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看着风银，即使他不知道风银究竟承诺过游心什么，他却依然有所预感，如果他那么做了，一切便都无法挽回。

风银看到了季风眼里的劝阻，转过了头对着雷电魔气中心那个盘旋的庞然怪物，踩着剑飞身而上，停在了赤乌凰同等的高度。

风银眼神凛冽，缓缓抬起剑割破了自己手掌，鲜红的液体顺着平整而深的伤口汩汩流出，珠帘般坠落在半空中，忽然炸裂出巨浪般的灵流，升腾在风银周围将他包裹。

只见九霄剑从风银手中脱落悬在一旁，风银的身体渐渐涌出一股力量，那股力量无形无质如同月光的清辉，流散在地上，渐渐汇入了大地深处，与遥远的某个地方逐渐搭建起桥梁。

“阆风银镜，召令镜海，借吾力量。”

数千米外，长竟天隐在暗处看着临夏城上方这一幕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金蝉脱壳，借刀杀人，不枉我费尽心机准备这么多年，事情必然按照我筹谋的方向发展，等到他解开赤乌凰最后一道封印，我的计划才是真正的开始了。”

话落转身对陆息道：“走，去水月天封魔阵，万事俱备，只待东风。”

大地忽然开始震动，那些妖魔鬼怪仿佛无比忌惮地停下了动作，所有修士也都看向那边，在场只有三个阆风人，他们都知道风银这是在做什么。

顾江屿瞳孔骤缩，大喊：“不能让少君借用镜海之力，他会没命的，必须马上阻止他！！！”

季风惶然看向空中那个身影，恍惚间他觉得那个身影有那么一刻像是变透明了，就像他在庄生台里看见的一般无二，下一秒就像是要消失，顾江屿的声音传来犹如兜头一盆冷水颇得他身心俱凉。

不可以，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季风忽然不知哪儿来的力量挣开了游心的束缚，直冲船舷而去，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渺小的身躯被淹没在了魔气中。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风银吸引，没有人注意到季风的动作，就连游心也因癫狂地看着风银放季风去了，岂知下一秒更大的动静从隐雷中透出来，赤乌凰忽然失去平衡一般坠入江面，发出滔天浪声，紧接着又爬上了岸，振翅挥了几下便飞上空中，这下众人才得以看清，赤乌凰背上还坐了一个人，正是季风。

季风紧拽着赤乌凰的背羽，金色的灵流不断从他手中流到赤乌凰身体里，赤乌凰像是遭到了雷霆电击，竭力地逃脱，季风紧拽着不放，那股力量直接渗透进赤乌凰全身，最后直接震断了它脚爪上的符文封印。

随着封印消散，赤乌凰振翅一挥，被季风扭转方向离开了临夏境内，直直地往一个方向飞去。

风银那边的动静也渐渐停了下来，九霄剑回到了他手上，他看向赤乌凰背上的身影，感应到了若木之花无法忽视的灵力。

“怎么回事？季风他，他，他解开了赤乌凰最后一道封印？”

“他在干什么？”

“赤乌凰逃走了，完了，这下完了。”

顾江屿皱眉道：“赤乌凰被若木之花封印了千年，如今虽被解开了最后一道封印，但它力量不稳，又受到了若木之花气息的压制，本能地要飞往他力量的来源地。”

季之庭也明白了：“神火台。”

众修士大惊：“你，你是说，他们去了，去了惘极境？”

游心眼神发狠，没料到中途会出这样的变数，道：“追。”

话落与风银一道追了上去。

季之庭与顾江屿相视一眼，也立马跟了上去，白靳帆前几日本就在风银那里吃了亏，现在又受了重伤拄着剑强撑着顺通灵脉道：“还愣着干什么，若不马上去阻止，让赤乌凰破开了惘极境结界，整个天垣就完了。”

话落所有人如同如梦初醒，乌泱泱地御剑跟上。

水月天此去离临夏城不远，长竟天很快就到了，雾津泽的雾依旧很浓，水司楼迷失在烟雾中看不真切，长竟天抬手一挥散去了大半的雾，整个水上楼台才逐渐显现。

周遭安静得不像话，长竟天皱眉，隐约觉得事情有变，直接去了中心邀月台，那里是封魔阵的位置。

又是抬手一挥，邀月台并四方炼器台从烟雾中剥离出来，只是视线所及之处，已经尽数坍塌毁坏，邀月台下跪着一个人。

长竟天眼神陡然发狠，猛然钳住玄参的脖子，勃然大怒：“你都做了什么？！！”

玄参双膝跪地，手下意识想要松动长竟天的力量，徒劳，他面颊充血，两眼突兀，声音从牙齿里挤出来：“属下看守不力，请掌门赐死。”

长竟天道：“你当然要死，死之前先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是谁来过这儿？！！”

