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笛转身去了醉蕊阁,刚好碰到玄九从里边出来,看到墨笛询问的眼神,玄九摇摇头,与他借一步说话,走到了空荡荡的梅花院。
“伤得够深。”玄九说道,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是眼里的悲哀还是能感受得到。
墨笛闻言很久没有说话,然后忽然抬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玄九摇摇头,拒绝道:“不,还是交给她自己处理吧,外人掺和只会越帮越忙。”
“也好。”
傍晚,玄姝主动来到和宜房,陆言推开房门看到一张憔悴的脸,心里咯噔一下,问道:“你真要赶我走?”
蝶舞倾城从里边冒出头来,陆言有些尴尬,却自认为没做错什么,挺直腰板直视玄姝探寻的目光,玄姝见状越发来气,怒心头狠绝道:“你只是个男宠,别高看了自己的身份,我随时可以赶你出去。”
不等陆言作出反应,蝶舞倾城抢先一步挡在陆言面前,眼泪汪汪开始求情,“玄姝小姐,请你不要赶走表哥,他真的很喜欢你。”
蝶舞倾城的以退为进,着实火浇油,陆言立即大怒,一把将蝶舞倾城拽回来藏在身后护着,冷漠地斜睨玄姝:“求她作甚?我立即回去是了,天大地大,还没有我陆言的容身之所吗?”
蝶舞倾城拉着陆言的手,情真意切道:“好,你去哪,倾城去哪。”
此举在玄姝眼分外碍眼,她拂袖离开。
走到水烟房,碰见墨笛正与辞流、玄九说话,心烦躁郁闷的玄姝坐下之后,扭头问道:“墨笛,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楚楚可怜的娇弱女人?”
墨笛大呼冤枉,辞流摇摇头,玄九哭笑不得,哪有什么特定标准。
午后暖融融的阳光照不进心里,与玄姝大吵一架的陆言心里郁结,说要出去散散心,顺便带一直央求他的蝶舞倾城出去走走,希望她准许。
还敢提那个女人,云兮简直要吐血,他也太没心没肺了吧?
玄姝不想看到陆言为了别人来求她的身影,醉蕊阁的门不曾开却。
陆言在走廊里等了许久,她放下帘子揉了眼眶,吸了吸鼻子强打精神派诺烟传话,“你虽是我男宠,但玄府的主人是玄九,你去找他吧。”
诺烟盯了她的眼,涣散的眸子不再有神采,忽然感觉心疼,小姐是真心待陆言的罢,守了他,以为是一生了。
暗暗咒骂陆言几句,诺烟气嘟嘟地走到门口,添油加醋说了一番,说到玄姝红了眼眶时,她也悄然抹泪。
诺烟心想,小姐好生委屈,怎么偏偏爱了陆言。选个睿智些的,也不至于受这种委屈。
陆言心惊,急忙越过诺烟要进去,屋里传来玄姝决绝的声音:“你走吧。”
陆言蓦然停步,低头站了一会儿后,神情惨淡地离去。
还记得为何留下吗?他这样问自己,半天才想起当初的一见倾心以及一双诱惑过他的眼睛。
她不过是个任性骄纵的女子罢,陆言苦笑地想,黑着脸走到伫霞回廊,发觉到了丹房。
玄九听说了,淡淡地扫他一眼,低头继续看炉火,曼声道:“走了,别再回来。”
一柄蒲扇扇得虎虎生风,炉子里青色火焰窜得半丈高,吓得辞流将手捣药罐随便一掷,赶紧跑过来抢走蒲扇,末了还狠狠瞪玄九一眼。
很重要的枷楠香料才特意请来他来把握,不能任性啊,在辞流嘟哝下,青色妖火降为一簇火苗,烧黑的药壶渐渐保持原有的缓慢缭绕。
他不怪玄九,辞流暗暗地想,玄九始终克制着怒火没有爆发,尽量平稳地去做每一个关于陆言的决定,说到底,也是不想让小姝太难堪。
玄九立直身子,双手背在身后,一双波诡云谲的红瞳直视陆言:“劳烦你把蝶舞倾城带走,我玄府不欢迎搅弄是非的妖。”
一提到蝶舞倾城,陆言炸了毛,没想到连玄九也要赶走倾城,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凭什么玄府下都觉得玄姝受了天大的委屈,因为她是玄府的小姐吗?
陆言没有惧怕,以冷漠的姿态回视玄九,看到他们争锋相对,诺烟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暗地里拽了辞流的衣袖,使个眼色希望他能劝劝他们。
辞流放下蒲扇,板正诺烟小小的身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爷孙俩屏气凝神回望,只怕最终殃及池鱼。
陆言据理力争,冰黑的眸子闪烁坚毅,没有一点让步的意思。她还是个孩子,他坚信是玄姝推她下水。“为什么你们都不接受她?还是因为她是个外人?”
/44/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