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雨直接丢过来一个无力吐槽的表情,十分无奈地说:“放着我这么一个大男人,你不说帅,你说一个丫头片子帅?你是多瞧不起我呀。”
“啊……这个嘛……”卫轲嘿嘿一笑,“你本来就是男人,你帅气不是应该的吗?”
“你?!”燕天雨语塞,一甩头,“对牛弹琴。”
卫轲闷笑。
一旁的庄翰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他们两个吵吵闹闹。
大夫看完几个病人,开了药方,留下一些药材,但是还是缺几味。卫轲立即主动接过药方,打算抓完药回来就煎给他们吃。
结果,还没走两步,她手上的单子便被燕天雨抢了去。
“你干嘛?”卫轲诧异。
“你们不是有事情要忙吗?这里交给我好啦。”燕天雨顺手便将药方塞进怀里,伸手挥挥,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卫轲噗嗤一笑,看向一旁的庄翰。
庄翰轻笑:“他应该是不想跟我们去城主府。”
“他怕阿舒?”卫轲八卦地猜测。
“也许是烦,但是,感情这种事情,说不好。”庄翰牵过她的手,“走吧,去看看城主府的进度。”
卫轲点点头,回头叮嘱了可可一些要点。两人便离开贫民署,往城主府去。
这一路,说短也短,说长也长。不过几个街区,可路上忽然官兵出动,惊得路人四处逃窜,商人忙着关门。
卫轲紧张地拉着庄翰躲避,他对此却毫不动容,仿佛不过平常景象。
“怎么回事?怎么会满大街抓人?”卫轲看着那些官兵腰别着大刀,一窝蜂围住一座大宅子,心里便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很快官兵就冲进宅子,一阵横冲直撞。
“别管,只管走我们的。”庄翰将想要冲过去打抱不平的卫轲拉住。
“可是……”卫轲本想说,刚刚看到两个妇人带着孩子进去,就算大人有罪,可孩子终究是无辜的。然而,卫轲也知道,在这北境,压根没有自己说话的权利。
“走吧。”庄翰牵着卫轲往前走。
“嗯。”卫轲一步三回头,想要看看后续,终究还是转过街角,进入城主府所在的街巷。
不过一街之隔,这里一切如常,跟那边仿佛是两个世界。
卫轲站在城主府的门前,抬头看着那巍峨的门头,长长舒一口气。做一个商人,当真有很多的无能为力。
“进去吧,不是还要制作花茶的吗?”庄翰见卫轲站立不动,柔声劝道。
卫轲苦笑,想起老夫人在贫民署里的问话,倘若有朝一日那被冲进家门的是自己,该当如何。
卫轲微微恍神,点点头,迈进门去。
她没有看到,隔壁街上骑马疾驰的人是庄文承。
万舒的小院子非常别致,小小的花园里,玫瑰花占了一大半。卫轲只取那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并没有毁灭性采摘。
卫轲采着,庄翰在一旁帮她提着篮子。
两个人,配合默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经常如此劳作。
城主府里非常忙碌,除去老夫人院子在改造,其余的下人也没有见到几个。
卫轲拿着花去厨房烘焙,发现就连厨房也没有人影。她忍不住嘟哝一句:“什么状况?”
庄翰撸起袖子:“不慌,有我在。”
“你?帮我烧火添柴?”卫轲撇撇嘴,一脸不信任。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会?”庄翰说着,已经坐到灶台后。
卫轲站在一旁看笑话,只等着他出洋相。
可惜,让她颇为失望,原本以为会闹成花脸猫的庄翰,十分优雅地当起了伙夫。让她这个主厨居然挑不出错处来。
她撇撇嘴,不甘心地说:“看不出来,还是有两下子的嘛!”
“要娶一个厨子,不能烧火,是要被淘汰的吧。”庄翰将新柴添入灶台,笑眯眯地冲卫轲问道。
“嗯,有自觉。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想要给我呢?”卫轲冲他做一个鬼脸,开始干活。
这边花茶刚刚出炉,那边花主人万舒便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见到屋里只有卫轲他们两个,万舒诧异地问:“怎么只有你们两个?”
卫轲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啊,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就没有人。”
万舒立即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燕天雨呢?”
