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起,半坐在床上,娇艳如花瓣的唇轻喘着。

鸦发散落,划过她的肩头,江玉婉的眼睛看到齐川,这才卸力似的垂下头。

“我梦到他问我……为什么不救他的儿子,为什么不救他……”

他在梦中嘲讽,嘲讽她高高在上,跟那狗皇帝是一丘之貉。

她说起来有些语无伦次。

声音有些发颤,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短短的梦魇之中。

明明梦到很多,却只过了一会儿。

那些白日强压下去的恐惧翻涌而来,争先恐后的闯入她的梦里。

江玉婉红着眼睛,抓住齐川的袖子。

夜晚,总是让人格外的脆弱,让人失去理智。

“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我不走。”

齐川诱红着她,伸出微凉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江玉婉的脸颊,划过玉脂般的嫩肉,轻轻地压住她的眼尾。

常年练剑的手指并不如一眼看上去那么白皙如玉。

他的指腹有些粗糙。

摩挲过江玉婉的脸颊,带着微微的痛。

她忍不住眨眼。

“睡吧。”

齐川坐在江玉婉的床沿,轻声地说着。

“嗯……”

江玉婉重新躺下,这一次,她手心抓着齐川垂落在床榻上的袖子,缓缓地合上眼。

纤细白嫩的手松松地抓着袖子,明明没有多少的力道,甚至感觉不到丁点的牵拉。

齐川的心却像是被轻轻地扯了一下。

他目光柔和,黑曜石般的眼睛倒映着江玉婉姣好的睡颜。

睡吧。

愿山涧清泉,林间晚风,夹着细碎的阳光入你的梦。

光影斑驳,洒落在你的心间。

为你驱散黑暗。

带来安宁和恬淡。

不祈求你日日欢喜,只求你的日子恬淡而宁静,无忧无虑。

糖水会腻,白开正好。

齐川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替江玉婉掖了掖被角,便往后挪了挪,任由她牵着自己的袖子。

靠在床边闭目养神。

江玉婉牵着齐川的袖子,后半夜再也没有惊醒过,甚至睡的过了时辰。

她睡眼惺忪地转头,手心是空的。

“小川?”

没有人回应。

愣了一下,江玉婉拥着薄被起身,环顾四周,天光大亮,烛台上的蜡烛被清理过,换上一只新的。

窗户好好的关着。

齐川已经离开了。

她睡的太沉,时辰也太晚了,齐川为了不被人发现,已无声无息的离去。

那琴也不在。

江玉婉眼里流露出几抹失落来,抿了抿唇,突然觉得这比寝殿小很多的卧室有些空。

“娘娘,奴婢进来了。”

江玉婉揉揉自己的鬓角,感觉嗓子有些发干,虽有齐川的陪伴睡的安稳,却昏昏沉沉,打不起精神来。

有种想要躺回去继续磋磨时光的慵懒。

可她最后也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起身走下床榻。

“娘娘,昨日出去的人一大半都病了,几位皇子都吓的发烧,皇后那边也身子不适……”

云月絮絮叨叨的说着。

镜月打量着江玉婉的神色,“娘娘,您感觉如何?”

“无妨,本宫尚可。”

信誓旦旦的江玉婉下午便开始咳嗽,有些低烧,嗓子有些疼。

小川公公赶紧拿牌子去请太医来。

废了不少的功夫,才请到一个太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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