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楹月的脑子里只是想到谁在抹药,为什么抹药,却无心力去思考答案。
紧接着一阵疼痛,手腕上被人使劲戴了个什么东西,也是冰冰凉凉的。想了一圈楹月的小脑袋瓜终于知道了,那是个镯子。
楹月终于能睁眼了,红衣少年端了个杯子喝水。
可惜楹月又睡过去了,直到第二日,楹月起来先查看自己的手,没有想到那些疤痕淡了不少,包括新割的那条腕伤也好了许多。然后楹月摇了摇自己手上的镯子,在阳光底下变的透亮,看来是上好的冰种。
屋外的人听到屋里有了动静,几个仆人走进房间,恭敬的说道:“大人让我们伺候姑娘起身,姑娘且洗漱吧。”
楹月看到身上的衣服都皱了,自己的眉头也皱了。丫头婆子们都懂,又开口说道:“大人选了身换洗的衣物,姑娘换好便是。”
说罢递上一套衣物,楹月看到第一眼的想法便是:怎么是粉的。
粉色的倒是不丑,像桃子。楹月因此没有拒绝,换好了衣衫。不仅衣服换了,发髻也换了,楹月向来图省事,发髻简单,加之衣服颜色简单,常常一副江湖侠气的模样,不过这种风气跟沐王府挺搭。
这次的发髻是萧何的审美,萧何向来在宫廷长大,喜欢这种规规矩矩的发髻很正常。楹月偶尔扎一次也觉得新奇。
萧景清都等急了,萧何非常淡定的看书。萧景清听到了楹月的脚步声站起来就要发作,奈何楹月走到他跟前的时候又把怨言憋回去了。
萧景清道:“很少看你打扮成这样,这样想来你比平时慢一点也正常。”
楹月给了他一个白眼,萧景清继续说道:“你说你今天穿这么好看能不能表现的温婉点,白瞎了这衣服。”
楹月没好气的说道:“对你有什么好温婉的。”
萧何的目光早就从书本移到楹月身上了,恰好楹月也把目光转向了萧何,有些不太自然。萧何自然也能看出楹月的不自然,又把注意力转回到书上去了。
下人也把蓉蓉抱回来了,蓉蓉太累了,看起来像睡着了,萧景清接过抱在手上,先行走去了。
楹月从手上把镯子拽下来,放在桌子上,萧何的眼睛抬也不抬。
楹月道:“殿下告退。”
等楹月转身走到门口,萧何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记得把衣服还我。”
楹月是学过礼仪的,转身福礼:“遵旨”。
萧何手里的书过了这么久就翻了一页,此时心烦意乱,更加看不进去了,索性扔到一边。
。
萧何的事情进展的更加顺利了,有了萧齐提供的线索,直接端了滇南乱党的老巢,滇南余孽四下逃窜,萧何只用收拾残局就可以了。
萧齐本是先晋王一位门生的儿子,自先晋王在回京路上被杀害后,门生也没逃脱被杀害的命运,最终夫妻双双赴死,只留下个儿子。
萧齐当时年幼,被人抱养,偏偏生的聪明,长公主感叹其才思敏捷,便养在膝下,跟萧何一同教养。
滇南乱党得知萧齐在长公主府上,喜出望外,萧齐本与养父母的女儿情投意合,更是暗结珠胎,乱党一行便将身怀六甲的姑娘绑架,以此威胁萧齐卖命。
萧齐为其提供萧何的围剿计划,使萧何一而在,在而三的失败,萧何由此生疑,初始怀疑曲霄,曲霄跟萧景清亲近,越是怀疑曲霄,越让萧何在意曲霄的才华,不仅打消了萧何的疑虑,也越发对曲霄上心。
曲霄排除嫌疑之后,萧何便把矛头指向萧齐。
萧齐终于败露,蓉蓉是压垮萧齐的最后一根稻草,从萧齐接触到蓉蓉的那一刻,便觉得她亲近,终是血缘关系在作怪。
证实蓉蓉跟萧齐关系的事终究由萧何来做,萧何当着萧齐的面做滴血验亲,萧齐自知萧何此意。当即两难抉择,萧何给了萧齐另一个选择,两人联手,捣了乱党的老巢。
萧齐从小就知道萧何的秉性,虽然不会对蓉蓉下手,但是自己的价值也会缺失,自己的妻子在敌方自然也不会有存在的价值,最终选择与萧何联手,告诉了萧何所有的事情。
。
晋王那边却来了书信,不是写给萧景清的,是苏楹月收。
楹月看了信的内容,不敢告诉景清,转身去找外公。
信上的内容非常悲伤,晋王妃薨逝,是跳城死的,萧景清对此一无所知。
信的最后一句写道:“吾儿景清与郡主自小情谊甚笃,为鄙人所料不及,望郡主怜悯吾儿,鄙人之过不系景清,在此鄙人忏悔,郡主务必滞景清于滇南,永不再回。”
沐王爷叹了口气,然后说道:“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楹月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焦急的问外公:“外公,走到了那一步啊。”
外公转过头来对楹月严肃说道:“王权更迭便是如此残酷,萧何登基必定是腥风血雨。”
楹月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如此,那萧何应该要从滇南回盛京了吧。”
外公道:“陛下帮他把盛京的障碍都扫清了,不回去登基还留在这儿干嘛。”
“那景清怎么办啊”楹月急的已经要哭了,慢慢的蹲下来,嘴里一直重复道:“景清要怎么办,景清要怎么办。”
很多时候,楹月只要嘴里一直重复一个问题,渐渐的这个问题就会明了,这是楹月的思考方式。
外公又叹了口气,对着楹月说道:“你现在这样担心景清,你以后就不会了。”
楹月不明白外公的话,对着外公说道:“外公,你在说什么啊。”
外公此时脸上只有心疼,对着楹月说:“没说什么,只是你有不救萧景清的理由,答应外公,以后过的好一点好吗?”
楹月没搭理外公的话,反而对着外公说道:“外公,你把景清留在滇南吧,不要让他回去,景清回去就只能死了。”
外公又叹了口气,对楹月说道:“我不是把他的命都交给你了吗?”
楹月想起了那一份婚书,虽然有点迟疑,还是答应外公说:“外公,把他留在滇南吧,景清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只有我们四个人都活着我就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