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好不容易把长公主殿下唤进宫里头，自然是很关切地拉着她。

安慰她丧父之痛。

小世子也在，太后便挥手让太子他们几个带着小世子一起去玩。

赏秋宴的地点是在菊园，菊园旁边有水榭亭台，水边摆放着各色的花。

各位命妇妃子们都可以自行观赏，不少人即兴作诗，获得太后的赞赏。

而那些有意高攀太子二皇子他们的少女们，各个使出浑身解数，展示着自己的才艺。

小姑娘们青葱可爱，凑在一起俏生生的，大人们看着也很高兴和欣慰。

莲妃更是打起精神来打算帮二皇子好好地物色皇子妃的人选。

江玉婉饶有兴致地看着这里各色的菊花。

很多开的正盛，最常见的是黄色的菊花，还有其他珍惜其他颜色的菊花，但里面单单少了白色的菊花。

许是太后担心长公主殿下看了触景伤情。

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就有些不太好，阴云铺了上来。

敏感的太后抬起头看了天空一眼，“怕是要落雨。”

虽不满钦天监的那群人是怎么看天象的，太后还是略说了一会儿话，让众人转道去最近的楼台避雨。

她抬起手让长公主搀扶着自己，而后起身，先一步地缓缓离开。

后面的人都落后几步，太后也不怕其他人听见她说的话。

“哀家知道你痛心侯爷，可人死不能复生，你身为长公主，还怕没有良人吗？”

她竟是用这种话来劝慰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心中只觉得讽刺和荒谬。

连江妃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的母后却用这种语气来劝她，她在母后的心里是什么样的人。

或者说，在太后心中，她是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

她们一行人沿着水边前往楼台避雨。

江玉婉被镜月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走，她已经闻到空气中的雨腥味了。

黑云沉沉地压在水面上，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气息，还夹杂着潮湿的水汽。

江玉婉的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安起来，她眉间笼着一层淡淡的雾霭，似山涧吹不散的轻雾。

晃神间，她脚后跟突然一痛。

“啊——”

江玉婉还没叫出来，身后不小心踩到她脚跟的厉美人就惊呼出来。

“江妃娘娘，都怪臣妾莽撞没注意踩着您，您没事吧？”

江玉婉半弯着腰，绣鞋被厉美人踩掉，幸而扶着镜月才站稳。

一只绣鞋掉落在外面。

旁边还有皇子他们，这些皇子的岁数不小了，江玉婉应当避嫌才是，因此她第一时间把被踩掉绣鞋只剩下罗袜的脚给收进裙摆里。

一脚踩在另一只脚上，握着镜月的胳膊保持平衡。

云月赶忙蹲下，去把那只绣鞋给捡起来，藏进自己的袖笼里面。

前面的太后皇后她们转过身来，太后似有不悦地看着此处。

“无妨，你们先行一步便是。”

“……真的没事？”

厉美人无意踩中她心里也很过意不去，但知道这么多人在江妃不便穿鞋，便没纠缠。

带着后面的诸位就绕过江玉婉，跟上前面的人了。

等她们远去之后，云月看看四周没有其他人，这才赶紧把绣鞋从袖笼里面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