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火器（二）

“这么说来，子煜是落在灵风公主的手里了？”尉迟义想要从尉迟俭这里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

尉迟俭沉默了一下，却道：“子煜是不是在灵凤公主手里面，我也不能肯定，不过，我的推论都指向了她，也让得昌去查了，但是一直没有结果。”他说着，又有些担心地道：“也或许有另一个可能，灵风公主得到子煜之后，便直接将他……”他说到这里，马把话停住了。

尉迟义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那也正是他最为害怕的，不由得浑身一颤。

“如果灵凤公主真得杀了子煜，那么，我会令晋阳血流成河，而且将北汉王室尽数屠戮，一个不留！”

尉迟义的话说得十分平静，但是在尉迟俭听来，却觉得身发冷。

他知道，尉迟义是说到做到的，他有这样的恒心，也有这样的本事。

“也许没有那么严重！”尉迟俭道：“灵凤公主或许是将他藏在了哪里，如果她觉得子煜真得是栾山的私生子，应该会利用这一点儿的，一个死孩子对栾山并没有什么用处，反而会加深他们的仇恨，还不如留着一个活的，可以随时要挟栾山来的好！”

尉迟义点了点头，的确，如果灵凤公主没有被忌妒蒙蔽了心智的话，留着子煜慢慢折磨，要子煜死了好处多的多。

“你这一次专门跑到泽州来，不是为了跟我透露子煜的消息的吧？”尉迟义这才问着尉迟俭。

尉迟俭点了点头，他知道，只有把子煜的事情作一个了结，这个弟弟才会对自己不那么排斥。当下说到了他此行的正事来。

“其实这一次我过来，是奉了顺昌皇帝的圣旨。”尉迟俭如实地道：“如今北地一片混乱，颜毅夺下了保州城，而郑王与崔明远又将帅失和，故而皇想让我过来，看看你的意思，如果你愿意的话，他会重新任命你为北地的兵马大元帅，以接替郑王之职！”

尉迟义自嘲地道：“这皇帝是用着人的时候，朝前；用不着人的时候，朝后。我早已经心灰意冷了，烦请三哥回去跟皇回禀，说我身体不适，让他另请高明吧！”

尉迟俭便知道尉迟义会这么说，并不在意，而是如实地道：“实际，顺昌皇帝并不愿意让你挂帅出征北地，是诸大臣这样提起。你若真得不愿意挂帅的话，那正是了他的心思！”

尉迟义一愣，随即问道：“既然如此，他又派你过来问我做什么？”

尉迟俭道：“顺昌皇帝是以此为借口，以堵塞众人之口，他说你肯定不愿意再回北地。所以我便自告奋勇地跑过来，与你商议出兵北地的事情。”

尉迟义道：“对付颜毅，有一个人更合适，他可以让尹凯去出征，不必要重新让我去！”

尉迟俭道：“而这却也是最令我担心的，好在顺昌皇帝担心京里出事，不敢放尹凯离京。若是尹凯真得出任北地大元帅的话，那么，咱们尉迟家只怕再没有出头之日了！”

尉迟义道：“没有没有吧！我已经不想在朝为官了，直想着哪一天能够退隐山间，过一过普通人家的生活！”

尉迟俭知道尉迟义这是说的气话，还是道：“我知道你的心思，难道你愿意永远被那些无能之辈呼来唤去吗？当初你手握重兵之时，我们完全可以乘着大哥还掌握着朝的军权之时，里应外合，将这个混蛋朝廷推翻。但是那个时候，我还是谨慎了一下，认为他们赵家还未失却天下的人心，便是咱们真得夺得了帝位，只怕烽火还会四处燃起，所以想等着老皇帝宣德死了之后，再通过控制小皇帝的手段，来逐步达成夺得天下的目的。却没有想到，那个老皇帝临死之时，下得一手的狠棋，将大哥和大姐都毒死了，打乱了咱们的计划！”

尉迟义看着尉迟俭，像是在看着一个痴人说着梦话，若是他手里头没有那三十万的北地大军，光凭着尉迟俭与朝堂占着多数的尉迟家族的追随者，又怎么可能反得起来呢？

尉迟俭道：“当初咱们兄弟几个是说好的，由大哥先作皇帝，然后大家轮流着来；如今，大哥已经去世了，二哥也走了，只剩下了你，我和老四。老四是一个窝囊废，不用去考虑他的想法，我今日便对着你把话说出来，若你能够重掌兵权，那么为了咱们尉迟家族能够千秋万代，我甘愿扶你位，将来由你为帝，我为相，如何？”

尉迟俭的话，已然令尉迟义动了心，他一直有着要当皇帝的野心，这一点他甚至对着许云起说起来过，当然，他也只是与许云起来讲，那是为了赢得她的芳心。

如今，尉迟俭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便是退了一万步了，如果他再这样矜持，的确有些说不过去了。

“当初大哥在朝堂还有军权之时，尚且没有做成的事，如今你又怎么有如此把握，把事做成呢？”尉迟义问着他，心里也有怀疑，这或许是三哥又一次给自己放出来的一个诱饵。

尉迟俭道：“如今顺昌帝所倚仗的不过是尹凯一人而已。尹凯身为京城防御使，手里握着十万重兵，所以没有人敢在京城里乱来。但是，若是尹凯离开了京城，想让京乱起来，那是非常好办的事情。这也是顺昌皇帝不愿意让尹凯离京的原因。”

“是呀，尹凯不离开封，你又怎么可能有机可乘呢？”尉迟义问道。

尉迟俭微微一笑，道：“想要尹凯离京，那并不是难事；又或许让尹凯去职，也总会有办法的。但是如今，你若没有掌着重兵在外，我便是在朝搞出再多的事情来，也无计于事，反而会受其累。只有你手握重兵，我在朝说话也好，做事也好，也会理直气壮许多。若是再退一万步来说，便是没有机会，我们也可以割据一方，与北汉国一样，和大楚朝分庭抗礼！”

迟疑了半晌之后，尉迟义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野心令他跃跃欲试：“好吧，我答应你，我可以重掌北地的军权！”

一听到此话，尉迟俭总算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一趟的泽州之行，果真得没有白费力气。

“好，你只要答应了行了，我马回转京城里，为你鼓噪，顺昌那小子也不得不重新任命你为北地的元帅，只是这一次，咱们却要让他下一点儿的血本，不能说让他再做出卸磨杀驴的事情来！”

尉迟义知道，尉迟俭所说的要让顺昌下血本，那定然是再给自己更大的权力，最少不能够等他平定了河北的战乱之后，又把他想当然的调离。

“其实，若是顺昌皇帝真得要是胆大一些的话，他完全可以御驾亲征，让尹凯为帅，如此一来，也不必担心我重掌兵权，更不用担心京城里会乱出什么事来。”尉迟义悠悠地道：“那个时候他已经跟着尹凯去了北地，京城里再乱，又能怎么样呢？”

尉迟俭诧异地看着尉迟义，不得不说，尉迟义的这个主意对于顺昌皇帝来说，是最为合适的，但是他也只这么想一想，他相信，以顺昌那个的懦弱的本性，便是尹凯向他提出这个方案来，他也是不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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