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为难

苏惊予只觉得可笑。

当初既然知道离不了林妧,那又何必做那些惹人不快的事儿,现在出了事居然要他去收拾烂摊子。

“他们夫妻俩的事情,何须我一个外人来插手。”苏惊予从不趟浑水。

席母心疼地看着席琛,冷哼一声:“你就去给叶延说说,让他别管她姐的破事儿。”

席琛忍着疼,请求道:“贺延东和林澄交情不浅,如果能让他出面说情,再加上你去劝叶延,这件事就能有转圜的余地,我不想和妧妧离婚。”

“惊予,你帮帮我好不好?”

事情发生自此,不想着认错承担责任,只想投机取巧曲线救国,反而还要把贺延东下水。

苏惊予自然不干,他冷着脸道,“上一次我提醒过你,别做些让叶延犯恶心的事儿,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苏惊予,你话可不要这么难听,小琛好歹是你表哥,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的。”席母顿时炸了,指着苏惊予鼻子直接让他滚:“这忙你若是不帮,以后也休想进我席家的门。”

“以梅!”席父还算冷静,呵斥住席母的戾气,赶紧看了一眼苏惊予,脸色并没有太难看,才敢说:“惊予,这件事你可以置身事外,但是想想你妈,还有你外婆,席氏倒了,他们怎么办?”

苏母虽然膈应这些破事儿,但是席琛毕竟是自己亲侄子:“我知道你和叶延要好,这件事儿你哥固然有错,但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去劝劝他,离婚是件大事,能不能再慎重考虑一下,听听妧妧的意见?”

苏惊予特别寒心,从头到尾他只回了一句:“出事这么久,你们关心过林妧姐的去向吗?”

众人面面相觑。

苏惊予冷笑一声:“妧妧姐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找到,你们想要听什么意见?”

*

回到家,才落得片刻清净。

贺延东回来时,他刚和高助理打完电话,托人调取了GK酒店附近的所有监控。

苏惊予连续看了四个小时的监控,终于摸算出了两条路线,把大体位置给叶延发去,才发现贺延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

“什么时候回来的?”苏惊予揉捏着眉心,眼睛酸疼到不行。

贺延东顿了顿:“想不到你会看这些,还能推出大致路线。”

他以前就是专业干这个的。

“嗯,还行。”找不到林妧,叶延一定很着急,苏惊予有些力不从心,问说:“对了,你说妧妧姐有消息却被林家封死了,是什么?”

“林妧怀孕了。”贺延东说道,“孩子要不要是个问题,但离婚是肯定的了。”

苏惊予还没回过神来,只听门铃响个不停。

他看了一眼,是苏母他们。

“卧槽!他们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贺延东还站在这里,总不能又将人藏起来吧!

“你应付他们,我不会随便捣乱。”贺延东转身进了他的房间。

开了门,席母道:“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找我什么事儿?”苏惊予直接挑明了话,省得来回纠缠,“若是让我去当说客就免了。”

这时,众人往旁边一列,身后那位和蔼的老人终于站了出来:“惊予,别忘了,你身上也留着席家的血。”

来人正是原主亲外婆。

头发花白,但那颗精于算计的心始终不会苍老。

“虽然你姓苏,但是我们席家对你不薄,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你同席琛我都是一视同仁。”老夫人端坐在沙发上,身边跟着女儿和儿媳。

老夫人脸上一直挂着笑,就连说话也同年轻时一样柔声细语:“想当初你还这么大点儿,你有什么想要的我都尽量满足你,现在外婆年纪大了,就想看见孙辈们幸福美满,难道你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外婆实现吗?”

苏惊予同老夫人到底没有太多感情,内心毫无波澜。

“外婆,你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做解铃还须系铃人。”苏惊予可不傻,他笑了笑:“就算我帮忙说服了叶延和林澄,难道妧妧姐就会改变主意不离婚了?”

“当面撞见自己老公和别的女人躺在床上,你说以后妧妧姐和席琛同床共枕,脑海里会不会自动浮现这一幕?”哪怕苏母是原主母亲,苏惊予照样看不惯她把人往火坑中推的做法:“大家同样是女人,将心比心,扪心自问你们是一个合格的婆家吗?就让我去说情?”

