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要被逐出村子,陈张氏母子俩顿时慌了神。

“村长,这都是陈寄那个小王八蛋胡说八道的,你可不能信呐!”

村长对陈张氏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点,心道有这种毒妇在怕是整个村子都难以安宁,当即一摆手,吩咐道,“把陈张氏弄出村子。”

负责祠堂司刑的几个汉子立即走上前来,一人抬着一只胳膊,几人合力抬着陈张氏出去了。

“陈申!”

被村长点名的陈申一个激灵,“在!”

村长看着他,叹了口气,颇有些苦口婆心,“你娘几次三番惹是生非,村里人早有怨言。”

“你不要怨我把你娘赶出去,这不仅是为了村里人,也是为了你好。”

陈申眼中的阴霾一闪而过,袖中的两手捏成拳头,他低着头道,“是。”

村长又说,“这件事你小子办得也不像话!”

因为之前在祠堂对峙的全程都是陈张氏,村长已经将他默认为是受了挑唆来的。

“你娘糊涂,你怎么也能跟着犯糊涂呢?好歹是正正经经念了书的!”

陈申顺势道,“村长,我错了。”

“您也知道……我娘性格强势,一向是说一不二的,所以……”

他的话没说完,反而更让人感觉到他的委屈。

“我就知道!”村长恨恨的咒骂一句,“陈张氏这个脑子拎不清的!”

“你以后只管安心念书,跟着你爹。她要是还敢回来挑唆你,你尽管告诉叔,叔替你挣个公道!”

“哎。”陈申装乖道,“那我先谢谢叔了。”

陈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陈申为人越发觉得厌恶。

捂住了茶茶的眼睛,将人带到她怀里,“走吧。”

茶茶摇着头,眼睛在他手里蹭来蹭去,示意陈寄她看不见路了。

“看不见正好。”免得看见了脏东西。

陈寄搂着她和周大顺、周娘子就要回家。

“陈寄,今日之事我不会忘记的。”

路过陈申身边,陈申突然压低嗓音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陈寄看都不看他,甚至脚步都没停顿一下,彷佛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径直往前走。

“陈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等到下榜,你就知道了!”

陈申间没人理他,不甘心的又重新补了一句。

这句话倒是让陈寄费了些心神琢磨了一下,他可还记得陈申被勒令三年不许参加考试的事情,陈申是凭什么这么笃定呢?

但是,管他什么损招,他陈寄奉陪就是了!

“陈寄呀。”怀里的茶茶突然歪头看他。

“嗯?”

陈寄早就松开了捂住她眼睛的手,没办法,茶茶的眼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样在他手心扑棱扑棱的,挠的他心痒痒。

茶茶扯了扯他的衣服,陈寄从善如流的蹲了下来。

茶茶凑在他耳边道,“这个人。”

她用指头指了指身后满脸阴翳的陈申,换来后者恐怖的瞪视。

茶茶哆嗦了一下,躲回陈寄的怀抱,继续小声道,“那个人身上有好黑好黑的黑气哦。”

陈寄愣了一下,第一次回头正视了一下陈申。

陈申被看的不明就里,以为陈寄果然被自己吓到了,摆出洋洋得意的笑。

“人蠢真的连上天都救不了。”陈寄无奈的摇摇头。

又很认真的对茶茶道,“这次不许胡来,知道吗?”

茶茶眨巴眨巴眼,然后飞快地用手捂住眼睛,“茶茶看不见。”

像是怕自己的手捂不住的样子,还要拉陈寄的手来一起帮自己捂住。

陈寄笑得直不起腰来,真是一条小可爱鱼。

几人回到家中。

“大郎,这次考试怎么样啊?”周娘子问。

陈寄点点头,看着大家殷殷关切的目光,道,“应该没有问题。”

“好!”周大顺拍了拍陈寄的背,“好小子,有自信!今儿晚上咱爷俩儿一起喝一个!”

陈寄点头应承下来。

茶茶不开心,扯了扯他的衣袖,她还没忘记呢!

看着茶茶瘪着小嘴一副怪委屈的模样,陈寄失笑,“没忘记的,明天带你去?”

茶茶满意了,抱着陈寄的胳膊开始告状,“那两个人真是太坏了!”

她把自己的衣袖卷起来,露出白嫩的胳膊给陈寄看,上面还有些掐痕没有消退,肿成一片。

“她还挠我!”

茶茶气鼓鼓的,“对了对了!那个陈张氏哦,她还把我的脸按在地上!”

说到这个,茶茶可生气了,地上多脏啊,她差点就吃到土了。

想到这里,迅速的吐出舌头“呸呸”了好几口。

陈寄静静的听着茶茶告状,内心软成一片,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阴暗,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善良了,就冲着他们对茶茶的这种手段,他得还回来呢!

因为陈张氏这个搅人精被赶出村子了,且陈寄又考试归来。

周大顺高兴的去割了好几斤肉来,又买了上好的酒,由周娘子操刀,收拾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来,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聚起餐来。

陈寄和岳丈对饮着酒,不时说说自己的规划,茶茶坐在陈寄旁边,满足的啃着大块的肉,一家人彷佛过年过节一般开心畅怀。

这边周家人是其乐融融,另一边陈家就是雷电交加了。

“两个丢人玩意儿!害我在全村人面前丢尽了脸面!”陈丰年怒不可遏,对着陈申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斥。

“你个败家子,家底都给你败光了!你说说,银子让你娘偷了,田也让她给卖了!今后吃啥?”

跪在地上的陈申突然抑制不住的发出狂笑。

“你,你笑什么?”陈丰年有些发怵,然后是一阵莫名的恼怒,这段时间,他难得的在家里找回了权威,说一不二,陈张氏和陈申没一个人敢反驳他,这会儿突如其来的挑衅自然让他受不了。

陈申从地上站起来,双手拎着陈丰年的衣领。

青壮年的身体已经让他比陈丰年看上去壮实不少。

“你以为你是谁?”陈申问道,“就是有你这样废物的爹,和那样泼妇一样的娘,我才受尽大家的耻笑!”

陈设恶狠狠道,彷佛要将所有受尽的苦楚全部爆发出来,“你知道那些跟我同窗的人都是怎么嘲笑我的吗?”

“凭什么别人就能有一个权势滔天的爹?我呢?我有什么?”

“有你这个低三下四的不中用的爹吗?”

没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对自己竟是这样的看法,陈丰年脸色一阵发白,“混账!你就是个混账!”

“老子再怎么不好也是你亲爹!”

“敢忤逆我,我今天就让你知道……”

“又要动手吗?”陈申突然冷冷一笑,扯着陈丰年的领子将其重重甩在地上。

“等着吧,我一定会成为人上人,我要让你们所有嘲笑我的人都趴在我的脚下。”陈申癫狂的笑着。

而躺在地上的陈丰年这会儿压根动不了,他惨叫着,双手摸着自己的腰胯,这里似乎有断裂的迹象,让他疼的脸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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