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怎么回事,我觉得我们没有飞那么高啊?”蓝眸的小少年提出了疑问。

此时此刻,三个人正在坠空,却迟迟没有摔到地面,跌落云海之后就一直往下坠,周遭的景致都模糊不清。

穆扬已经懒得数时间了,抱着双臂脑袋朝下坠空中,刘海不停地拍打着脸庞。

方抒隐在半空中酝酿了一个平躺的姿势,双手交叠在腹部,安详地闭上了眼睛,白狐的尾巴一直在风中摆动,吹乱的绒毛惹得她脖颈处微痒。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为啥子这么淡定?!”藏秀抓着□□,暴跳如雷,“搞不好我们就掉到玉山下面去了,摔得连骨头都不剩!现在是悠哉悠哉的时候吗?”

“入土为安吧。”方抒隐眼皮抬也不抬,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

穆扬平静地说道:“现在应该只能指望大师兄了,没道理只有我们掉进同一个地方。”

“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天知道他醒酒了没有!”再让他遇到这种酒驾的,一定要将人给打落下来!藏秀心里骂骂咧咧了一番,旋即看向穆扬,正色道:“扬,不如我们晋境吧!”

这时方抒隐闻言睁开了眼睛,奇道:“你们要突破到金丹?”

金丹期可以修炼御剑术,但眼下这情况,就算突破金丹,他们也没有时间学御剑术啊!

见到两位同伴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方抒隐觉得区区御剑术根本难不了他们,于是乖乖闭嘴躺一边继续安详了。

“隐,待会儿离我们远点。”

穆扬如此说道,于是方抒隐在空中滚了几下,又滚了回来,问道:“我有天狐衣,真不用我帮你们挡劫雷?”

“胡闹什么?”藏秀皱眉,“我和扬卡在筑基后期大圆满有一年了,可以承受得起雷劫,你不要瞎凑热闹!”

方抒隐“哦”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往远处滚去了,这厮大概是躺上瘾了,半点儿也不想起来。

穆扬、藏秀盘膝虚坐,气沉丹田,开始运转灵力突破境界,不一会儿,空中阴霾聚拢,雷鸣阵阵,风雨欲来之势!

方抒隐抬起头,微微眯起眼睛,只见黑云压城,不时有电光透出云层,强大的压迫感令人窒息!

也不知他们掉进一个什么地方,肉眼看不到天的距离,亦测不出与地面有多远,只能感觉到身子不断往下坠。

这是……困境?方抒隐脑海中灵光一闪。

坠入困境之中会重复某一时间的发生的事,在这里时间无法流逝,只有不断重复。他们所掉入的是下乘级别的困境,只能困住筑基以下的修者,若有飞行法器便可以脱离此间。

如此,穆扬和藏秀决意晋境至金丹期使用御剑术脱离困境的办法确实可行。

云中酝酿的劫雷渐渐盈满,第一道雷劫劈下来的时候,两人额上冒起了细汗,硬生生扛下劫雷!

紧接着,劫雷倾盆而下,天地中充满雷鸣隆隆之音!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吹乱了他们的长发,方抒隐咬紧牙关,爬了起来,迎面而来的威压让她十分难受,银眸满是担忧的神色,望向被雷光包裹的两人。

有人在晋境!

此时此刻,云斗峰的广场上聚集了一大群弟子,纷纷注目空中电闪雷鸣,劫雷劈落的地方,正在云斗峰附近!

是谁在那种地方晋境?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这劫雷越来越强大……这位师兄该不会要晋境到元婴了吧?”

“这也太夸张了……就算拥有元婴期的肉身强悍程度,也顶不住如此强大的劫雷啊……”

“雷势居然还在上涨……!”

众人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与此同时,另一边。

李馥郁来到云斗峰悬崖边,找到了昏迷在地的座下大弟子。方洛白躺在地上,腰间的葫芦滚落在旁,李馥郁查探了下方洛白的状况,发现他喝了三日醉,这葫芦中的酒被人下了迷药。

李馥郁目光微凝,望向西边劫雷大盛之处,蹙起眉头。

“这是什么情况?”方抒隐睁大眼睛,发现劫雷并没有减小的趋势,听说停留在大圆满期越久,晋境时遭受的雷劫会越强……可是他们蓄势才不过一年啊。

两人的雷劫纠缠在一起,落下之后分别散开,朝着劫主而去!藏秀和穆扬的雷劫差不多一样强,约摸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雷劫还没有结束,两个人都快顶不住了,面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秀,扬!振作起来!”

