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音阁乃朗逸园里观景的最佳之地,是以华易礽将此处做成了书房,可以随时聆听大自然的声音。
门外则是一片露天平台,全铺着木质地板,平台上放着一张紫檀木茶几,上面摆着清香的茶盏糕点,紧挨着的是一张软榻,华易礽此刻正躺在上面小憩。
从平台之处望去,左边是一条水系,蜿蜒细窄,每隔一段便矮上几分,将整个朗逸园穿插环绕起来,颇有小瀑布的感觉。中间一座石拱桥,连接两边。右边望去是一片竹林,都有小臂粗,长得参天茂密,很是阴凉。
严韶凌慢悠悠地在园子里闲逛,左绕右绕地不知怎的跑到了膳房,里面不知在做什么,清香扑鼻,惹得她寻着味便走了进去。
膳房里干净明亮,只有一个人在低头切菜,旁边的灶上正热腾腾的冒着热气,香味便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她慢慢走近,轻声问道:“冒昧打扰了,请问你做的是什么?好香啊!”
那人听到说话声,抬起了头,只见这人方脸浓眉,皮肤黝黑,脸上皱纹细密,留着山羊胡,长得是慈眉善目,约莫有五十岁。
严韶凌忙又施了个礼,言道:“老伯见谅,小女子闻香而来,惊扰您了!”
老者连忙擦了手,迎出来道:“不敢不敢,姑娘折煞了,在下乃朗逸园管家冯肆,园子里也只我一人打理,若有慢待之处,还望姑娘莫怪!”
“冯伯客气,不知可否相告这里面是何物?”严韶凌指着冒热气的炉灶问道。
冯肆朗声笑道:“此菜名为‘荷雪水晶脍’,因着火候没到,此时不敢揭盖,会泄了火气。王爷现在聆音阁,从前面的小路右拐过去直走就是,您可去寻王爷,待做好了,我给您端过去尝尝可好?”
“如此有劳冯伯了!”严韶凌从膳房离开,按照冯肆的指引,朝聆音阁而去。
小路两边开满了不知名的花,花朵小巧,颜色淡雅,闻之清香拂面,倒似有些熟悉的味道,又不知是什么。
她一路边看边走,行至拐角处发现草丛里藏着一只小灰兔。她轻轻地走上前,一把将它抱进怀里,逗弄着它继续朝前走去。
穿过拱桥,便看到了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华易礽,他已重新换了套衣服,也是一身白衣,广袖蹁跹,绣着天蓝色的云纹。
头发已重新束好,玉冠在他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想起方才的事情,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面对他的情意,索性,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吧!也许他很快就转了性子也说不定。
打定主意后,她悄悄走上前,正要用小兔身上的毛逗弄他,不料华易礽眼睛却猛地睁开,一个侧身将她揽过,压在了身下。
小灰兔趁机也迅速跑走了。
严韶凌挣扎两下未果,恼怒道:“小兔跑了!”
华易礽低声浅笑,说道:“无妨,本王的兔儿在就行!”
“你......王爷,都说男女有别,还请您自重!”严韶凌欲起身逃离他的压迫,可身子被紧紧箍着半分动不得。
“你是本王的人,谈何自重!”说着便又亲上了她的唇,她如同罂粟,让他上瘾又着迷。
“唔”,严韶凌的话被汹涌的亲吻堵住,再也说不出口。
天地间一片安静,溪水潺潺,虫鸟低鸣,暖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还伴随着低沉的喘息声。
一个深吻结束,华易礽终于放开了严韶凌,撤身离开,脸色有些慌张的端起矮几上的茶盏一饮而尽。
严韶凌此刻被吻得双眼迷离,头脑发懵,早将自己方才下定的决心抛到九霄云外了。她看着华易礽的举动不明所以,低低唤了声:“王爷?”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又似含着一丝情欲,说不出的勾人心魄。
华易礽的心被蛊惑的蠢蠢欲动,又被自己强行压制下去,他快速转过身,用手指轻轻挡住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柔软,声音嘶哑道:“嘘,本王怕控制不住,伤了你!”
严韶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茫然的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华易礽哀叹一声,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抱着,这可怎生是好?只要她在,自己的自制力就几乎为零。
严韶凌听着耳旁传来的心跳声,急促又强劲,好似明白了什么,尴尬的想钻进地缝里去。
她的意识逐渐清晰,为刚才两个人发生的事懊悔不已。她重整理了下思路,横下心道:“王爷!您放开我吧,我......我觉着我们不合适。您贵为王爷,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况且我现在只想为陌儿报仇,别的没有什么想法。”
华易礽的脸色越来越青,冷峻的容颜越发凛冽!
她、这是拒绝了自己吗?不可以!
“严韶凌你听好了,本王既然答应帮你调查清楚,就会说到做到,助你报仇!至于身份上的差别,你莫小瞧了本王,也莫贬低了自己!”华易礽冷着脸说完,转而松开了严韶凌,继续说道:
“你方才说的这两件事,于本王而言,算不得什么。本王现在只问你一件事,你可是对本王一丝情意也无?”
严韶凌低垂着眉眼,良久没有答话。
任凭自己再自欺欺人,也隐藏不了对他确已心动的事实。可自己到底来自另一个世界,又如何回应他的深情厚谊!
“唉!韶凌,人之一世本就辛苦,你值得恣意潇洒地去度过这一生!故而,莫要顾虑这么多,好吗?”华易礽看她没有回答,便知她对自己不是没有情,只是被重重顾虑所箍,不能敞开心扉。
他将她重新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安抚着。
严韶凌思想斗争了良久,终是缓缓抬起了双手,环上了他的腰身回应。
他说的对,自己这一世要敢爱敢恨!
感受到她的回应,华易礽终是舒了口气,这个丫头的心结终是解开了!
“韶凌,我们继续好吗?”
“继续什么?”
华易礽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果不其然,异样的感觉传来,严韶凌的耳根立马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