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应该是相互扶持,与相互成长。

一开始,进入熏炉内的墨色能量还只是小溪,随着时间的延长,它们变得越来越大,流速也越来越急,直至最后,汹涌着咆哮而下。

楼青茗的体表因为越发磅礴的能量开始出现斑驳裂痕,佛洄禅书的本体之上也开始皴裂,越到后期,越是岌岌可危,他们坚持下来的每一息都是煎熬,都是生机与溃败的最终临界。

若非佛洄禅书的整体实力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增长,他们甚至都不可能会坚持这么长时间。

三炷香的时间看起来很快,实际上坚持起来却是格外漫长。

待时间一至,早已抵达了极限的蓝白香筒,便快速脱离了熏炉炉口,离开了这片能量汹涌冲袭的奔泄口,向后呼喊:“时间已至,我等后会有期!”

脱离了一百二十多重标记的重量,蓝白香筒的身速飞快,不过须臾,就脱离了那枚巨大的墨球笼罩范围。

期间,她与墨球外,已变得几与墨球同大的阴柔和尚虚影对上视线。

她身速未缓:“你……”

佛洄禅书却是出言打断:“只管速离,不用管我!”

蓝白香筒的眸光微闪,之后果真没再回头看上一眼,向远方飞驰。

在她离开这片区域没多久,墨球内枚原本小巧的镂雕三耳熏炉就迅速变大,将越来越多的墨色能量吞噬其中。

其内陡然绽出的大片光亮,也从从一开始的勉强可控,发展到最后的失序、完全无法控制。

楼青茗手执武器,悬立其中,虽身形单薄,周身的功德、道韵以及禅光已无法护持住自身,但却目光明亮,心智始终处于一种极度冷漠与超脱的理智状态,清醒非常。

血色裂痕在她的体表不断崩现、愈合、再崩裂,直至最后,愈合速度已经完全赶不上崩裂,但这些在此刻她的眼中都已不是问题。

退路已完全封闭,消殒已无可避免。

除了有些惋惜自己无法将此间记忆与分.身共享,她已不再有遗憾。

此时她足下的莹白书册,伴随着外面三耳熏炉的扩大,也在不断扩大,并且速度明显要比三耳熏炉快上许多。

似乎过去了许久,也似乎只在须臾,膨大的书册边缘就顶到了三耳熏炉的内壁,发出哐啷一声巨响,回音嗡鸣,不绝于耳,双方快速在皴裂与完整之间往复,开始进行胶着地剧烈碰撞。

