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要干嘛？”
“空手抓戟？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难道他疯了？”
……
这一刻，不知多少人都为司阳行为感到震惊。
在他们看来，司阳这和找死无异。
司阳刚才连用至阳拳，都挡不住申万杨的攻击。
现在凭什么空手抓战戟？
连申万杨本人都有点懵。
司阳这个动作，实在出乎意料。
他原以为司阳要继续用至阳拳负隅顽抗。
或用其他手段抗衡。
但现在，竟直接空手抓战戟。
就不怕被他一戟把整只手臂打烂？
实在是……自不量力！
看到司阳这么莽撞，申万杨也没手下留情的意思。
“既然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申万杨冷笑一声，长戟挥动，向司阳刺去。
然后，让所有人骇然的一幕发生了。
司阳的手。
穿过无穷风暴，突破五件法器阻拦。
死死攥住了战戟的戟尖！
让战戟分毫动弹不得！
“什么！？”
申万杨先是一愣，瞪大双眼。
随即面色骤变。
“不可能！”
他法力沸腾，低吼道：
“冰寂万灵！”
“恒天戟灭！”
阴寒之力再度爆发。
把司阳淹没在昏暗的风暴之中。
但……
这只让司阳退了两步！
没错。
众人可以清楚看见，司阳身上那层红金色的神光。
在风暴之中如同摇曳的烛光，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但……
就是不灭！
而司阳，也死死钳住申万杨的战戟，分毫不松！
申万杨想把戟抽回来。
然而纹丝不动。
司阳那双手，仿佛不是人手。
而是一座太古神岳！
把他的战戟牢牢压在山下！
“怎么回事！？”
申万杨一脸骇然惊慌。
他怎么都没想到，司阳竟能钳住战戟。
凭什么司阳刚才使出巅峰一击，还被他击退。
现在就能攥住战戟纹丝不动？
就凭司阳那被锤炼到极致的体魄，和他免疫法力的能力！
经过道火锻体后。
司阳的体魄，早已强到申万杨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
他完全能比肩那些依靠炼体而名动修炼史的顶级天才。
若他再把一两种护持法门修到极致。
完全能靠近身搏杀，和申万杨对打！
所以加上法力免疫，和体表那层由至阳之力形成的护体光幕后。
现在的申万杨，反而打不动司阳！
当然。
若只靠这样，司阳也一时半会打不赢申万杨。
顶多就是把对方拖到油尽灯枯。
他现在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要近距离感受三种至阴至寒之力。
尝试修出传说中的“阴阳逆变。”
修出混始之力后，司阳就打算修出两外两种先天之力——
混元之力和混玄之力。
和必须要集齐正逆五行，才能获得混始之力不同。
混元之力，是能被修出来的。
只是修出来的人很少而已。
而修出的方法，就是掌握天地间最纯粹、最原始的阴阳之力。
然后将两者逆变——阴变阳，阳变阴。
在逆变过程中，阴阳二力会逐渐调和成传说中的混始之力。
混始之力和混元之力，都属于三种先天之力。
都异常难修得。
前者的困难之处，在于逆五行极难收集。
而后者的困难之处，在于阴阳逆变极难修出。
最本源、最纯粹的阴阳之力虽然也难获得，但不是没有。
花时间努力找，还是能找到的。
但逆五行，真的只能靠运气了。
相对的，阴阳逆变极难领悟。
阴阳对立、不可调和，这是世间更古不变的矛盾真理。
而逆变阴阳，却能逆转矛盾双方，调和矛盾关系。
这几乎涉及到了终极大道奥秘。
到了这个层次的道法领悟，看的就不是修为了。
而是机缘。
恐怕除了传说中的天尊。
就连先帝、仙王，都很难单纯自己领悟出来，要靠机缘才行。
但司阳比较特殊。
在之前研究混始之力时，他就对矛盾双方逆转、调和，乃至矛盾对立统一的对调有极深的感悟。
所以对阴阳逆变，他当时就有一些想法了。
此后，他专门以《通天神法》游览天道，找到了一些关于阴阳逆变的信息。
但当时苦于没掌握纯粹的至阴和至阳之力。
顶多就掌握了一种至阳至刚的至阳拳。
所以无法进行实践和验证。
但现在，申万杨给了他机会。
没错。
他就要利用申万杨那一身至阴至寒之力。
辅助他把之前领悟到的东西应用于实践，修出传说中的“阴阳逆变”！
所以司阳抓牢申万杨的战戟后，不仅不松开。
反而还攥着盘坐下来，进入悟道之中！
所有观战者，就眼睁睁地看着司阳无视一切攻击。
堂而皇之地在激烈对战中盘坐下来……
悟道！
这就特么……
离谱!
