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几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时,内堂里传来辞流欢喜的声音,“可以进来了。(..)”
于是,弦歌得以见到涌进来的人潮卡住房门的光景,今生有幸。
一直在屋里的渡苏与麓茼享受了无数双幽怨的灼灼目光,只好别过头,假装没看见。
“再过两天可以蹦蹦跳跳了。”辞流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说话,“他恢复得很快。”
玄姝接过话茬,淡淡笑道:“少不了你的功劳。”
辞流忍不住喜眉梢,他说嘛,他还是那个神医,技艺并没有疏忽。
玄姝见状忍不住偷笑,还真是好哄,连犒劳都可以省了。
见小姐有意到榻前,众人纷纷退让,让出一条细细窄窄的路来,玄姝不忍说出她只是看一眼的话来,拂了他们好意,便缓缓走到榻前,关怀询问。
弦歌似乎提不起精神,随意答了几句,说累了,执意要睡下。
辞流闻言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怀疑妖生地翻了翻药方,他没有开沉睡作用的药,莫不是抓错了?辞流扭头看慕寒,慕寒摇摇头,不说话。
他们兴许会误会,但近在咫尺的玄姝清楚地看到弦歌眼神清明,没有任何想睡觉的疲倦与惺忪,他只是想借此逃避,逃避已经发生的一切。
玄姝心里难受,虽然说青杏的死,与她无关,但尚载酒确实是因她的缘故才会被遗沧抓去,这一切,也是她间接造成的。
玄姝坐在椅子,忽然颓唐掩面,俯身抱紧自己,“对不起。”
此举吓坏了众人,也包括弦歌,他并没有怪罪玄姝的意思,生死各有命,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对死亡该有所准备。
他难过的,憎恨的,是自己的无能为力,并非玄姝。然而等不及他来解释,陆言快步走出人群,抱住玄姝安慰道:“小姝,你已经尽力了,别太自责了。”
玄姝呜咽地坐直身子抱住陆言的腰,埋头呜咽,“我真的不想这样的,她……她偷我乾坤图,我都没和她计较,又怎会……怎会……见死不救。”
说到最后,玄姝语噎,几度说不出话了。
她很少在人前落泪,再痛都咬牙挺着,可是这一次……所有历经磨难,掩藏心底的悲伤如潮涌,一哭止不住了。
玄姝这一哭,众人面面相觑,随即低着头不知所措,辞流也因此勾起伤心事,挎着药箱拨开人群,快步离开。
陆言抱走玄姝后,众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了,闲云内堂里很快又只剩下渡苏和麓茼。
看着弦歌失魂落魄的样子,渡苏心里也难过,但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渡苏也明白这是他必须经历的生离死别,可是……这窝囊的样子,真的看不下去了。
接下来几天,云烟宫里忽然多了两个自责得吃不下饭的人,一个弦歌,一个辞流,现在还有个小姝,玄九急得头冒烟,更是亲自掌勺,做了许多玄姝平时爱吃的送往香花轩。
陆言惊得目瞪口呆,这么多年了,几时见过玄九下厨?玄九一边捣碎麻椒一边瞪陆言,“不准小看我,我可是全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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