楼青茗已徘徊在生死边缘,不远处神智混沌的的楞羊酥灯,更是给自己护持上了一个防护,不断冲击着熏炉内壁,寻求生机。

墨球外,已胀大到能将墨球托放于掌心的佛洄禅书虚影,微微垂眸,凭控着仅剩的那丝控制能力,将楞羊酥灯卷携着、冲放入自己体内空间的书册明光中。

正常而言,一枚仙器是难以进入另外一枚仙器空间内部的,除非像蓝田蚌那般,比被进入者高出一个等阶,再或者,就是像佛洄禅书这般,掌控的规则为空间类别。

只能说,楞羊酥灯的运气着实不错,还能存下一丝生机,否则,这里就当真是它的陨落之地。

熏炉外部的墨色能量迅速变小,被吸纳入内部的书册;熏炉内部的书册则在不断变大,与三耳熏炉陷入僵持。

之后,墨球内外的佛洄禅书与楼青茗似有感应,隔着虚幻的空间对视了一眼。

下一刻,他们一齐发力,莹白书册仿似不要命似地,撞击起外界熏炉。

一下、两下……

百下、千下、万下……

如此过去了不知多久,只听“轰”的一声,似震耳欲聋,若神魂出窍。

虚空深处,一枚明亮的三足炉鼎冉冉升起,又在很短的时间内被莹白书册撞裂、撞碎,化作大片光斑,洋洋洒洒,被莹白书册吸纳。

巨大的能量仿若是失控的海啸,暴戾难驯,砰地炸开,又仿似是朵巨大的流星烟花,盛怒绽放,于漆黑黑的虚空之中绽放出明亮。

在爆炸的中心,楼青茗的身体率先崩溃、消殒。

驻足其外的阴柔和尚虚影也紧随其后,化作漫天光点,向着其内部冲袭而去。

远远的,已经保证了自身安全的蓝白香筒回身眺望了一眼。

却只看到了大片锐白挥洒满整片虚空,那片绚然爆出的巨大光球中,不断有磅礴的能量在向外迸射、飞溅,又被迅速吸纳、消殒。

这一刻,她不得不庆幸,这处爆炸地点距离太许小世界还有些距离。

否则光凭借此处的能量,都有可能会让他们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

太许小世界壁垒之外,楼紫宴看着那明光陡然绽出的方向,心下骤然一空,又迅速涌现出一股情绪,不知是希冀还是怅惘。

在她身边,其他人的表情紧张异常:“如何?你本体那边的情况可能感知?”

楼紫宴摇头:“没有接收到记忆分享。”所以其他人那边无法判断。

至于她的本体,即便是已经消殒,她自觉也无需放在明面上讨论。

说话间,就见远方一道流光飞速而至。

待离得近了,才发现竟是蓝白香筒。

它在他们面前停下,伴随着一百余道身影的倏然出现,三花迅读穿过人群,扑入楼紫宴怀中,狠狠地扎头于她的臂隙间,再也不愿抬头。

楼紫宴狠狠抚摸了它两下,安抚它心中空落的情绪。

蓝白香筒则已经开口:“之前太许小世界的危机是你们解决的?”

那些突然出现的功德,并非是他们为太许小世界收尾解决的,很明显,就是另外一批人。

对此,众人也没有一隐瞒,忙将们之前遇到蓝田蚌器灵的前后经过说上了一遍。

蓝白香筒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猜想其应是在承诺兑现后,就立马离开。

她眼睫半凝,快速思索,又在想到对方的品阶实力后,迅速将思绪甩脱。

“诸位前辈,那边的情况如何?”

“可还有人在里面?”

宓羲彬予等人短暂沉默:“能出来的,现在都在这里了,至于没出来的,之后有没有其他机缘未可知,反正现阶段是无法出来了。”

无论是修士,还是轮替者,现阶段基本就只有消殒一个结局。

御兽宗的两位太上长老快速环视了一圈,焦急询问:“那我们少宗主的本体呢?”

蓝白香筒闻言,心情略有不愉。

看好的后辈,以这样的方式消殒,实非她所愿。尤其是现在距离楼青茗灵魂真正应该回归的日期还早上不少,也不知之后会不会出现什么其他问题。

宓羲彬予闻言则是轻笑,他轻揉了下楼紫宴的额头,循着她的心意说道:“她也没事,只不过中途出了些问题,现在正在血脉觉醒,也算因祸得福。”

两位御兽宗的太上长老闻言,这才舒缓了眉梢。

在很早之前,御兽宗的高层就知晓楼青茗含有这位妖灵谷谷主的根脚血脉,他们也做好了准备她有一日会觉醒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会这般突然。

“那就好,那就好。”

“只要生命无碍,那就是最好的。”

宓羲彬予:“她应该短时间内没法露面了,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待她一经清醒,我就带她回去见你们,回去之后,我也会与你们宗主亲自解释。”

“那就劳烦。”

