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苦子(三)
“子煜到底哪里去了?”已经忘记了张大娘其实是飞龙堂的客人,,许云起经不住地问道。.
张大娘一边擦着自己的眼泪,一边告诉着她:“他被康王带走了!”
“尉迟义?”许云起愣了一下,随即又放下了心来,到底是孩子的父亲,她还真得以为子煜是出了什么事呢?只不过,她马又想到了什么:“尉迟义带着子煜去干什么了?”
此时,尉迟义可是去了泽州的战场之,如果尉迟义回转京城开封,他带着子煜回去,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尉迟义带着子煜去战场做什么呢?那里可是最危险的地方,算是他想要让儿子体验一下战争,子煜也才四岁,那么小,他怎么可能体验得到呢?
张大娘还有流着眼泪,她抿了抿嘴唇,对着许云起道:“亲家姐,咱们还是进到屋子里说吧,让玉梅告诉你!”
许云起这才想到张玉梅也快要临盆了,此时她应该是躺在床的,对于生头一胎的她来说,正有一个生死的鬼门关在等着她。
她同时也想到了自己,在生子煜的时候,也是闯了一次鬼门关,从早一直到晚,足足熬了一天一夜,若不是当时尉迟义找来了全城最好的三个接生婆,那些接生婆的经验丰富,她可能已经难产死掉了。
林花抱着子洛也跟了进来,她可以感觉得到,子煜被尉迟义带走,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许云起走进了许八郎夫妻二人的屋子,林花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张玉梅躺里屋的床,已然听到了许云起的声音,还没有等到她走进来,便不由得大哭着:“姐呀,我对不起你呀,把子煜没有守住,让他带走了!”
许云起走进来,看到了躺在床痛哭不止的张玉梅,反而平静下来,好知道孕妇痛哭,对胎儿并不好,马来到了她的床前,安慰着她:“玉梅,不要哭了,子煜也只是被他爹带走了,不会有事的;再说,尉迟义要把子煜带走,你又怎么可能拦得住呢?”
不说还好,如此一说,张玉梅哭得更加厉害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道:“姐呀,你哪里知道呀,他把子煜一带走,只怕咱们便再也见不到子煜了!”
许云起皱起眉头来,道:”怎么会呢?难不成尉迟义还会把子煜卖了不成?“
张玉梅的泪水越发得凶猛,喘了半天气,却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使劲地点着头,仿佛真得是这样。
“你不要胡说!”林花抱着子洛出现在内屋的门口,她好像听明白了什么,郑重地道::“虎毒不食子,康王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儿子卖掉呢?”
“虽然说不是卖掉,但却也差不多!”张玉梅终于是止住了悲泣,说出了一句整话来。
许云起和林花都不由得一愣,她们如何也不会相信,尉迟义会是那种人的。
张大娘看了看抱在林花怀里的子洛,道:“亲家姐,你便在这里,好好听一听玉梅怎么跟你说,我帮你带着孩子先回青云楼!”说着,从林花的怀里接过了子洛,走了出去。
张玉梅抬头看了一眼林花,欲言又止。
林花明白了什么,显然张玉梅是不想让她听到,虽然她非常想要了解其的情况,但此时也只好对着她们道:“好吧,你们说,我出去了!”
许云起道:“林姐也不外人,玉梅,不用担心,你直讲是了!”
虽然与林花在四年前已经接触了,但是直到这一次的燕京之行,许云起才和林花算是互相了解了,知道她是一个古道侠肠、同时也是很有正义感的一位侠女。
听到许云起这么说,张玉梅也不好再说什么,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示意着许云起坐到了自己的床边,过了一会儿,这才问着她:“你可知道,尉迟义还有一个妹妹?”
“知道,她叫作尉迟智!”许云起道。
“对,是她!”张玉梅恨恨地道:“那个女人艳若桃李,但是心毒如蛇蝎。是她,如同一根搅屎棍,把好好的一个太平寨搅得鸡犬不宁,这也罢了,还乱嚼舌根子,跟尉迟义说,子煜不是他的儿子,是你跟栾青林生的儿子!”
许云起一愣,如果尉迟义真得相信子煜不是他的儿子的话,便什么事都可能干得出来的。
张玉梅接着道:“她那不是胡说八道吗?我知道,你跟栾青林认识的时候,子煜都已经三岁了,而且巴子洛也满周了,子煜怎么可能会是栾青林的儿子呢?”
许云起的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话。张玉梅把栾青林当成了颜毅,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初恋情人,的确是栾青林,只不过,如今那个人成了北汉国的驸马,他的大名叫作栾山。
张玉梅道:“那次她在院子里跟尉迟义吵架,我在边听到了。她说尉迟义白白养了别人的儿子三年,当成是自己的儿子一样痛爱,却不知道原来是替别人养了一个儿子,戴了顶大大的绿帽子。而那个人还带着大军打到了泽州,要报当初受辱之仇。”
许云起可以确信,此处尉迟智所指的栾青林,已然不再是颜毅,而是真正的栾山栾青林了。
许云起不知道尉迟智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了北汉的驸马是当初被尉迟义打进了卫河的那个落魄小子。
张玉梅看了看许云起已然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迟疑着,不知道还应该不应该继续讲下去。
见到张玉梅停住了话头,许云起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道:“你接着说。”
“我也不知道她所说的事是不是真的,她跟尉迟义道,是你跟那个叫作栾青林跑了之后,回来怀了孕,天下间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尉迟义跟你在一起都三年了,怎么一直没有生出孩子来?偏偏你跟着那个男人跑了这么一回,怀了孕呢?”
林花可以看出来,张玉梅还是对许云起非常维护的,明明是一个私奔,张玉梅却没有这么说。
“她这是血口喷人!”许云起也不由得愤怒起来,只有她自己清楚,那一次她与栾青林在出逃的过程,根本没有发生过男女之间的事情,他们都清白之身。
那个时候,栾青林致情,她致义,简单而又纯洁。
只是,便算是她跟栾青林真得什么也没有做,毕竟也在一起共处了那么几天,对于很多人来说,孤男寡女,便是干柴烈火,又有几个人会相信他们之间是清白的呢?
无疑,尉迟智的话,已然令尉迟义生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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