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姝脸血色全无,原本瑰丽的红唇也褪成粉红色,陆言握着她的手,对不起,是我不好,才让你经受这份苦楚,是我的错。

小姝,你快点醒,我想补偿你,我想让你看到我强大的样子,小姝,别睡得太深,快点醒过来。

只要你能醒,我做什么都可以,纵然折寿千年,也甘之如饴。

打从小姝小姐昏迷,浮生很少看到少爷脸浮现什么笑容,人也瘦了一大圈。

玄府里像是被阴霾笼罩,提不起半点精神来,玄九少爷也不再胡闹,整日寻了墨笛饮酒,浮生只觉得近来了无生趣。

陆言步入丹房,瞥见被冰雪冷冻的无情骨散发幽幽萤光,所有的配药均已调配好,安安静静地放在药价的格子里。

倘若小姝没能在初冬散去前醒来,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想到这里,陆言心里苦闷得紧,抚锁住无情骨的透明冰屋,长叹一声,随即掩门离去。

小姝现在气弱游丝,脉搏有时候甚至会停止跳动,再这样下去,他不敢设想那个后果,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穿过桂花树院,陆言来到水烟房,恰逢辞流翻查古书,辞流见陆言来了,忙不迭邀请他坐下,递给他一本泛黄的快要被翻烂的古籍。

陆言接过翻开一看,里边密密麻麻的说的全是借尸还魂,吓得陆言后背发凉,头皮发麻,世当真有此诡谲之事?

辞流取回书籍随手放在桌,虽然他自己也是将信将疑,但是未免不是一个办法,如若成功还可抵消需要修炼乾坤图的苦。

陆言摆手拒绝:“不到万不得已,我真的没办法接受。”

辞流耸耸肩表示不在意,反正如果到最后,陆言还是会选择接受,他不可能因为一时喜好不让小姝生还,玄九绝对会打死他。

“不与你说了,我得与玄九去丹房,得赶在初冬离散时完全调制好无情骨。”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辞流起身离开。

既然他要出去,陆言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赖在水烟房,与他一并离开桂花树院,却在两人分开,转角拐过一个弯时撞见玄九。

玄九一见是他,心烦闷更甚,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勉强笑着打了声招呼,玄九直接越过陆言,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言见状低头,轻轻叹气后又摇了摇头,他心情苦闷,也罢,由了他去吧。

陆言理解玄九心里的烦闷以及对自己的冷淡,如果小姝没能醒来,在玄九眼,他与凶手没什么区别。

毕竟让小姝在这种不恰当时候怀孩子的,是他。

他甚至开始怪罪自己无法把持,不然小姝也不会造此大难,先前的喜悦在这件事的冲击下,早已烟消云散。

唯一能做的,真的只有细心照料这一事了吗?陆言推开和宜房的门,走进内厢房看到依靠针灸存活的玄姝,心痛得仿佛要窒息。

又过七天,屋外的雪花一直飘啊飘,飘到陆言的发,他伏在案沉沉地睡了,一只纤弱的手为他拂去发雪花,无意间瞥见压在他手下未完成的遗书。

遗书?玄姝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好,玄姝轻轻地拍着胸口安抚受了惊吓的灵魂。

睡得真沉,玄姝抚平他紧蹙的眉头,将遗书从他手边抽出,看着看着,竟忍不住哭出声,晕染未干的墨汁。

陆言听到哭声茫然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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