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们阴险自私、苦苦相逼,韶裳、陌儿和这个原身,便不会受这么多苦,还丢了性命!

“什么?”严凌霄震惊不已,那个女儿不是已经死了吗?又怎么会变成了王妃?而且,印象中自己这个女儿唯唯诺诺,颇不成气候,眼前这个女子却气质高贵,颇有威严,怎会是自己的三女呢?

二夫人则细咬银牙,愤愤道:“原来是你这个小蹄子!”

严韶凌不怒反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呆坐一团的一家三口,轻声道:“那我便给大家讲个故事听,这事啊,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

她从韶裳蒙冤、含恨而死,讲到诈死逃离严府,继而火烧宅院,严陌枉死!她的声音越来越高,眼神也越来越冰冷。

最后,她蹲到三人的面前,淡淡扫视了一圈,道:“你们一家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严凌霄早已楞住了,他没想到当初救自己的竟然是韶裳,而自己却让她含恨而终!唯一留下的这个女儿还遭受了这么多苦难。.七

他气急败坏地看向二夫人,咬牙道:“秋容!都是你干的好事!”

二夫人也没料到严韶凌会将这件事翻出来,然而她却无所谓道:“都是我干的又如何?反正我也享受了这几十年,如今又是将死之人,我不后悔!”

“好!好一个不后悔!”严韶凌不禁为此人的脸皮之厚深感佩服。

“既然二娘毫无悔意,那我便为您换个死法。您看,凌迟如何?”严韶凌轻轻地在她二旁说完后,站起身子大喝一声:

“来人!”

“属下在!”

“严夫人誓要追随严大人而去,且愿用身上血肉祭奠她以往的罪过!是以,你们即日起,为严夫人执行凌迟之刑,行刑期间你们要好生看顾,万不可让她期间死去,无法如愿!明白吗!”严韶凌一字一句,不带感情地吩咐道。

“是,属下遵命!”

而那三人已然懵了,直到严韶凌走了才反应过来。

严凌霄已是无言,他闭上了眼睛,什么话也不想说。

“天杀的严韶凌,有种就给我来个痛快的!”二夫人这才懊悔起来,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受这无尽的皮肉之苦。

严瑜思则抱着二夫人嚎啕大哭起来。

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将严韶凌的思绪拉回。

她翻开衣袖,如玉般的手臂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小的伤口,犹如发丝,还隐隐泛着黑气,痛感正是来自于这里。

严韶凌蹙眉,她轻轻用指尖按了按,那黑气却顷刻消失了。

她微微一笑,或是方才看走了眼,只是一道自己不小心划破的伤口罢了。

放下衣袖,她又想到了自己和华易礽的大婚。

虽已过去了月余,每每想起,那日的画面仍历历在目。

火红的嫁衣衬着微醺的脸庞,他满眼宠溺的朝自己一步一步走来。

满堂的宾客、不尽的喜乐。

他以最隆重的王妃之礼,重新将自己娶进了王府。

他昭告天下,此生只娶这一位王妃!

若一直这么和王爷厮守下去,她宁愿不再回现世,只想长长久久地和他一同走过这时间的长河。

刚想到此处,身子却骤然被什么拉起。

她惊呼声尚未落地,却一头撞进了个温暖的胸膛。

“怎的一个人坐在这里?莫要凉着才是。”头顶上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严韶凌立刻红了脸,喃喃道:“王......王爷,您回来了!快将我放下,被人看见了笑话。”

华易礽抱着自己的王妃,心满意足的笑道:“王妃且看看,哪里有人?”

“她们都在那.......”严韶凌转过头去刚要指桐若她们,却发现她们方才站立的地方不知何时已空无一人了。

“咦?她们何时离开的,我竟没有察觉。”严韶凌诧异地说道。

“哈哈哈,王妃莫不是想本王太过专注,这才没有发觉。”华易礽好笑的摸了摸她冻得有点发红的鼻尖道。

严韶凌顺势将冰冰凉的小手塞进了华易礽的外袍里,一边吸取着热量,一边说道:“王爷休要打趣我。对了,我有一事想同王爷商量。”

“哦?却是何事?”

“我先前与沈大哥的暖纤阁签过协议,要帮他画些稿子。这一年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就把此事落下了,如今我想再继续画下去,不知王爷可否应允?”严韶凌略一思忖,缓缓说道,如今身份不同往昔,她不知自己这么做是否会给他带来困扰。

“全凭你的喜好,只是莫要累着自己。”华易礽微微一笑,抚了抚她的秀发。

“嗯,我明白!”严韶凌慵懒的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许是近日天气渐暖,她时不时便觉着困乏,非得睡上片刻不可。

这不,话音方才落下,她便撑不住,慢慢地合上了双眼。

华易礽瞧着颇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她一把抱起,回了卧房。

桐若正在房里收拾严韶凌散落的杂书,看到华易礽抱着她回来,立马迎上前去:“奴婢见过王爷,王妃是又睡着了吗?”

华易礽将严韶凌轻轻放在床上,刚替她盖上被子,听到桐若的话,不禁一愣,蹙眉道:“王妃近日很是贪睡吗?”

桐若轻笑道:“回王爷,是的,王妃近日有些嗜睡,每日都要小睡上两三次,不过都睡不长,约莫每次不到半个时辰。”

“哦?王妃身子可有不适?”华易礽觉着有些奇怪,严韶凌如今也是习武之人,按说断不会如此嗜睡。

桐若仔细想了想,回道:“回王爷,王妃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异样。”

“嗯,你下去吧,让叶无忌过府一趟!”华易礽摆了摆手,让她下去了。

“是,奴婢告退!”

这一觉严韶凌睡得并不安稳,隐隐中,老觉着体内有股火气乱窜,胸口也有些发闷。

她慢慢转醒,微一侧目,发现华易礽正合衣躺在身旁,长长的睫毛在有些昏暗的光影里,投下了一小片阴影。

她微微一笑,刚想起身,却只觉气血翻涌不已,还没等她有所反应,一口鲜血便从她口中喷了出来,染红了地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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