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气得脸色涨红,狠狠踹了她一脚,暴喝一声:“滚回去!”
玄姝还在门边等云兮取来暖手捂,听到此话,长叹一声,这年头,做妖做人幸福得多。
纤指一弹,妖力如利刃割破黑衣男子踹在月娘肚子的腿,玄姝随后大跨步离开。
伤口血流如注,黑衣男子顾不得发泄心怨气,一边骂娘一边捂住伤口,招来小厮。
小厮们大惊失色,七手八脚抬着他进了不远处的空房,一边撕裂布条止血,一边派人去请医师。
竹门前提着木桶,捧着木盆,来来回回,匆匆忙忙,却无一人停下看看月娘,更有甚者不愿闪避,直接从她身跨过去。
月娘心里悲凉,好一个世态炎凉。
玄姝从门后转出,走到月娘跟前,在月娘看来,宛如天降神兵,她愣愣地看着她,木然抬手搭在玄姝伸来的手。
来往的人群熟视无睹,最终扶起她的,竟是个陌生人。
玄姝解了披风盖在月娘单薄的身,月娘心一暖,脱口而出,“你莫怪我方才对你朋友抛媚眼,我也是有苦衷的。”
月娘话音未落,脸已经红透了,难为情地低下头。
玄姝没有答话,却想起走进客栈那一幕,月娘确实对小九抛媚眼来着,不过小九现在满心都是冥,哪里有空理月娘。
月娘怕她不信,犹疑一会,鼓起勇气怯怯说道:“倘若得尝温柔,我又何苦如此卖弄风骚,不过想托付另一人救我出此牢笼罢了。”
“有时候我也会想,他若真的卖我去窑子好了,要是去了那画舫,整日卖笑,也得一时自由,也好过在此受罪。”
玄姝闻言哑然,心底一凉,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该多么绝望才会涌现这般悲凉的想法。
月娘回身面向玄姝,忽然牵起她的手,哀愁的眼神掺杂些许嫉妒和羡慕,“姑娘,你夫君待你,如此真心实意,说出去,不知惹得多少女子倾慕。”
“尽管如此,我仍想劝你好好地考虑清楚,莫像我这般,到最后才发现跟错人,退无可退,荒废一生。”
在他第一次动手的那一瞬间,以往再多甜蜜,都烟消云散了。
玄姝怜悯月娘悲惨,从袖子里取出一锭金子,月娘再三推辞,说什么也不肯要。
玄姝急了,直接往她腰带里塞,“你藏好了,千万别被发现,否则金子被拿走也罢了,反倒误会你,再打你一顿可怎么是好?”
“拿着,不许推辞了,我最不缺的是钱,你当做件好事,帮我花了它。”
月娘难为情地点点头,玄姝展露笑颜,“这对了,不管你以后想逃想留,你有自己的判断,我不加干涉。”
“万一逃了出去,有资本什么都强,你天资聪颖,将来习得一门手艺,自然可以养活自己,何需靠别人?而且做什么不待在这强?”
玄姝一番肺腑之言仿若重石投掷湖,狠狠砸在月娘心,震撼无,月娘醍醐灌顶,忽地明白了什么,跪下叩谢玄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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