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混沌未明,他似乎回到从前,看见她脸的笑容,阳光很好,照得心里很暖,一记,一辈子。.
“这位小哥哥,你受伤了吗?”
他奄奄一息的时候,一睁眼,一扭头,看到世最美的生灵,她背着竹篓缓缓而来,似有铃音轻传。
紧接着,他支撑不住沉重的眼皮,疲惫昏迷之前,依稀听到她呼哧呼哧挪动他身体的声音,嘀咕着埋怨他该减肥了。
他忍俊不禁地微笑。
药草的凉意透入心底,再醒来时,已在一间木屋里,她听见声音,欢喜地推门跑进来,逆光的笑容让他愣了神。
我一生戎马,只听族长调遣,征战无数,立下汗马功劳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纯真的笑容。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会受伤呢?”
不等他回话,她又自顾自说道:“我家少爷不喜欢狐族,所以不能带你回去,委屈你在此休息。”
对她的自来熟,白离臣显得有些不适应,良久才问:“那你……为何要救我?”
“不能见死不救呀,少爷说了,见死不救的都是坏妖,绿篱可不想当一个坏妖精。”她的眉眼弯弯,他从没想过,救命可以如此简单。
他知道了她的名字,一个羁绊他一生的名字。
“我……叫白臣,采药不慎摔下山崖,才受的伤。”
他不愿失去她,所以说了这辈子第一个谎言。
真可怜,绿篱嘟哝着为他换药,嘴里咬着药草,咿咿呀呀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可是他觉得安心,心里很静很静。
她呸呸两口吐出剩余药渣,耐心地为他包扎,无意间看到她撕裂的裙摆下白晃晃的小腿,红了一张世故的脸。
他别过头不去看她,偏偏绿篱又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女子,顺势欺身压在他身,捧住他的脸,认真问:“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听到这话的白离臣差点吐出一口血,一定是我误会了,误会了。想要推开她,偏偏动弹不得,白离臣只好任由她压住,羞愤窘迫,想我浴血奋战无数,堂堂一将领,竟被一个女子压在身下,沦落到此番田地,真是好害羞。
“白哥哥,你为什么脸红啊?发烧了吗?”
白离臣恼羞成怒,语气难免加重:“你不知道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吗?快起开。”
然而,绿篱表示没听明白,认真道:“我只是想问一下你疼不疼。”
白离臣要哭了,我怎么说不清楚。
在绿篱偷偷送药救治半个月后,白离臣终于能下地走动,期间少不了她无意的调戏,闹得白离臣浑身不自在,却又无可奈何。
“小篱,你这样天天跑出来,不会被骂?”
绿篱打开食盒,笑嘻嘻说道:“不会,我跟小姐说去集市玩,她嘱咐我小心点让我去了。”
有时候,她还是偷偷跑出来的,还好白哥哥没怪罪,反而眼巴巴地看着门口,好幸福。
白离臣随意夹起一块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绿篱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解释道:“这是小姐做的,她说给我当午膳。”
“不过,我不敢吃。”绿篱乐呵呵地笑着,无邪的笑容里,有他眷恋的味道。
白离臣试探地咬了一口,然后他嫌弃自己丢得太慢,又甜又咸还有一股焦炭味。
“她试着跟姑爷做饭,然后呢,姑爷好几天没能下床用膳。”绿篱边说边笑,惹得白离臣不自觉也跟着笑了,“白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白离臣红了脸,默默低头吃饭。像这般平凡对话,对他来说亦是奢侈。
“你尝尝这个——”绿篱夹起一块鸡油茄子放在白离臣碗里,看他毫不犹豫吃下,心满意足地笑,最幸福的莫过于吃着她做饭,他笑了,她所要的不多,只要陪伴够了。
见他喜欢,绿篱莞尔一笑,将碟子推到白离臣跟前,说道:“姑爷做的,可好吃了,他每次被小姐推进厨下,我都能吃好几碗饭。”
白离臣掐一把绿篱的小脸,“嗯,是胖了点。”
“你讨厌。”绿篱晕红一片,脸颊似还有他略略粗糙的手温残留,暖入心头。
他是常年征战罢,手的伤口和茧子都很多。看到绿篱眼闪烁的泪花,白离臣知她心疼自己,感动至极间,竟落下眼泪。
他在外漂泊数千年,回到房间空空荡荡,心里像一座荒岛,无人与他说话,哪怕是废话都没有,荒凉得杂草丛生。
心里太多苦楚无人诉说,如今遇到一点点甜蜜,便觉得受不了,感激涕零。
白离臣一下子抱住绿篱,柔声安抚惊慌失措的她,细吻唇间感受她的笨拙,他忽地笑了,“呼吸,别闷死了。”
绿篱羞涩地踢他一脚,娇嗔道:“讨厌,还笑话我。”
白离臣一笑,罗衣尽褪,搂住纤腰深情款款看她,“别怕,我尽量不弄疼你。”
绿篱认真道:“我怕会弄疼你。”
“闭嘴,不许说这个,第一次见面你把我压身下,这个仇,我得报。”
“我不是故意……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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