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半个月，玄姝都在调养身心，玄九与辞流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陆言散尽家财换来寒冰床，置于冰窖等待玄九启用。.

他做了他所有能做的事，接下来，他只能眼睁睁看小姝决然赴一场生死局，想到这里，陆言心里揪着疼，紧紧牵着玄姝的手不肯放。

他多怕这是最后一次牵小姝的手，最后一次看她盛满柔情的笑容，情不知何起，已一往而深，倘若小姝不能存活，他愿意赴死殉情，来世相遇。

我陆言爱玄姝的心真真的，天地可鉴。

玄姝轻抚陆言的脸，轮廓因强撑的笑容显得分外落寞，她轻轻地靠在他肩，千言万语涌心头，到头来化作一句：“好好活着。”

话音一落，玄姝竟忍不住哽咽，能说的，真的只有这些了。

陆言默默点头，却在心坚持当初的承诺，以后没有小姝的日子，连想象都是揪心的痛。

陆言搂住玄姝纤细的腰肢，不愿意多说话，好好地享受小姝还在身边的温存时光，自私地不想分给别人一点一滴。

玄姝顺势倚在陆言胸膛，纤弱的手像只小猫爪挠挠他的心口，惹得陆言遐想无限，蜻蜓点水般怜爱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玄姝温柔一笑，说道：“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吗？美人本英雄，不仅迟暮还到了穷途末路。”

言语里满是怅失，她不愿意一直被保护，她渴望强大，渴望靠自己拼搏，得一方天地。

最重要的是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眼睁睁看着他们为保护自己受尽委屈，无能为力的感觉，她不想再试。

心有猛虎，可嗅蔷薇。

倘若此次能活，愿将此生所历佐酒成诗。

傍晚，玄九拿着药丸来到醉蕊阁，始终把药丸拽在手里，他没有这个勇气给。

让我再好好看看你，玄九往前一步，修长的手轻抚玄姝的脸，眼里的心痛与难过让玄姝红了眼眶落了泪，她低着头没说话。

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玄九紧紧搂她入怀，轻嗅她发清香，长长地唤了她一声小姝，似呢喃，似怅然若失，但更多的是她读不出来的心痛与无法割舍。

“别走好不好？活下来。”

面对玄九近乎哀求的语气，玄姝只得艰难地点头。不久前，她问过墨笛，她死的时候，只能随他回冥界，为了他的身份不暴露引起动荡，她只能舍弃妖界。

也是说，无论如何，她在陆言玄九眼，死了真的是死了。

她再不能回到妖界，回到玄府。

“小九，走吧。”玄姝道，定了的决心不能被动摇。

似听到轻叹一声，玄九放开她，改为牵着她的手，还是跟她走了。

走入冰窖，玄姝打了个激灵，呼吸清晰可见，寒冰床放在宽大的冰窖显得有些落寞。

玄九咬牙狠心递给她药丸，不敢看她吃下，别过头倔强着，如果小姝这么去了，他会内疚，会深受折磨，他不愿相信是自己推小姝入火坑。

药效还没有发作，玄姝抱紧双臂，缓慢地走到寒冰床，利用冰块稳定体内，到时候不定时暴动也能防范一二，陆言这个方法还是不错的。

静静地躺下后，她阖双眼屏蔽外界一切信息，渐渐沉神看到内丹飞速运转，体温逐渐升高，快了，生死在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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