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突变(四)
栾山被解职回了晋阳,便是黄三郎也无趣地带着他的人马,又回到了螺蛳岭,重新当起了他的山大王。!
只是,如今的螺蛳岭在太平寨的经营之下,已然成为了一处瓜果飘香的生产基地,那些原山寨的寨民们,也因为可以加入到纺织厂,罐头厂成为工人,而收益非浅,大家都对如今的生活十分满意,毕竟手里面有了钱,日子便有了奔头。
所以,黄三郎很是知趣地带着自己的人马重新住进了螺蛳岭的山寨里,同时,也与太平寨达成了共识。
他这一万多的寨兵也编入到太平寨的寨兵,与许八郎统领的寨兵合并一处,分为第一师和第二师,太平寨的寨兵称为太平第一师,而螺蛳岭的寨兵称为太平第二师。
自己的部队有人供给,这对于黄三郎来说,倒也省却了一桩心事,他只需要做的是训练自己的部队,而无需再为柴米油盐操心,何乐而不为呢?
潞州在失去了栾山和黄三郎的抵抗之后,很快便被尉迟义攻拔了下来。潞州一破,壶关也便不战自败,守军直接投降了。
对于北汉来朝廷来说,他们将栾山解职,等于是自毁长城,十万大军灰飞烟灭,如今可守的只有韩州一地。
也便在这个时候,北汉的使者抵达开封,与大楚朝签订了一纸和约:北汉割让潞州给楚国,并赔偿白银十万两,算是当初攻陷邯郸后劫掠的补偿,并且将栾山革职,永不录用;以此来换取大楚朝的退兵。
实际,对于割让潞州一事,这一条有也没有是一个样子的,因为尉迟义已然占领了潞州。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此时,只要尉迟义挥兵北,再攻陷了韩州,便可以兵临晋阳城下,北汉的灭亡也是指日可待的。
任谁在这种时候,都不会放弃攻灭北汉的机会,算是北汉给出来的代价再高,也不会同意。毕竟消灭了北汉小朝庭,北汉的一切物资和钱粮,也都归大楚所有,谁会在乎那区区十万两白银呢?
但是,令人有些不解的是,大楚国竟然同意了北汉的条件,在收到了十万两白银,看到栾山被革职之后,尉迟义竟然真得退兵了。
大楚的四十万大军,只留下崔明远率领十万大军镇守在潞州,金崎带着十万兵回归河内郡,尉迟义率领着二十万楚军,其还有不少是俘获的北汉的降卒,东出壶关,又回到了北地。
当消息传到太平寨的时候,众人皆是诧异。
颜毅也从泽州赶回了太平寨,从泽州到太平寨的距离不远,骑马一个时辰便可以抵达。
“尉迟义不可能眼见着可以攻灭北汉的机会,而放任错过!”作为一个统军者,颜毅十分清楚抓住战机的事情,有的时候,战机一失,再想要找机会,可能要付出几年、甚至于十几年的时间。
“难道刘悦真得用了什么法宝,送给尉迟俭,让他动了心?说动顺昌皇帝让北汉求和了?”黄三郎却在猜测着,他对刘悦十分得不满。
栾山被解职之后,一直呆在驸马府,不出大门一步,他曾经悄悄地往晋阳去了一趟,如今的晋阳城内,人心惶惶,都以为楚军会顺势灭国。但是,黄三郎想要见到栾山却不容易,便是驸马府的门口,也被卫兵整个地守住,没有北汉皇帝批准,是不允许进入的。
那一次,黄三郎也没有见到栾山。栾山等于是被北汉皇帝软禁了起来。
许云起却摇着头,道:“虽然如今在大楚国内,是由尉迟俭一手把持着朝政,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够遮得住的。再者,尉迟义与尉迟俭虽然是兄弟,但是尉迟俭还是要看尉迟义的脸色行事的,毕竟尉迟家里,如今只有尉迟义在外面手握着重兵,如果失去了尉迟义的支持,尉迟俭什么都不是!我了解尉迟义的性格,算是违抗君令,如果能够灭掉北汉的话,他也会在所不惜的,毕竟这是一件可以名垂青史的事情!”