“他在干嘛！？”
萧心远目瞪口呆地看着司阳。
虽然他是见过司阳离谱之处最多的人。
但现在还是觉得离谱。
战斗中悟道，不是没有，反而还不少。
尤其对天才来说。
在激烈对战、陷入劣势中悟道，并逆转战局。
是一件很常见的事。
但问题是。
攥着别人兵器，在别人的巅峰攻击下，坐着不动悟道。
这就是萧心远从未见过、从未听过的例子了。
要是换其他人，早被对手锤死了。
但现在看司阳的样子……
似乎压根没把申万杨放在眼中一样。
现在萧心远都震惊，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南磐一方不少人，直接认为司阳这是在藐视他们。
“托大！”
“我还以为这司阳有多聪明，没想到竟做这种蠢事！”
“敢在激烈对战、甚至还落于下风中这样悟道。
这已经不是自负了，而是愚蠢！
就算他能比肩那些名震修炼史的天才又如何？
因为自己愚蠢而夭折的天才不少。
我看，这个司阳迟早要和成为他们一列。”
“早知他这么自负愚蠢，我们就不该下这么大功夫，让他自生自灭就行了。”
……
虽然这些人嘴上这么说。
但视线却一刻都不敢从司阳身上挪开。
原因很简单——
有冀文石这个前车之鉴。
他们保不准司阳真能通过悟道，悟出点什么东西逆转局势。
而且。
虽然司阳这么做看起来狂妄自大。
但申万杨，似乎真的无能为力！
现在申万杨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无法把戟从司阳手上抽出来。
他秒术恒生、道法尽出。
但就是打不动司阳！
南磐为他准备的五件法器全砸在司阳身上。
结果连一道印子都留不下！
这一刻，申万杨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司阳的耐打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难怪司阳说自己有手段，但不想用。
不管司阳到底有无针对压制他的手段。
就凭这身肉身，就能耗到自己所有给换命灯燃烧的神物耗尽。
届时，战败的一定是他，而不是司阳！
他现在其实也能舍弃战戟脱身。
但问题是，若战戟落入司阳之手，那他的攻击力会大幅下降。
届时，还是要败！
而且败得更快！
所以现在，他进退两难。
其实，申万杨还有一张底牌可以用。
这张牌打出来，也许能破局。
但问题是。
若破局后不能重创司阳、奠定胜利。
那最终败得一定是他。
因为这张底牌，就是引爆战戟！
战戟由三种至阴至寒之物炼制而成。
若是引爆，必然能爆发远比刚才巨大的威能。
也许能一举重创司阳，从而让申万杨彻底掌握战场主动权。
但问题是，若引爆后司阳还保有战力。
那最后输的，必然是失去战戟的申万杨。
所以申万杨不敢轻易动用这张底牌。
他只能继续尝试从司阳手中夺回战戟。
然而，闭目的司阳，仿佛变成了一尊神金打造的雕像。
巍然不动。
申万杨抽不出战戟分毫！
最终，申万杨开始焦躁起来。
因为，供换命灯燃烧的神物，已经消耗四分之一了。
虽然这些都是给他准备的。
但战斗前，南磐一方千叮万嘱，要尽量少用。
毕竟这些不是底蕴，就是用底蕴换来的。
个个珍稀无比。
要是最后用得太多，就算赢了，南磐也肉疼。
而且，从现在的局面来看。
到时候消耗完了神物，就是他申万杨输的一刻！
所以申万杨感觉，现在他的境况，和慢性死亡无异。
“我不能坐以待毙！”
申万杨心下一狠。
他要引爆战戟了！
此时，南磐一方修为最高的几人，心全都揪了起来。
他们一眼就看出申万杨要干什么。
申万杨做出这个决定，他们并不意外。
但让他们不安的是，这张底牌打出之后，没人知道局面会如何。
衡新知最先开口道：
“成事在天了。”
度中将军点头：