席母根本就收敛不住,“如今席家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让你帮个忙都不肯,养个白眼狼都比你强。”

这人一而再再而三怼自己,苏惊予的好脾气消耗殆尽:“席夫人,我是苏家养大的孩子。自己儿子出轨,不想法子道歉认错,而是让我去求爷爷告奶奶找人情,说得通吗?”

“还有,你们到底是不想离婚还是不想席氏破产,我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谁也不比谁高贵,这里不欢迎你们。”

苏母有些拉不下面子:“惊予,怎么说话呢!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你怎么就这么拧呢?”

“如果我爸要是选择站在你们这边,也不用劳烦你们来求我一个小辈了。”苏惊予当众戳破了几人的盘算,屋内一片死寂。

贺延东躲在房间里,把小朋友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总算还拎得清,不至于他再想办法去点拨了。

“你,你——”老夫人没想到席母说得都是真的,乖巧的外孙变得目中无人,一口气没上来,苏母赶紧掏出了救心丸,“妈,药在这儿,别生气。”

苏惊予也有些担忧。

老人不好惹。

尤其心脏不好的老人更不好惹。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

“惊予,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妈了?”苏母面露难堪,“GK集团已经开始撤资,和GK交好的合作伙伴也都陆续提出解约,席氏集团危在旦夕,但凡你爸能退让,我也不至于来麻烦你。”

吃完药,老夫人终于平缓:“苏惊予,我真没想到,你攀了高枝儿就忘本了。”

“我攀什么高枝儿了,你说清楚。”苏惊予是真没明白。

席母满脸刻薄:“别以为你搭上了贺延东那个残废,给你介绍了几个人脉,就真以为自己也是个真大佬了?我呸,麻雀就是麻雀,再怎么包装也变不成凤凰。”

“出去,现在马上给我出去。”苏惊予毫不客气,若不是男女有别,他恨不能直接把席母给拖出去。

“怎么,戳中你痛点了。”席母冷笑一声,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咔哒一声,卧室房门被推开。

苏惊予眼睁睁地看着贺延东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你怎么出来了?”

贺延东温柔地看着他,语气却极度冷漠:“再不出来,继续听你被骂?”

“我……”

贺延东清清楚楚地看到,眼泪在苏惊予眼圈中打转儿,心揪得生疼,格外后悔刚才为什么犹豫,没有立马冲出来。

屋内的三个女人同时都愣住了:“你,你们——”

“走,跟我回家。”贺延东轻轻搂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抚。

“你们去哪儿?”苏母立马冲了过去,“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儿?”

贺延东冷笑:“都把孩子说哭了,你不护着就算了,还不能让孩子走了?”

此刻,苏惊予觉得这个肩膀格外踏实,让他依靠得很舒服。

“惊予。”老夫人也站了起来,“正好贺总也在,不如就把这件事儿办了。”

说罢,她转头看向贺延东:“既然贺总同我们家惊予交好,想必也不想看惊予妈妈为难,所以我想请……”

贺延东转过身,根本不买账:“你老人家难道觉得我贺延东会傻到要帮一个欺负我家小朋友的……外人?”

席老夫人:“……”

“去地下车库等我。”贺延东把车钥匙交到了苏惊予手中。

等到苏惊予离开之后,他才道:“说服林澄是想都不要想了,我劝你们你们最好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哄好小朋友,否则我也不介意让席氏集团重新换个姓。”

三人面色一紧,“什么意思?”

看在她们是苏惊予亲人的份上,贺延东好心帮她们解答了疑惑:“姓苏。”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等到贺延东走后,偌大的房间中也只剩下了三个人。

苏母没在忍着,一巴掌甩在了席母脸上:“我警告你,再敢说我儿子一句,休想让我帮你。”

席老夫人也知道这件事儿踩到了苏母的底线:“如歌,你嫂子她没有恶意。”

“刀子嘴豆腐心和嘴巴恶毒心术不正是两回事儿。”苏母受够了,“就算没有这档子事儿,席氏集团在你们手中迟早会被败光。做了这么多我对得起我爸的在天之灵,你们休想再威胁我。”

*

“这几天就住在我那里,等事情过去了再回去。”贺延东坐在副驾驶上,目光始终落在驾驶位的人上。

刚才苏惊予很生气并不是因为席母骂他是麻雀,只不过他就是不想听她在背后说贺延东是残废。

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比听人骂自己还要难过。

他想了想,还是先躲一阵子比较保险:“行,不过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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