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复仇(五)
一日下三城,这对于颜毅来说,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得简单。
主要原因还是在事前,他做足了章。
蔚州,原本是金刀寨的眼皮底下,又是大楚国新从契丹手里夺回来的,守城之将还没有完全掌握城的民心,而在事先,王伦便已经派出了心腹之个潜伏进入了蔚州的太守府,所以当颜毅起事的时候,蔚州很快拿了下来。
易州,守将曾受过颜家的大恩,原本对朝廷十分不满,是先,颜毅潜入到了城里,与那个守将谈过,所以当颜毅举事的时候,这位守将不战而降。
真得让颜毅费了些力气的是涿州,那个守将是尉迟义手下的人,要不是事先颜毅先派人潜入到了涿州城里,趁着这位守将出城与颜毅大战之机,从他的后方突袭城门,颜毅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得便得手。
涿州守将在失城之后,便带着残兵败将一路南下,往保州而奔。
颜毅急急在后面追赶,两千轻骑边追边打,及至到了保州,涿州守将从城带出来的将近五千人马,已然损失了大半。
颜毅轻骑便在保州城下安营扎寨,等待后路的援军到来。
这一天之,颜毅得下了三城,将这三城的兵力整合了一下,竟然也有两万之众,加他从金刀寨带出来的两万兵马,如今他手里的兵已然有四万人。
他非常清楚,虽然如今他是旗开得胜,但是只有拿下保州之后,他才有可能继续进兵。
保州,是河北仅次于大名府的第二军事重镇,北地的三十万大军,所存贮的军粮主要在两个城,一个是在大名府,一个是在保州。
但是,与别的州城不同,正因为是军事重镇,又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保州的城墙厚实高大,远非涿州等小城相的,若是拿不下保州城,那么他只能铩羽而归。
如今,在保州坐镇的,正是尉迟义手下的十虎将排名前三名的智将崔明远。
也正是因为有崔明远坐镇保州,所以尉迟义可以放心地离开北地。明义,北地副帅是尉迟礼,但是实际的副帅才是崔明远,他也是保州太守,是与金崎是一样的一方诸侯。
在收纳了涿州的败兵之后,崔明远并没有急于出城与颜毅交战,虽然在城墙看到追击的轻骑并不多,但是一向谨慎的崔明远还是关闭城门,坚壁清野,并不急于出战。
颜毅曾希望崔明远能够出城,乘着他立足未稳,而发起攻击。
若是一般的守将,都会这么做的。
颜毅想,只要崔明远真得出了城,那么他有办法将之诱杀。
崔明远的不急不燥,令颜毅根本无懈可击,他的大军也在王伦父子和李强的带领之下,随后跟了过来,再加他从蔚州、易州和涿州所得的兵马,这四万人每天的吃喝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他知道,他根本拖不起。
金刀寨虽然有几年的积粮,但是最多也只能支撑他们四万人吃一个月,时间再长,便是运输的民夫,他们也支付不起了。
好在,得下了三个州城之后,这三个州城里也都有些粮食,但是要想支持长久的战争,这些还远远不够。
保州城的粮仓,据说可以够十万大军吃三年。
崔明远一直坚守城池,不出来交战,便是颜毅让王虎如何骂阵,也无计于事。
为了能够达到出不意的效果,颜毅并没有以真身出现在两军战前,他还有一个暗棋一直埋伏着,若是此时他暴露了身份,那么那枚暗棋也便失去了作用。
既然崔明远严守不战,那么,颜毅也只好耐下心来,在保州城外驻扎,以寻找破城的机会。
他也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的箭,如今,他的复仇之战已经拉开了序幕,不管后面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着他,他也必须要坚持到底。
…………
尉迟恭带着顺昌帝诏书,与北地的官员们转回河北前线。如今他是朝廷的钦差大人,此时的身份已然不仅仅是大楚国的宰相,还代表着新皇顺昌。
尉迟礼也跟在尉迟恭的身边,还有往京城去奔丧的河北其他官员,在前呼后拥,走进了大名府。
如今,郑王便将他的帅帐,设在了大名,这跟当初尉迟义统领北地大军时,完全不一样。
尉迟义在北地当元帅的时候,可是把他的帅府设在保州的,那里离着国境线也最近,可以随时往救东面的瓦桥关,北面的蔚州和涿州,以及西面的金陂关。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来,尉迟义是真正的领兵之帅,而郑王赵克,虽然也挂着元帅之名,但是他缩在北地之南,北京大名府,这里根本是一处玩乐的所在,又哪里是什么军镇呀?
若不是崔明远的战报分成了两份,一份投往京城,一份投往大名府,或许郑王还会把那个战报压下来,不准备奏呢!
在接了圣旨之后,郑王为尉迟恭等钦差摆下酒宴,但是此时的尉迟恭又哪里有心情来跟郑王吃喝呢?他只盼着郑王赶紧发兵,将那股从太行山奔出来的暴民击退,他也好早日回转京城。
三杯酒下肚之后,尉迟恭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来:“郑王殿下,如今保州告急,您什么时候出兵呢?”
郑王笑道:“宰相大人莫要着急,孤王也已经调查过,这般攻城夺寨的人,不过是当年的漏之鱼,是一群前朝遗民而已,他们躲在太行山里,谁知道如今却成了气候。算是他们人多势重,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前朝遗民?”尉迟恭一愣,他也想到了金刀寨。
“是呀!”郑王有些感慨地道:“当年太.祖皇帝夺得天下,派颜家军扫清河北,哪知道颜家与这些前朝的将领们有旧,故而过了他们一马,这些前朝遗民便跑进了太行山,安营扎寨,逐渐繁衍,形成了今日的太行山金刀寨!如今,这些乱民想趁着新皇初立,政局不稳,出来起事,所以攻掠了北地三州。”
“若果是前朝遗民,那倒也没有什么!”尉迟恭摸着自己下巴下的胡须,却又道:“只是,这个领兵之将也着实厉害了些,一日之间便拿下了三州,这要怎么样的强悍呀?便是从蔚州往易州,再从易州往涿州,徒步行军,也需要跑一天的呀!”
郑王道:“那只是怨那些守将太过大意了,被那些乱民渗透,所以才倒至出战时,丢失了城池!”
听着郑王想当然的话,尉迟恭却不以为然,要是一个州城的守将大意失荆州,还有情可原;而这三个州城的守将,都大意了,却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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