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姝不想看到这种东西，索性别过头看赏心悦目的柳婠婠，相对无言良久，突然说道：“你觉得她会感激你为她做的一切吗？”

昊然摇头，坦然答道：“不知。!”

他只求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玄姝诧异他竟然说得出，且如此坦然，然后悲伤与愤怒一齐涌心头，好一个问心无愧，被你残害的那些人，那些成为孤儿的孩子，你没有一刻有过悔意吗？

昊然冷笑，“我本是为了她才杀遍天下做药引，这一生，我只求对她问心无愧，其他的，与我何干？”

玄姝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昊然口不择言大骂：“你！你简直不是人。”

昊然唇角浮现玩味的笑容，答道：“我本来不是。”

“你！”玄姝气急了，所有想说的话，全都堵在喉间说不出话来，曾经悲伤愤怒的画面风起云涌，这些都与昊然有关。

如果不是他，她还是个有父亲的孩子，不至于天地间，举目无亲，两个撒娇的人都没有，要出嫁的时候，连个絮絮叨叨的人都没有。

玄九和陆言对她再好，也无法弥补墨笛的死在她心造的伤痛。

他永远无法被谁替代。

她想成为女帝的原因，其有很大一部分，也是为了墨笛能复活，算最后不能成功，也总让他落在遗沧手好。

玄姝想到这里，虎视眈眈地瞪着昊然，眼瞳里缠蔓花绽放无限光芒，杀机毕现。

昊然冷笑着全然不在意，她再气，在他眼也如跳梁小丑。

玄姝深呼吸几次，勉强忍住怒火，抬眸看昊然，他侵吞的目的，除了钱财地盘外，最重要的是供养柳婠婠，那个他已经不知道还爱不爱的人。

隔了很久，玄姝又问道：“昊然，你不觉得自己有错吗？”

“知道，可那又如何？”

玄姝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昊然便冷笑哼了一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为了柳婠婠一个人，杀害那么无辜的人，杀了那么多无辜，算她能醒过来，也是满身罪孽。”

如果，她也落得这样的局面，她宁愿陆言给一刀痛快的，也不愿他受如此折磨。

昊然这样，何尝不是一种自私，冠冕堂皇理由掩盖的，不过是他内心的愧疚，所做的这一切，也可以说是为了自己。

昊然没有那么情深，从他待别人的态度可以知道，他不需要感情这种东西。

昊然见她的脸神情愤怒之余，又有一点怜悯，立即恼羞成怒，“我抢来的地盘，抢来的人，怎么处理是我的事，谁叫你打不过我。”

“想做拯救苍天的英雄，也得有那个本事，你一弱女子，呵——”

玄姝想说些什么，被他冷漠的目光吓得噎住，一再劝谏自己要冷静，保命要紧。

昊然见她识趣，也不再多言，走到寒冰榻前，探了探柳婠婠的鼻息，正如诸子案所说，她的气息之前稳了一些。

那她……会不会听到他们的对话？想到这里，昊然有点害怕，因为他不愿让她知道，自己对玄姝颇有好感，她应该会很伤心，毕竟错的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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