关于楼紫宴此番突然的“血脉觉醒”,在场众人的心情不一。有人好奇,有人不解,只有少部分特殊人群才听懂了宓羲彬予这几句看似平常的话语下,到底隐藏了怎样的含义。

宓羲裕秋几个是惊奇,没想到那么大一片险境,竟还有圣器有胃口、有胆气,敢将之化作自己的晋阶与进化资源。

阮媚几个小的则是神情怔愣,垂首沉痛,既明本就冷若冰霜的面上,更是沉郁,难展欢颜。

但对于事件的主人公,楼紫宴却是表现得与两位御兽宗太上长老一般,都是轻松且惬意。

于她自身而言,宓羲彬予的这番解释就刚刚好。

她又没有真的消亡于世间,所以完全无需为她树碑、立传、散播传说,一片悲戚。

她只需要平平常常地从众人视线中消失一段时间,待以后有机会再开开心心地回来,实在不用去搞那一套愁苦伟大的催泪论调。

众人聚在一起略作讨论,之后便分作两路,一路回往了太许小世界,一路则在远处爆开的光色光芒锐减后,前方其中心位置探寻。

可惜,等他们到时,这里的虚空漩涡早已消失,只留下一道不知通向哪里的虚空隧道,在那里悠然旋转,向外散发着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恐怖气息。

几人看向楼紫宴,楼紫宴摇头:“已经不在了。”

确切地感受到本体消失,她的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总体而言是平静的。

所谓舍得,就是有舍才有得。这一遭,他们放弃了生机,断掉了生路,只为了往这通天路上狠狠地跨上一大步,在某些方面上,也着实不得亏。

毕竟以个人身份拥有一件仙器,和以阖族之力交好一件仙器,这其中涉及到的资源差别、道途平坦程度,都颇为巨大,不可同日而语。

有时候对自己狠点,才能够拥有巨大收获。

一念至此,她唇角不由弯起:“不愧是我。”

这次出来的那些人,无论是轮替者,还是修士,都是各大势力的支柱顶梁。将他们救下的功德虽没有太许小世界那样多,却也不少。

若是能够继续下去,她绛宫内的第二层金色花瓣指不定就能绽开,让她知晓她到底是个什么莲体,竟是与幻毒莲体那般相似。

发现这里探查不出什么后,楼紫宴果断切断了探向漩涡的幻毒涟漪,与前方的宓羲彬予道:“老祖,你们是准备离开了吗?”

宓羲彬予点头:“确实是准备回去看看。”

楼紫宴:“我此番回去,恐无需多久就会晋为宗主,你们届时可会前来观典?”

宓羲彬予就看着她笑:“我是否会去不太确定,但届时一定会有族人过去。”

楼紫宴闻言连忙点头:“那就好,那就好。谁来不重要,只要到时能帮我捎点东西过去就行。”

同一时刻,在距离太许小世界颇远的虚空方向。

蓝田蚌的身形在其中快速蹁跹。她的速度太快,几乎看不到身影。即便是与人擦肩而过,都不会有人察觉。

期间,她顺手抹杀掉了一位逃逸的魔族,算是抹除掉了她与王家的最后一点因果。

待来到她之前的栖身之所后,她身形一动,回到了体内空间,看着在她规则压制下暂时保住一条命的圣安,发出一声悠长的、犹如长辈般的慈和叹息。

“你们啊,你说,圣元当初让我下界,是让你们这样对我的吗?”

圣安已是垂死之际,他声音嘶哑,无声轻笑:“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毕竟以前辈您之前的想法……”

“嗤,狡辩。”女子却并未等他说完,便出声打断,“恐怕你们也没有想到吧,在离了我以后,你们会面临这样的结果。若是有我在,若是有我在……你们全都愧对了圣元的嘱托!”

圣安勉强抬了抬眼帘,发出一声无力的嗤音:“我们确实未曾想过。”

他生来优渥,以举族之力培养,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成为亡族之主。想必其他族人也从未曾想过,他们会有一日面临灭族。

“那你可曾后悔?”

圣安低低地喘息了几声,此时他的眼前已经一片昏暗,只剩下模糊的光线,却依旧勉力以气音回答:“……大概是不悔的吧。”

虽然蓝田蚌那个时代的事,并非他所决定,他也未曾参与,但他绝对能够理解。

说到底,一切都是弱肉强食,各有立场,各有坚持。

“前辈,我想,我们也未曾愧对过圣元老祖的嘱托。”

他们只是运气不好……

“你……”

时隔许久,楼紫宴等人终于回到了太许小世界。

此时这里虽罡风已褪,却百废俱兴。

面对这种大灾难,即便一众修士自认为做好了万全准备,还是有不少陨落的,更遑论其他比他们更没有自保能力的百姓、生灵。

远远的,他们看到几位大能悬立空中,正在各出其力,修补太许小世界这次破损的空间界壁。

见到他们过来,几人面色微怔,而后就是大喜:“诸位道友辛苦了,不知外面现在情况如何?”