玄参费力道：“是阆风余孽。”

长竟天狐疑：“谁？”

玄参：“闻人羽。”

长竟天暗想她怎么会知道封魔阵的存在，又道：“闻人羽不是你的对手，她怎么可能毁得了封魔阵，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参喉咙里发出咔咔地气声，就是没回答，忽然长竟天笑了，他道：“不说是吧，很好。”

他放开玄参站起身，环视一眼四周，凌空一剑散开了雾津泽所有的雾，然后御剑而起，临夏那个方向确实没了赤乌凰的魔气，俨然赤乌凰最后一道封印已经解除，只是解除封印的赤乌凰没有受到封魔阵的影响飞到这边来，而是往西北飞去了，冷然对玄参道：“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有生死蛊，你不想说你护着的人是谁，那我便带你去见他，陆息，带上他，去惘极境。”

“是。”

玄参脸色一变，陆息应声将玄参绑上带上了剑，长竟天看了看西北方向一笑，道：“你以为你让人毁了我的封魔阵，我便没有办法了么，游心，我可是准备了十二年，跟我斗，你会输得一败涂地。”

整个西北沿途的人都看得到，天上一直金红色散发着滔天魔气的怪物飞了过去，紧接着是遮天蔽日的修士飞快地追赶而来，那只怪物所过之处，群邪蠢蠢欲动，人心惶惶不安。

季风拽着赤乌凰，发现赤乌凰根本不受控制，直直地飞往惘极境，现在已经到了外围，这里也满天下着大雪，只是和临夏不一样，这里的雪是灰色的。

马上就能看见第一层结界了，

“你给我停下，停下！！！”

赤乌凰越飞越快，直至撞上了第一层结界的屏障，轰然一声，那道他曾经见是过的坚不可摧的金墙出现了，直通云端天际，高不见顶，生生将他们拦住了。

季风心道还好，还好结界足够稳定。

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赤乌凰已经挣脱封印，第一层结界迟早会被打破。

他试图召唤若木之花的力量控制他，可若木之花并未完全解除封印，方才他用若木之花的力量让赤乌凰挣脱枷锁已经是耗尽了他所有力量，才刚一召唤，胸腔一口血喷了出来，忽然若木之花更加暴躁了，仰天长啸，一道黑焰轰然喷薄而出，砸在了结界金墙上，将结界烧出一道黑痕。

正待它还要再喷时，身后一道力量朝它猛击而来，赤乌凰双翅一斜躲了开，又是几道磅礴的剑气飞快砸在它身上，赤乌凰被逼得飞离了结界一些距离。

季之庭喊道：“所有人合力制住赤乌凰，不能让它攻击结界。”

话落，数万修士纷纷起阵，顾江屿看见了赤乌凰背上的季风，大喊：“季风，你赶紧下来，危险！”

季风看准了一棵树，待到赤乌凰靠近纵身一跃，那赤乌凰被围攻陡然发怒，扫平了半个外围毒瘴区的生物。

季风往后看了一眼，他能感受到在那金墙之后，里面的东西空前的躁动，他们感受到了魔物之首赤乌凰的召唤。

外围的低等妖邪也开始蠢蠢欲动，整个修界与赤乌凰对抗的场面简直震撼空前，在这躁乱中，季风敏锐的听到了一道清脆的铃声，抬头一看，游心和风银已经赶来，还有人偶一样□□控着悬在游心旁边的圣女霖。

风银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也没注意到季风，游心则是溢于言表的兴奋和疯狂，他发出一声狂笑，道：“你们最怕的不久是这个么，今日我便要打破惘极境结界，放出被镇压了千年的妖邪，扫荡这天下。”

话落缓缓抬起了手，铺天盖地的蓝色灵流升起，季风看到这一幕瞳孔收缩，大喊：“不要！”

声音还未来得及传到，游心的动作已然落下，阵法被打破，修士倒下一片，赤乌凰挣脱束缚，飞快攻击结界。

周世凯大喊：“游心，杀尽天下人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也一样回不去阆风，你们阆风早就覆灭了。”

游心道：“那又怎样，我没有家了，焉能让你们安生。”

季风正欲上前，忽然天上落下个东西砸在他面前，他上前一看发现是洛商，被人绑住双手从天上扔下来的，季风抬头一看，闻人羽也赶到了游心和风银身边，恍惚间，闻人羽似乎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季风，你快给我解开！”洛商蜷缩在地挣扎着。

“你这是怎么了？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季风给他解开，洛商挣脱束缚就质问季风：“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我哥哥是谁，你早就知道羽姐姐收养我是为了什么！”

“你……”

季风看到洛商眼里满是绝望和无措，他哑然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季风垂了垂首：“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洛商深吸一口气，忽然转身，季风拉住他：“你去哪儿？”