“我们已经尽全力了，司阳强到这种地步……实在超乎想象。”
郑柯文接话道：
“一个月前司阳还没这么强。
我们这一个月用尽手段培养申万杨，结果还是如此。
如果最后真输了……也许就是天意如此吧。”
五皇子、镇南王子虞同普神色变化。
当选择虞若姬一方的申万杨，作为南磐代表和司阳对战时。
他们就基本放弃希望了。
所以此刻，他们看到申万杨陷入泥潭、进退两难。
甚至要动用底牌、赌一手时。
他们反而希望司阳能赢。
这样，他们也许还有夺得皇位的希望。
虞若姬则比他们揪心得多。
因为赢了，就是海阔天空。
不仅直接赢得皇位。
更能收获一个能帮她扫清一切障碍的强力帮手！
输了，一切都免谈。
其他势力，虽不知道南磐为申万杨准备的底牌。
但一些实力较高的修士，已经看出申万杨要做什么了。
“他这是在赌。”
万海门福门中杨辉说道。
勾宇殿副殿主余俊杰点头：
“若这一击能重创司阳，那最终胜利，应该就是申万杨的。
如若不能……失去战戟的申万杨，怕是接不住司阳几击。”
百凤堡长老庾修能说道：
“就看司阳，能不能抵抗住三种至阴至寒之力爆发的威力了。”
战场上，申万杨默念秘咒。
战戟上出现一道道裂痕，透出白光。
“成败……在此一举！”
申万杨手一松，立刻退开，同时爆喝一声：
“炸！”
下一刻，战戟白光大盛。
在一众观战者惊讶、紧张、凝重、期待……的目光中。
战戟轰然炸开。
同时，和法阵结合、拱卫战戟的五件法器，也一同炸开。
申万杨为了保险，把这五件法器一同引爆！
法阵本身卷起爆炸的力量，向中心的司阳疯狂涌去。
这一刻，司阳的身形被阴寒风暴彻底淹没。
那一身红金色的光芒被风暴彻底熄灭了！
齐元正、詹志云、萧心远等清玄门高层全部紧盯司阳，神色凝重。
他们的心为司阳提了起来。
伏苍圣地长老辛立辰双眼神光爆射，看穿了风暴中心的状况。
只见司阳浑身都被阴寒之力侵蚀。
他的头发、睫毛、嘴唇、皮肤等等一切地方，都结上了一层寒冰。
虽然辛立辰的感知被司阳的混始之力屏蔽了。
但他依旧能看穿，三种至阴至寒之力在疯狂渗透、入侵司阳的躯体。
要彻底寂灭司阳！
而司阳始终一动不动。
仿佛……
死了一样！
辛立辰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轻轻摇头。
旁边的圣女问道：
“长老，怎么了？”
辛立辰犹豫一下，说道：
“也许司阳……要输了。”
圣女瞳孔一缩，看向战场，最后轻轻一叹：
“可惜了。”
不只是他。
在场一些鱼跃境修士，都感知到司阳的身体机能在下降。
那熊熊燃烧的气血在衰落。
虽然没死，甚至体表都没受伤。
但明显是受到至阴至寒之力侵蚀，导致受到内伤重创的表现。
所以在众人心中，一件事几乎算是板上钉钉了——
司阳，要败了！
“赢了！”
盛亲王长舒一口气，感叹道：
“太艰难了！
我南磐耗费如此多人力、物力、精力。
几乎掏空了小半底蕴，才培养出一个堪堪能战胜司阳的人。
这就是能名动修练史的天才么，实在是……
太恐怖了！”
安亲王同样表情唏嘘道：
“确实。我南磐基本上能用上的底蕴全用上了。
要是这都输……实在是说不过去。
不过，回报同样是惊人的。
以后司阳将成为我南磐助力，我南磐崛起腾飞，指日可待！”
就在众人纷纷以为战斗已经分出胜负时。
风暴中心的司阳，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眼睛不再是黑白分明。
而是左眼爆发炽烈的白金色光芒。
右眼则如同幽冷的昏暗黑渊。
接着，双眼异象对换。
然后再对换。
再对换。
再对换。
最终，司阳的双眼瞳孔……
变成了太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