“危机已除,大家辛苦。”

“哈哈,得天之幸!得天之幸!”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终于度过了这一劫。”

虽脚下狼藉,周围也无丁点儿其他生灵,但这种平静却是他们这段时日最为期盼的。故而此时,他们一个个面上便不由地带上了喜色。

“空间界壁的修补,是一个大工程,我们也来帮你。”有人出声开口。

“没错,人多也能够快些。”

虽在没有内部伤害的前提下,小世界能够自主修复界壁,但为了安全,还是应以尽快为宜。

“少宗主,你先行回宗,路上小心些。”

“也为我们带上一句平安。”

“好,没有问题。”

在回去的途中,楼紫宴只觉周身一阵清爽,天清水明,空气湿润,就连地上的泥土都散发出一股难言的芬芳。

一直以来压在贺楼氏头上的天敌,在这一刻被完全移除,那种仿若从背上被搬走了一座大山的畅快与轻松之感,让她有种仿似归还掉了巨大因果的快乐。

不过她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那么大的因果,故而最终只能将其归结于太过快乐而产生的错觉。

途中,阮媚几个已恢复了情绪,叽叽喳喳,一片欢腾。

一直以来安静的白刺玫戒指内,却在短暂的寂静后,在楼紫宴耳畔轻语发声:“师姐,此番过后我需得沉睡一段时间,会与你暂时切开联系。”

楼紫宴眉梢微动:“可有性命之忧?”

早在之前察觉莫辞魂体变得轻薄以后,她就有意识地将莫辞留在皇楼空间内,避免他遭受重创。

却不想此刻,还是听到了他沉眠的讯息。

莫辞轻笑:“自是不会,最多不过等再次醒来,形象略有改变罢了。”

楼紫宴恍然记起:“是你之前说的那个……”

“没错,血脉晋阶虽有风险,却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大,自可放心。”

楼紫宴唇角微动,她对这话虽说不上相信,但相隔两界,也无法助益他什么,故而只是将担忧放在心底,轻松回应:“那就好,我等你醒来。”

“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上界。

就在下界戒指内的分魂完全陷入沉睡的瞬间,上界的莫辞也同步睁开双眼。

他看着面前的一众围攻者,扯几分肆意的笑:“无知是福,你们不会以为你们当真能够堵住我吧。”

师姐那边虽有波折,却生机未断;加米星域这边就更加不必说了,王家的落败已成注定。可以说,上界的这些人算计到最后,全都算计成了寂寞。

既心事已了,他也就无需在这里硬抗苦熬。

一念至此,莫辞当即就放开了体内一直压制的血脉进化锁。

“你!你要做什么?”

“不好,快撤!”

周遭围攻的一众仙者反应速度快,但是莫辞开锁的速度却是更快。前后不过须臾,他的身形就陡然变大,化作本体。

倏然释放的磅礴威压,伴随着绽出的大片强腐蚀性规则领域,将他整个包裹。

龙族在血脉进化时释放而出的领域,按照血脉品阶的高低,规则的强度不同,对于自身的防御程度也不同。

莫辞原本进化而成的龙族血脉就不低,现在一经放开了血脉锁,更是难以抑制地直冲而上,品阶难以预估。

自他周身扩出的腐蚀性规则领域,不仅对他自身能够起到绝对的防御,还能对周遭所有靠近的生灵进行腐蚀性攻击,无视结界、无视防御,即便是高品阶的仙器遇到这种情况,也难以招架,甚至可能会留下难以弥补的永久性损伤。