方抒隐焦急万分,他们从宫中带出来的丹药都在她这里,若是知道突破金丹的雷劫如此强大,早该将所有丹药扔给他俩!

“…别过来……我们顶得住!”穆扬担心隐会按捺不住进入雷圈,艰难开口。紧接着一道更强的劫雷劈下,穆扬“噗”地一声吐出鲜血!

同一时间,藏秀也承受了劫雷轰顶,喷出一口鲜血!

方抒隐急得跺脚,半空中哪里有她跺脚的地方,于是裹紧了天狐衣,一头重进雷圈!

此时藏秀和穆扬二人都晕乎乎的,重伤在身,根本没发觉他们的同伴闯了进来。方抒隐一进雷圈,整个人都不好了,简直是举步难行,她的炼体不比两位同伴强悍,全靠天狐衣抵挡雷势攻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来到两人身边!

“快、吞下去!”方抒隐见穆扬的伤势更重,于是取出丹药就往他嘴里塞,穆扬意识朦胧之际感觉到有人将药递到嘴边,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快速吞了进去!

给两人喂完药后,忽闻空中雷声大作,方抒隐颤巍巍地抬头,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还……还没完啊!

这大抵是最后一道劫雷了。黑云翻腾如排山倒海之势,最后一道劫雷,也是最强的一道,三个人的身子在风中摇摆不定,这雷声掩盖了所有的风声,来势汹汹震耳欲聋!

天道真是个混蛋!方抒隐内心暗暗骂道。她从不骂人,从来一副好脾气,虽然不敢说出口,在心里骂人已经做到了极致。

这下可真的要死人啊!

抵挡不住滔天的气浪,方抒隐感觉体内气血翻腾,止不住要喷出一口来,劫雷落下的那一瞬间,下意识地抱住了两位同伴!

天地灿烂如银,最后一道劫雷落下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是哪位大能在渡劫啊……”有人喃喃道。

李馥郁已顺着劫雷来到事发之地,遂开天眼窥视,一挥拂尘撕破了困境,突然三个伤痕累累的孩子出现在眼前!

还有气息……李馥郁眉头紧蹙,没有想到他们这个阶段承受如此之强的雷劫居然能活下来,目光落在那女孩身上的天狐衣时,仿佛明白了什么,旋即迅速将三人收进紫玉葫芦,御空回云海之巅。

清河月从外面看完热闹回来,脸色苍白望着那名黑衣女子,眼神变得阴郁。

“怎么了?外头好像出了很大动静。”

黑衣女子懒懒地躺在榻上,怀里抱着一只灵猫,纤纤玉指摩挲着它的皮毛。

“你还好意思说,不是说了只对付方抒隐那丫头吗?”清河月面容略显扭曲,“你将那两位殿下一起算计,就不怕出事?”

黑衣女子笑道:“能出什么事,反正困境是我设的,迷药也是我下的,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不是么?”

“……可是那两位殿下好像晋境离开了。”清河月目光闪躲,有几分害怕,“你难道不怕他们寻上门?”

“呵呵呵……你以为我在玉山这十几年都是白待的?”

黑衣女子双眸危险地眯起:“你想啊,穆扬和藏秀都十分看重方抒隐,若只解决方抒隐,这两个小鬼迟早会成为隐患。他们的潜力,深不可测。”

清河月神色惶恐不安,避开对方的视线,低头说道:“我、我也没打算杀方抒隐,我之前想吓吓她而已,让她离纵王殿下远一点……”

“不是说了吗?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注意。”黑衣女子的笑容更灿烂了。“就算我想杀方抒隐,那也跟你没关系吧?而且……解决一个情敌,对你来说不是好事么?”

清河月离开阁楼,心脏仍在狂跳不止。那个女人……实在让她感到害怕。

她将人命当做玩物,凭自己喜乐去决定他人生死,若非有把柄在她手上,她绝不会与这种人来往。

***

火海在黑暗中蔓延,却照不亮无边的黑暗。穆扬的识海,便是这样的一片黑暗。

那个时候,他只觉得周身都在疼痛,身体仿佛被撕裂一般,神志不清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个女子。

火海唯一照亮的,是被绑在刑架上的穆扬,他伤痕累累,奄奄一息,身上的锁链有所松动。

“何不乞求吾的力量呢?”

火海之中,高座之上,血神露出嗜血的笑容。

承受劫雷后,这个时候正是穆扬防备最弱的时候,血神的蛊惑不断在心头响起,穆扬虽然没有多少意识,仍是反射性地压下这股冲动。

“呵呵呵……便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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