魔宫接他。

看着魔宫上空不断盘旋着的那道火红流光,刚解除完契约的凤翎蔫头耷脑地来到宫门前,抬头看了一眼前来送他的美人修士以及寸步不离跟着美人修士的魔头:“美人,你伤好之后,可一定要来圣山找我玩啊。”

仗着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凤翎此时没了顾忌地叫着景詹美人。

“嗯,有机会一定会来看你的,你也是,回去之后好好养伤,别再出来乱跑了。”

“嗯嗯嗯。”凤翎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瞄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魔头,将人拉到一边小声说:“不过话说回来,你跟这魔头到底怎么打算的?以后要结成道侣吗?还是你只是暂时利用他治伤,等伤好之后就一脚踹了他?”

如果是后者,凤翎自然再同意不过,甚至还想好了到时就让人躲来圣山,这样魔头多少会忌惮一些,从而不敢轻易闹上门来要人。

凤翎这边自以为小声,然而全程都听见了的某人脸色更沉了,只不过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心思,他暂且按耐住一掌打飞这只嘴欠的凤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着景詹的回答。

“道侣什么的算不上,也不是利用他,总之就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他帮我疗伤,我会回报他等价的东西。”

“就这样?”

“嗯。”

“那太好了!”凤翎听见这话高兴得头上的呆毛都支棱起来了,“那美人你和魔头两清之后,你一定要来找我啊,我和你结成道侣啊,我等你啊!”

景詹:“……?”

一旁忍无可忍的司韶来到景詹身前,手里黑剑不知何时出的鞘,正对着凤翎面门:“既然这么舍不得走,就永远留下来如何?”

道侣?你也配?

凤翎被这扑面而来犹如实质的杀意吓得差点现出原形,匆匆和景詹道了句“再会”,便头也不回地奔向空中盘旋的亲爹,求安慰。

等一大一小两只凤凰消失在天边,司韶轻嗤一声,垂眸看向景詹:“这种又怂又弱的红毛鸟,你想和他结成道侣?”

景詹嘴角微抽,这大醋坛子怎么说翻就翻,但好感值一如一个多月以前那样,仍旧停留在十的位置不动。

看来某人还是没有开窍,这才导致任务进度停滞不前。

于是本来还打算否认的景詹,当着司韶的面沉默了,这一幕落在对方眼里自然是默认的意思。

司韶脸色顿时如阴云密布,他上前一步抬起景詹的下巴,幽深的黑眸里正酝酿着狂风暴雨。

“你、想、都、别、想。”

司韶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出这句话。

景詹眼皮一跳,心里突生一种不好的预感,下一刻眼前一黑,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意识。

司韶将人顺势揽入怀中,姿态极其亲密地勾着景詹的腰,低头看着怀里温顺地靠着他的人,声音带着一股刻骨的寒冷。

“想要道侣?本尊满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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