而这,也是龙族可以使用、却也经常没有条件去使用的绝对杀手锏。

对于有些种族而言,血脉进化代表着他们人生的最脆弱时间,但对于个别种族,比如说龙族而言,这却是他们人生中少数几个至强时刻之一。

当莫辞的身形被完全笼罩,也就代表着他这边就已经结束了战局。

更是代表着除了龙族本族之人过来,可以将这座巨大龙域龙茧带走之外,其他过来的任何人,都是连靠近都不能,一个弄不好,还会被吸取走自身的生命气息。

龙族的龙茧就是这样霸道、专治,且不讲丝毫道理。

“该死!他怎会突然选择进化?!明明之前被咱们压制成那样了,也没见他表现出丝毫后手。”

“啧,还以为能白捡到个龙骑呢。”

“你们说会不会是下界……”

“应该不会……吧。”

在短暂的惋惜过后,众人面面相觑。因为这个陡然浮现的不好预感,而没了逗留的心情。

龙族进化而成的龙茧,他们打不破、带不走,除了能在外面给后来的龙族留下些陷阱,可以说别无用处。

在他们相继撤离之后没多久,就相继有修士感应到了王家气运流失上的不可逆转。

他们快速回防、退走,战斗以极快的速度进入尾声。

星空中,一身血迹、杀意凛然的妙明收起武器,看着这群快速撤离的流光,没有跟着离开加米星域,而是看向身后几人:“莫非是下面成功了?”

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影响到他们这场战争的走向,除了王家圣人陨落、或者王家灭族,他想象不出其他答案。

在他身后的几人也大概有所猜想。

“我现在心情不静,稍等一下,我再卜算。”

“算了,还是我来。”另外一人出声。

远远的,贺楼皎皎飞驰而至。她虽有些惊喜与猜想,但因为之前的高强度战斗,表情还是有些僵硬上:“莫非,这次我们加米星域,可以改名了?”

当初的星域命名,其实“加米”二字并非他们的本意。

他们一直以来追求的,不过是让其归于完整,不再隐于暗处,能够光明正大地展现人前。

加米,加米。

一个加上“贝”,一个加上“木”“女”,就能凑成崭新的“贺楼”。

在等待的间隙里,时间归于安静,就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缓。因为某个跃然心上的结果,众人的眼底逐渐露出几分期待与恍惚。

半晌,就在他们的心已被半提起,感慨时间格外漫长之时,他们听到那位将结果反复核对的身影颤音开口:“成了!”

“成、成了?成什么了?”

“咱们加米星域可以改名了?”

“可以了!”

静谧蔓延,众人动作停住。

半晌才有人低声叹息:“真是……好不容易。”

“终于……咱们现在这是告一段落了吗?”

“告什么一段落,刚才败走的那群狗,跟我一起过去,再进行一波针对性打击。”

“对对对,没错,这次咱们可以放开手地揍,完事儿记得回来,咱们一起庆祝!”

“嘿!好好好,没有问题……”

大战结束,阴影渐去。

欢欣的贺楼星域中,又有另外一种程度的新生孕育。

数月后,察觉到这边有同族血脉进化的龙族人,也终于寻到了莫辞所结成的龙茧。

几位龙族长老悬立其前,感受着龙茧内一呼一吸之间的血脉威压,面色惊疑:“这个,若是我没有感应错的话,应是与烛龙极为相近的血脉?”

“也或许……就是烛龙?”

“烛龙啊,咱们当年剩下的那唯一一坛子血,不是早在圣元陨落前,就被他送往下界了吗?”

“送个屁,据说他们那一族在下界闹内讧,被随便寻个地儿洒了。不然你们以为,咱们为何不下去寻?!”

“这样说起来,莫辞本为人族,之后遭遇打击、无端觉醒为纯血龙族。咱们之前一直寻不到原因,现在说不好,就是沾染了这方面的因缘。”

“哈哈,好、好、好啊,烛龙!咱们上界可是早已绝迹了,哪怕是相似血脉,这一波也不亏!”

“快快快,赶紧地将他带将回去,需得好好地护持起来。”

下界,一处被无数神识包裹、布下重重阵法防御的隐秘空间中,一道幼小的身影正在其中黑甜沉睡,肚皮起伏。

劫难已毕,正途重启,故人异乡能见无?

应该还有一章的尾声。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