洛商道：“姐姐毁了封魔阵，长竟天不会放过我哥哥的。”

季风仍然不放：“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商甩开他的手转身道：“上次带我走的是我哥哥，他把我带到了我出生的地方，告诉我姐姐收养我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我不信，后来我看到了姐姐带着人去了水月天，我便跟了上去，她早就发现我了，可直到最后，她只是用我来威胁我哥哥，逼他亲手毁了封魔阵，季风，我只有我哥哥这一个亲人了，你让我去找他吧。”

他眼底带着哀求，季风不忍，但他还是拉住了洛商，说：“不用，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和你哥哥生死蛊相连，你现在还好好的，他就没有事，惘极境结界快破了，咱们得先阻止他们。”

洛商这才看到身后的动静，他睁大了眼，有一刻血液都是僵的：“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脚下剧烈震动，众人不稳地踉跄，一声巨大的裂响传来，所有人都望向那边，只见那道坚不可摧的金墙裂了，然后逐渐一点一点坍塌。

“不好，快拦住里面的东西！！！！”

金墙倒塌，早就聚集起来的妖魔鬼怪怒吼着如洪水一般涌出，践踏着阻拦在前的修士。

黑气席卷着天地，整个惘极境都在回响着魔鬼的放肆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结界破了，这一天终于来了！”

“血，血，我要血。”

“好饿啊。”

游心看向旁边的霖，道：“师妹，你看到了吗，就是这些人当初害死了你，我现在要让他们偿命，让整个天垣给你陪葬，我阆风先祖牺牲无数换来的太平，这天下根本不配，不如毁了它。”

他对所有人说：“这只是个开始，惘极境十层结界，每一层镇压的妖邪都更加凶险，赤乌凰会统领群魔，踏平天垣。”

话落众人只见赤乌凰果然开始朝第二层结界去了，而他们自顾不暇，根本无法阻拦，甚至还有很多人已经开始往回跑。

游心看着底下一片血腥忽然就笑了起来，他的视线遥遥地落在惘极境后面那块故土，眼底浮现出一丝眷恋，更多的是无奈，他神往般地往前挪了一步，忽然眉头紧锁，脚下的铃铛自己响了起来，不停地颤动，他皱眉，像是在忍痛一般，不再往前了。

他正要转头看霖，忽然收紧了瞳孔，惊诧爬满了眼底，他慢慢低头看向自己胸口，被一只惨白的手贯穿了心脏，他缓缓抬头，圣女霖碧蓝的眼眸深不见底，直直地看着他，

“师妹，你，你醒了吗？”

他像是没感觉到心脏被刺穿的剧痛，只是痴痴地看着霖，看着那个他以为再也看不见她醒过来的人，他竭力地抬起手想碰一碰她的脸，而霖面无表情地猛然抽出了手，

一声闷哼，游心的动作僵在原地，喷薄而出的血溅到了霖苍白的皮肤上，惨烈至极，他看到霖抽手后转身，似乎是谁在召唤，他看过去，长竟天诡笑着往他这边来。

游心心脉飞速衰竭，控制着风银的那道力量也渐渐消失，眼前这一幕让他睁大了眼，下意识就接住了游心，

“师伯！”

游心难以置信地看向长竟天：“你，你没死。”

长竟天低低笑起来：“小小障眼法就骗过了大祭司，实在是大祭司复仇心切，蒙蔽了双眼啊。”

“你，你，师妹……”

长竟天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霖：“我耗费十年心血练出来的人锁，如何？她从未脱离过我的控制，将她放在你身边，不过是给自己留个后手，大祭司，你背叛朋友背叛族人，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格面对圣女，面对你的师妹？”

这句话像是一条毒蛇爬进了游心心里，疯狂的嗜咬他，他惊惧地睁大眼，指着长竟天道：“三年前，是你，是你……”他见长竟天皱了皱眉，忽然又道：“不，不是你。”

风银不断给他输送灵力，闻言道：“师伯，你在说什么？”

游心自嘲一笑，没有回他的话，道：“是，我是有罪，可你们更该死，你们每个人都自私，贪婪，忘恩负义，阆风，阆风人就不该……”

长竟天笑道：“不该什么？不该建立危燕三星？不该守护天下太平？可我认为啊，是阆风人本就不该存在，十二年前我放你走，就是为了今天能够彻底毁掉所有拦在我面前的障碍。”

闻言游心惨笑，他再也支撑不住地坠落，风银死死不放手，按住他流血的伤口，道：“师伯，你不会死的，我先将你的心脉封住，我……”

忽然他的手被游心抓住，游心看着他，气若游丝道：“洵舟，这些年，是师伯，将你推进仇恨中，利用你来替我承担罪孽，师伯，对不起你。”