“啊?!”卫轲偷偷瞄一眼庄翰,询问他是不是要卖掉燕天雨。
万舒见卫轲看向庄翰,以为庄翰为了保密不让卫轲说话。
她双眼滴溜溜地转了转,顿到庄翰身边,神神秘秘地说:“如果你肯告诉我,我拿一个秘密跟你换。”
“哦?”庄翰音调上扬,满满的不在乎。
万舒不满地挑挑眉:“你想要的,我哥为了些你,给你找了一个更好的。”
卫轲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想要的,更好的,眉头禁不住拧成一团,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庄翰,不放过他的一丝表情变化。
庄翰发现卫轲的异样,抿嘴轻笑,斜眼看身边的万舒:“那你告诉你哥,我这个人呢,一旦认定就不会轻易变。我还是要我原来的。”
卫轲见他说话的时候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心里忍不住低骂:你要是敢见异思迁,你就死定了。
庄翰见卫轲面露凶光,嘴角上扬,心情大好。
万舒瞪庄翰一眼:“神神叨叨,奇奇怪怪的。我哥可是将城南世家的矿挪给你,你居然还不知好歹。哼,原来的?就你选的那两处山头,每年产的不及人家一个月的。
你要是想靠这挣钱,恐怕你这辈子也别想挣到了。”
“你们……说的是矿?”卫轲错愕地看着万舒。
“不然呢?”万舒和庄翰异口同声地回答。
不同的是,万舒一脸诧异,庄翰则一脸笑意。
“哦,那你们继续吧。”卫轲气鼓鼓地端着花茶出门。
卫轲将花茶试泡了一下,感觉火候还是欠了点,花香并没有被完全释放出来。
不过,这花茶本就是当做药用,给老夫人祛湿气的,香味的那点欠缺也便为所谓了。
卫轲叹息一声,可惜了这些花儿,她已经不能在北境在等下一批了,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去吴国,让燕天雨那小子多给自己预留一些花。
想到燕天雨,卫轲便想起屋里的万舒。
明明是见面就要互掐,为什么不见面的时候,又各种找呢?不过,看万舒这光景,怕是陷进去了,至于燕天雨……
卫轲叹息一声,摇摇头,就怕妾有心郎无意。
“在想什么呢,摇头晃脑的。”庄翰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吓了卫轲一跳。
“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吓死我了。”卫轲被他吓得手里的花茶差点撒出去,不由对他满是埋怨。
“吃醋了?”庄翰轻笑,将她手中的花茶放入瓷瓶中。
“切,吃谁的醋,你的吗?才怪,我压根就没有想你。”卫轲故意撇过脸,不看他。
“哦?那你是在想谁呢?我想想,要不要让我爷爷的军队去问候问候他呢。”庄翰偷笑着瞄她。
“你爷爷,你爷爷,知道你有个好爷爷,拼不过你,好了吧。”卫轲赌气地将瓶塞塞上。
庄翰看罢哈哈大笑:“塞错了,那个还没满。”
卫轲手一僵,打开一看,果然,瓶子里只有稀稀疏疏的几枚。“你好烦。”
她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往里塞花茶。
庄翰笑道:“全被你按碎掉了。”
卫轲瞟他一眼,将手一松,直接说:“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直接你来装好了。”
庄翰挑眉:“好啊,不过,你得陪着我。”
卫轲白了他一眼:“陪你干嘛,你一个人好好装吧。”
她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结果,没等她转过身去,整个人已经落入某人的怀里。
她的鼻尖全是他的气息,心头不禁一荡,脸上立即火辣辣地滚烫。她挣扎一下:“别闹,大白天的,被人看到多不好。”
“那就让他们看看。”庄翰说罢,低头亲了下去。
卫轲原本赌气抗拒,可渐渐地,便迷失在他的气息中。
当他松开她,两人对望的时候,卫轲的心头只有一句话:我爱的人,他也爱我,真好。
“好看吗?搬张凳子,做我身边,看着。”庄翰柔声说道。
卫轲立即颠颠地搬来凳子,当真不帮忙,只双手托腮,盯着庄翰瞧。
明明是朝夕相伴的人,怎么会总也看不够。明明看了千万遍,为什么转眼就描绘不出他哪怕一份的美好?
庄翰装完一小瓶,便抬头看她一眼。就见她星星眼,小花痴一样地瞅着自己。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心性。”他伸手,轻轻揉卫轲的额头。
卫轲也不让,终于知道为什么猫咪喜欢被撸毛。其实就是依恋那份温存,不想他离开,想要一直贴贴。
头顶一松,她心里居然有些落寞,两眼委屈地看向他。
他伸手刮刮她的鼻尖:“这么委屈巴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你就是欺负我了。你刮我鼻子。”卫轲立即找到由头,顺着杆子往上爬,“你要知道,自从幼儿园……”
“什么园?”庄翰没有听真切,抬头奇怪地问。
“啊?哦……菜园呐,自从我能帮奶奶在菜园除草,就没有大人再刮我鼻子了……”卫轲的声音越来越弱,伸手不自觉地摸摸自己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