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朝斗(三)

宣德十分清楚,一旦京城的禁军尽数落入到尉迟家的手,那么也许是他们赵家的灭亡之日。

尽管他的弟弟郑王在外有十万兵马,可是肯定不会是尉迟良和尉迟义的对手。

而尉迟家的人也看破了这一点,他们不惜把自己的妹妹嫁给郑王作填妃,谁又会猜不出来,是不是在监视郑王呢?

眼看着手里的两张王牌只剩下了一张,此时尉迟良竟然还要逼迫他把这最后一张王牌打出来,真得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尹凯已经看出来,此时尉迟良是在逼宫,他一声冷笑,当下也毫不示弱地对着皇帝道:“陛下,尉迟良伙同兵部尚书、枢密院使干涉皇权,逼宫范,这才是有不轨之心,臣恳请陛下责问其罪!”

尹凯的大胆,令尉迟良等人竟然没有想到,此一行他们的目的无非是要让宣德皇帝撤下尹凯的京城防御使之职,并非是真正地想要为韩路鸣不平。

“大胆!”尉迟良当即对着尹凯大喝:“你一个小小的五品将军,怎可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

尹凯并不为所动,冷笑道:“是在下胡言乱语?还是梁王在胡言乱语?陛下自有圣裁!”

他说着,又对着皇道:“陛下,臣已经号令天武军、龙卫军全军戒备,神卫军出城守住黄河渡口,此时皇宫内外尽皆在城防司巡卫队和殿前司的掌控之下,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臣定当赴汤蹈火!”

尹凯的话说得再明不过了,实际是告诉老皇帝,此时的京城局面是非常稳固的,只要他一声令下,哪怕是平灭尉迟家族,也不会乱到哪里去。

“很好!”宣德皇帝心内一阵的狂喜,他真得有心将尉迟世家的人尽数铲平,但是一想到尉迟义和尉迟礼还领着三十多万的大军在北地,只要他们杀一个回马枪,那么自己的这个皇位肯定不保,尉迟家的人还是动不得的!

稍作沉吟,宣德皇帝怒道:“韩路没事挑事,是为罪魁祸首,先打入天牢,待年后处斩!”

“陛下饶命!”韩路不由得大哭起来,磕头如捣蒜,但还是被冲入殿来的金瓜武士拉了下去。

在路过尉迟良的身边之时,韩路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哭着恳求:“梁王千岁,救救为臣吧!救救为臣吧!……”

尉迟良也没有想到事情尽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很想要再说些什么,抬头看到此时宣德皇帝的面色怒恨,已然知道今天自己是要倒霉了,此时听到韩路这般呼叫,一股厌恶由然而生,抬脚将他踢了出去,韩路被金瓜武士拉走。

尉迟良想了一下,又看了看此时还跪在堂前的兵部尚书和枢密院使,总不能让这两个人看着自己见死不救,于是对着皇道:“陛下,韩路罪不致死,还望陛下宽恕则个!”

不等宣德开口,尹凯便道:“陛下,适才微臣并没有说错,你听韩路竟然对着梁王自称为臣,其势力可见一斑,他们早已经结党,还望陛下速速查办,否则后患无穷!”

这分明是在痛打落水狗。

“陛下,不要听尹凯胡说八道!”尉迟良连忙辩解。

宣德点了点头,重新坐在了龙椅之,却是对着尉迟良道:“尉迟良,即使你退出军职,朕也一直对你恩宠有嘉,奈何你却不思忠君,几次三番插手军事务,培植自己的党羽毛,你以为朕不知道吗?”

此言一出,尉迟良冷汗淋漓,马跪倒在地,磕着头道:“陛下明察,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从不敢有任何异心?”

“哼!”宣德皇帝一声冷笑:“若无异心,你已经退出军职,又何必带着人跑到朕的面前逼宫?来趟这淌浑水呢?”

这一问,问得尉迟良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只得道:“微臣也只是担心陛下被小人蒙蔽!”

“朕还不糊涂,不用你担心!”宣德皇帝说着,仿佛终于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对着他下旨道:“尉迟良,你屡次三番插手军事务,这一次更是对朕任命尹凯为京城防御使之职大为不满,既然如此,那么朕只好收回你梁王的封爵,贬为庶民,先回家反省去吧!”

尉迟良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心里虽然不爽快,但也知道此时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在这个时候必须要能屈能伸。当下,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对着老皇帝磕下头去:“臣谢主龙恩!”

兵部尚书和枢密院使两人都有些担心,显然,今天他们过来替韩路伸冤,是找错了时间,也找错了人。宣德皇帝这是准备在反击了。

的确,便是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的。

果然,宣德接着怒斥着吴备与关常,骂他们结党营私,不分好歹,骂过之后,当即刷下了两道圣旨,一道给吴备,撤去他兵部尚书之职,令其告老还乡,并且限令正月十五之前,必须举家离开京城,否则按欺君之罪论处。

第二道刷给关常的圣旨也不客气,撤掉他的枢密院使一职,发往大散关去守边,也是要求正月十五之后,必须离京。

吴备与关常如被剥了一层皮,沮丧万分,他们知道他们两个不过是尉迟家族和老皇帝之间斗争的牺牲品。老皇帝这还算是仁之义尽了,没有把他们拉出去砍头,很不错了。

的确,大过年的,为了韩路这点儿破事,把他们的前程尽数搭了进去,根本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尉迟良,朕这次只是对你略施惩罚!”宣德皇帝毕竟还不想真得跟尉迟家扯破脸皮,此时又好言安慰着他:“只要你诚心思过,以后不再多管闲事,朕还是会恢复你梁王爵位的!”

“多谢陛下!”此时,尉迟良显得毕恭毕敬,不再敢有丝毫的不快。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朕要告诉你!”老皇帝又对着尉迟良道。

“陛下请讲!”尉迟良躬身问道。

“年前虽然你们家的老五尉迟义不识好歹,退了与平阳的婚事,但是听皇后讲,你家老四尉迟礼对平阳钦慕已久,原本着朕还想着这件事等年后再说,但是听说尉迟礼已经急不可耐地回到了京城,今天朕正式应允这门婚事!”

尹凯一愣,忽然明白,宣德这是打人一巴掌,又给人一粒枣子吃。

他的心里面却异样得难受,他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是不应该对平阳公主有所奢求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个清纯善良的公主,真得要嫁给尉迟礼的时候,他的心好像是被谁用针扎着,丝丝的揪痛。

“多谢陛下对尉迟家的厚爱!”虽然这是意料之的事情,但是尉迟良还是表现得仿佛是大喜过望一样,对着他叩下头去。

看着尉迟良的表演,尹凯只觉得厌恶透顶,这是一个奸雄的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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