风银：“师伯没有对不起我，我知道师伯是不得已而为之，是长竟天给你下了藏心之毒，怪我没有早早发现，师伯你别说话了……”

若不是他这些年早就察觉了游心的不对，却又一直没去查明原因，或许游心就不会变成这样，阆风已经覆灭，是游心将他养大，教他阆风术法，告诉他世事常理，就算游心最后控制了他，他也不会去怪他什么，他只是想留住他唯一的亲人，如此而已。

游心抓着他的手，眼底的执着终于被放下，他带着无望央求道：“师伯最后，想求求你……”

“什么？

游心看了看脚上的铃铛，道：“能不能，帮我把它解开，我想，我想回到阆风……”

即便是魂飞魄散，他也可以接受，但只要这个铃铛还在他肉身上，他的魂魄生生世世都没有机会再回到那片故土，那是对他的惩罚。

风银举剑，重重地刺向铃铛，一声轻响伴随着一道强劲的力量，他的九霄剑气被化解了，铃铛完好无损，他又疯狂地砍了好几次，就是斩不断。

“师伯，我斩不断，为什么斩不断……”

游心无奈地笑笑，他眼底最后一丝奢望也没了，“果然，我就是死也赎不清我的罪孽，别斩了，他不会断的，我只是，痴心，妄……”

最后一个字终是没能说出，游心便断了气。

风银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他无力地抱着游心，抬头看了看周遭的景象，血流成河，惨叫连天，闻人羽跪在旁边一言不发。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长竟天看够了这出戏，满意地笑了笑，随后扔出了玄参，道：“少君，这一切还没结束呢。”

风银恍若未闻，长竟天斩断了玄参手上的绳子，命令道：“封魔阵虽毁，但我的计划没有被破坏，本座暂且不追究这件事，只要你将闻人羽杀了，我便收回你弟弟身上的生死蛊，放你们一条生路，怎么样？”

玄参眼神狠戾地抬眼，咬牙道：“谢掌门成全。”

话落猛地举剑冲向闻人羽，闻人羽抬起冰玉笛格挡，几个回合中两人不相上下，闻人羽一个侧身，长剑从她颈边划过，忽然玄参凑近对她说：“杀了我，在长竟天催动生死蛊之前。”

话落玄参微不可见地露出弱点，闻人羽还没来的及思考便洞穿了玄参的心脏。

洛商飞快跑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他惊呼：“哥！！”

洛商将玄参搂起来，玄参感觉到胸口的生死蛊在闻人羽刺穿他心脏后渐渐消了下去，他这才露出一丝笑，大概是自从跟长竟天签订契约后，他第一次露出笑，“哥罪孽深重，先走一步了，你要好好，活着。”

“不，不要，哥！！！”

洛商使劲摇晃玄参，但是他再也睁不开眼了，他泣不成声，“为什么会这样？”

他才找回他哥多久，他还没想办法让他哥脱离长竟天的控制，他还没好好的跟他说几句话，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

长竟天皱眉：“为什么？问你的好姐姐啊，可怜你被人利用这么多年，还一心一意蒙在鼓里，你以为他们阆风人为何要收养你，你以为你那新拜的小师父为何要教你阆风秘术？不过是愧疚，想要弥补罢了。”

洛商被惊得呼吸一滞，他看向风银，失声道：“师父，是这样吗？”

风银一言不发，也不看他。

洛商最不敢面对闻人羽，但他还是逼着自己看了过去，“姐姐，这些年，你是真心待我的。”

闻人羽没想到洛商会这样说，他知道这孩子虽然看着骄纵不讲理，其实心思细腻的很，他从小比谁都更珍惜身边人对他的好，只是他越是这样，闻人羽便越是心疼他。

时至今日，洛商终于豁然开朗，当初在俞氏他十分不理解，为何昆莫被铃月背叛，他依旧要牺牲所有去维护他姐姐，因为那是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啊。

他不想恨她，也不想苛责风银，更不能对不起他哥哥，那还能怎么办呢，洛商低低地笑了起来，像是在自嘲，又像是无奈，

果然，这些好，从始至终都不属于他，他偷来了十年的关怀和美好，终归是要还回去的。

洛商抱起玄参刚要起身，忽然心口剧痛袭便全身，是长竟天催动了生死蛊。

长竟天道：“你以为杀掉母蛊就没事了吗，背叛我的人，我让你死不瞑目。”

闻人羽大喊：“商儿！”

风银失神般看着洛商倒下，闻人羽慌忙去扶他，可对于生死蛊，十年她都没能找到办法解开，如今也只能是束手无策，闻人羽看着洛商闭上了眼，怒然举起冰玉笛，挥手斩向长竟天，被长竟天一掌震退，

“阿羽！”

应如是飞身而出接住了闻人羽。

忽然众人被身后的巨响吸引，风银看向惘极境那边。

第二层结界，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