颜毅也点了点头,作为一名领兵之将,谁都想要成为名垂青史的名将。
“那便实实得怪了!”刘贺道:“为什么尉迟义没有攻打北汉呢?”
“除非……”许云起忽然想到了什么。
“除非什么?”许八郎连忙问道。
颜毅也仿佛是明白了什么,接口道:“除非是大楚的朝廷里出了事!”
大家的眼前都为之一亮。
“玉彪!”许八郎大声地呼唤着门口处的张玉彪。
张玉彪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你大哥有开封的消息吗?”许八郎问道。
太平寨在开封开了一家商号,当然,这个商号也是得到尉迟俭和万商会允许的,这也是当初协议的一部分。许八郎听从姐姐的建议,把张玉龙派到了那里当老板,实际,是太平寨派往那里的一个眼线,他也是太平寨在大楚的情报负责人。
张玉彪道:“刚刚正好有飞鸽传书从开封过来!”说着,从身摸出了一节芦杆,递给了许八郎。
许八郎接过芦杆,用手指甲刮去了面的腊封,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细细的卷纸,展开来,仔细地看着,他的脸色也变得异常得古怪。
“大楚朝廷发生什么事了?”颜毅经不住地问道。
许八郎没有说话,将这个纸条递给了颜毅,颜毅看了看,又转手给了许云起。
许云起接过纸条,面写着一条消息:“顺昌病危,朝堂大乱!”
许云起看完,又把纸条递给了刘贺。
“难怪呢!”刘贺看完之后,恍然大悟一样得发出了一声叹息来。
许八郎皱起了眉头来,悠悠地道:“顺昌皇帝年纪又不大,怎么说死要死?”
刘贺笑道:“当皇帝的,有几个长寿的?呵呵,顺昌已经算是不错了,当了三年的皇帝。”
“是呀!”颜毅也道:“当皇帝的,后宫嫔妃三千,越是年青,越是管不住自己的性子,天天纵着欲,想要命长都不可能!”
许云起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着许八郎道:“八郎,你不是新任的怀州知州吗?虽然我们是自治,但也算是大楚朝正式任命的地方官了,正好借此机会往开封走一趟,探一探顺昌皇帝的病!”
“这有什么好探的?”一想到一次往开封去的经历,至今还令许八郎有些悸,想一想那个刘大头,要杀他的心都有了。
许云起却郑重地道:“我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你一次见到顺昌皇帝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还好好的;再说,有尉迟仁那个泼妇守在后宫里,又有谁敢跟顺昌皇帝胡来?他的身体不济,此前也没有听说。这令我想到了宣德皇帝的死!”
“宣德皇帝的死?难道宣德皇帝不是病死的吗?”颜毅不解地问。
许云起看了他一眼,悠悠地道:“当年我在尉迟王府的时候,知道尉迟俭和太医院的傅太医交往不同一般,有一次我不经意的时候,偷听到了尉迟俭与傅太医的说话,那一次尉迟俭曾问过傅太医,有没有一种给人下毒,用银针也试不出来,而且在不知不觉使人毒,渐病渐死的毒药。傅太医说他知道有一种毒,叫作凤脑香,用来熏衣,有龙脑香的味道,只是这种衣物如果贴身穿的话,天长日久,快则两三个月,慢则一年载,这人便会一病不起,无药可救。当时,傅太医问尉迟俭是什么意思,尉迟俭没有说。”
“你怀疑宣德皇帝死于凤脑香?”颜毅问道。
许云起一本正经地道:“不是怀疑,而是确信。当初尉迟义到咱们太平寨的时候,曾跟我说,他特别讨厌宣德皇帝身的味道,我问他宣德皇帝身有什么味道,他说是龙脑香的味道,那个时候,我便已经明白了,这一切一定是尉迟俭从弄得鬼,果然不久,便传来了宣德皇帝驾崩的消息!”
听完了许云起的叙述,大家都不由得浑身发冷,任谁也没有想到,身为帝王,竟然也是防不胜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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