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随从下意识瞥了一眼屏风，战战兢兢答道：“那地隶属冥界管辖之地，有也不出。”

万一问出什么不该问的，身后是万丈深渊。

统领答道：“当时顾着抓叛逃的人，余光才看到两个冥界的人一路往南走了，功力不低啊。”

随从苦思无果，不知该问些什么，转身走进屏风请示族长，哪知族长早已醒了。

想必是方才高声喊叫惊扰了他，所幸一念之差啊，随从松了一口气，还没有靠近，被族长摆手示意离开了。

随从恭敬地应了，弯腰离开屏风后，送走统领，不多时转回寝殿，“族长，人已离开。”

“嗯，你也退下罢。”昊然的声音虚弱到需要随从附耳才能听清，他弯腰恭敬地回答：“是。”

随从随手掩门之后，寝殿陷入黑暗，唯有窗户隐约透出光亮，昊然望着窗口光亮出神，遗沧啊，你这么迫不及待吗？

寝殿的漆黑似乎笼罩了一切，那点点光芒会是他的未来么？昊然胡思乱想着，幽暗的影子一会儿化作玄姝一会儿化作遗沧都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

昊然蓦然伸手接触玄姝，修长的手虚弱地穿过黑暗，玄姝的身影顿时消亡，才惊觉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幻觉。

由始至终他都无法触碰玄姝，哪怕衣袍，苦笑不已，他还真是遭人恨啊。

随从尚未走远，听见寝殿传来铜铃声，来不及埋怨，慌忙跑到寝殿门口，调整呼吸再推门进去，对着屏风喊了一声族长，才故意加重脚步声，走到屏风后。

昊然摆手，随从附耳过来，听到细如蚊子的声音嘱咐道：“传诸子案。”

“是。”

随从弯腰退下，片刻之后转回寝殿，在诸子案作揖喊了一声族长后，识趣地退下，并且顺手轻掩房门，寝殿的黑暗扑簌簌落下。

诸子案扶昊然坐直身子，于床边规规矩矩站着，昊然艰难地抬起一点点手，指了两边的虬龙烛台，诸子案立即明白，分别点燃寝殿所有烛火。

“我这还有最后一颗血丸，你先吃了，有什么事儿也好说清楚，我怕我会会错意，办坏事了。”

昊然一想，没再拒绝，任由诸子案将血丸触碰到惨白的唇，他艰难地开口，将血丸含在口，无力咽下。

诸子案倒了一杯温水，细致入微轻轻放在昊然唇边，一点一点倒入，昊然无力地一点一点喝下。

直到血丸化解，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口腔，直冲鼻腔，昊然恢复气力，这些血丸包裹的妖力，无法支撑他太久，多不过三个时辰。

“寻常血已经不能支撑我一天时间，妖力也不行。”昊然说道。

眼看冥界要对狐族发难，昊然却越发病危，这是狐族下都万万不能接受的场面，昊然虽残暴，但是唯一能与冥界抗衡，救得出他们水深火热的人。

被同族统领，总好过臣服异类，哪怕遗沧是想统领三界，且许诺降者不杀，他们也无法接受叛变整个妖界，这儿是他们的根，是承载他们灵魂的地方，绝不允许被外族染指。

此后，狐族士气空前高涨，抱着必死的决心捍卫领地，不赶走外敌誓不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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