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还故意留了一封信,说此事乃不满勃儿古等人的忠義之人所为,希望国主能明察秋毫,不要被勃儿古等佞臣蒙蔽,早日肃清朝堂。

这封信很快在西姜的朝堂和民间传开,勃儿古本就名声不好,如今既有人挑起了头,不满他的人便越来越多,给了国主云格真正大展拳脚的好机会。

“泽步,如今华易礽送的这份大礼,本国主心领了,让他放心。西姜永远不会是冷岚的敌人!”云格负手看着窗外,端庄的云纹华服勾勒出一个单薄的侧影。

众所周知,西姜这一代的国主,是个女子。

“相爷,相爷!西姜传来的最新密报,勃儿古、勃儿古被国主云格关押后,服毒自尽了!”严凌霄慌慌张张地跑到郭骞的面前,递上密信。

郭骞脸色大变,一把扯过密信,快速浏览后,扶额瘫倒在了太师椅上。

“相爷,如今该怎生是好?您快拿个主意啊!”严凌霄一脸的惊慌失措,如今勃儿古一死,没有了强大的外援,还如何成事啊!

“莫要慌乱!”郭骞很快缓过神来斥道,他又站起了身子,眼神恨厉的瞧着窗外的竹林,开口道:“去把他们都叫来,是该到了最后一击的时候了!”

佑德二十三年,冬月十七,天寒地冻,风雪交加。

夜半时分,圣上又咳了血,他身子孱弱,全靠着太医院的汤药吊着一口气。

如今又赶上这寒冷的天气,纵有地龙取暖,也暖不过来。整个殿里的宫人们都人心惶惶。

贴身太监秦牧服侍他喝下刚熬好的药,摆摆手,让众人都退下了。他替华峻掖好被子,默默坐到了一旁,等待着一场腥风血雨。

华易礽一行回京的道路并不顺利,自郭骞接到西姜的密信后,便做出了破釜沉舟的最后打算。

他传令众**羽,严查每条进京的道路。

无论从哪来,但凡进京,均严格盘查,不得让华易礽有回京的机会。

另外,他又安排下了一大批杀手,只要发现华易礽的行踪,当场截杀。按说这条计策很是可行,即便杀不死他,也可以将他拦在城外。待事成之后,也已然是为时晚矣。

然他却疏忽了一点,华易礽早料到郭党不会让自己这么顺利回京。

故而在离开南定郡时,他便安排了三路人马同时出发,混淆视听。再加上郭骞接到的密信晚了几日,下发命令的时候,华易礽一行已然是快到京郊了。

林风在城门探路的时候发现盘查极为严苛,以目前的情况众人极难进城。华易礽便决定同行七人分成三组,乔装打扮,混进城去。

严韶凌将之前叶无忌给的药膏又涂在脸上,并粘了几个水包,这还是在王府的时候叶无忌教她的伪装手法。

华易礽脸上也涂了一层,粘了胡子和水包,手臂上也如法炮制,眼角还吊起来一些,外人看来,只会当成是个普通的小老头。

严韶凌瞧着昔日贵气逼人的宇平王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不禁偷偷抿嘴直乐。

林风和他二人一组,扮成车夫,雇了辆马车,假装带老爷夫人进京看病。

果不其然,没进城门,马车便被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车上是什么?进城干什么去?”官兵甲狐疑地打量着林风和马车,凶巴巴地问道。

“哎呦,官爷。”林风赶紧从车辕上跳下来,点头哈腰的回答道:“小的是陪我们家老爷夫人进城看病的。”

“咳......咳。”严韶凌撩开了车帘,哑着嗓子道:“官爷,我家老爷忽染重病,身上起了好多水泡,我们这是没办法了,听说京城的大夫能治好,才想进城求医的。”

官兵甲一脸嫌弃的看了眼严韶凌,不耐烦的道:“你下来,我们要检查车厢!”

“哎,是是,官爷您请,只是我家老爷这病恐会传染,您瞧我这脸上也开始长了,别再给您过上病气!”严韶凌一边唯唯诺诺的说着,一边准备下车。

官兵乙厌恶的看了她一眼,摆手道:“等等。”

说完他走到车窗前,撩起帘子朝里瞅了一眼,正好看见华易礽满脸满臂的水泡,还泛着似有似无的异味。

他掩着口鼻对官兵甲说:“真是晦气,快让他们离开!”

“哎哎,多谢官爷!”林风重新跳上了车辕,驾着马车缓缓进了城。

风卷动着片片雪花,旋转着飘落在青石板路上,很快便铺了厚厚的一层。

求医的马车穿过大街小巷,最后停在了一家医馆门口。

很快出来几个医倌,将病人从马车上抬进了室内。

跟踪在后面的两名士兵对视了一眼,悄悄地撤走了。

“哎,你说上头是不是太小心了,每个进城的马车都要严查,还要跟踪,这不是白费力气么?万一他们不坐马车呢?”

“别说了,上头自有上头的道理,咱就按吩咐做就是!”

“也是,走走走,今儿回去咱得好好喝两口暖暖身子,这鬼天气真冷!”

声音渐行渐远,他们不知道的是刚刚进去的几个人,很快又换了一副装扮,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医馆。

他们更不知,这家医馆的掌柜,也是沈季秋。

“韶凌,今晚有一场硬仗要打!暗卫刚送来密报,郭党已然布下了重重兵力,试图逼宫。他们是想趁着本王不在京中,王兄又一直病着,所以要孤注一掷!”华易礽边披盔甲,边和严韶凌说道。

“王爷,这些我都明白!已是到了最后一步了,故而我才要和您一起去啊!”严韶凌气急,她未曾料到,华易礽为了不让自己牵扯其中,竟趁自己不备点了穴,还关在了王府的密室里。

“穴道一个时辰便会解开,本王已做了万全准备,不会有事。倘若真的情况不妙,你先去和叶无忌汇合,让她带你赶回聆音阁,冯肆自会接应你们。”华易礽轻轻抚摸了下她的脸颊,薄唇蜻蜓点水般在她额头上划过。

严韶凌双眸中渐渐涌上一股水汽,她倔强地撇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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