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冲语气森寒,面冷如冰。

“我再重申一遍,不准再对如云动手脚,否则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昏微死死盯着沈冲看了一阵,不屑一哂。

“汝要真这个时候曝光,吾反而要低看汝一眼。”

“于汝,毫无益处,于吾,更无影响。”

“反正吾辈又不止汝一枚棋子……做好棋子该做的事情,吾会再来寻汝!”

话语落,随着外面的脚步声临近,昏微化作的暗影,在沈冲眼皮底下散退消失。

哗!

这时院门倏然被人冲开,沈乘风和凤鸣分头率人大步走进。

“沈冲,你没事吧?”

“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有人来袭,为什么会出现好大一个坑!”

看着两人惊疑不定的面色,沈冲沉默一阵,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

沈乘风和凤鸣对沈冲深信不疑,见状毫不犹豫,屏退自家手下。

纷纷聚到沈冲面前,就见沈冲抬头正视他们,语气凝重。

“这次登天盛会,不止要提防滕氏和其他隐藏中的敌人,更要时刻留意身边人。”

“言尽于此,你们回去都小心防范。”

沈冲话语中虽透露不多,但不经意间就是一个大消息。

沈乘风和凤鸣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惊涛骇浪。

莫非,敌人有法子将黑手伸到他们的人当中。

还是说,有探子,已经融入自己人之中!

他们一步三回头,面色沉重,匆匆而去。

沈冲则站在原地,仔细回想刚刚虚与委蛇的套话,傩鬼王昏微自己不小心暴露的东西。

“应该还不止我一个棋子……甚至傩鬼王昏微也不是最后的黑手。”

“邪道那边,应是还有同伙,且地位不低,消息十分灵通。”

一个势力的名字,浮上心头,沈冲此时推敲,还掌握不了实际证据,只好作罢。

院门再开,这会儿走进来一个沈冲意想不到的人。

“玉尧?你怎么来了。”

小丫头一刻也闲不住,不是跟着隐世沈家其他子弟,去滕氏的地盘闲逛?

殊不知沈玉尧从沈冲走到院子开始,就已经藏身暗处。

包括傩鬼王昏微跟沈冲的谈话,她都听的一清二楚。

至于昏微为何没有揭破,大概是沈玉尧实力过于低微。

区区炼气期,他平日里吞噬练功的幽魂恶鬼,实力都不仅如此。

他能保证沈玉尧一旦胆敢大吼大叫,他心念一动就能让这小小炼气期在这世上蒸发。

沈冲想到这一层,背后不禁生出冷汗!

他又惊又气,拽过自己妹妹,就想训斥。

哪知妹妹一抬头,露出红彤彤的眼睛,像小兔子。

“哥,我这一趟来太虚堰界,是不是给你添大.麻烦了?”

沈冲一愣,要扬起来威胁她的巴掌,悻悻落下。

“不会啊,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你看,嫂子身体有很大问题,有邪修暗中摆布。

就连你这趟来太虚堰界,我也知道,你是想解决你身上的伤。”

越说越是伤心,沈玉尧此刻就无比懊恼后悔,愧疚又自责。

“从飞船上,你安慰我那阵,我还没有想太多。

直至刚才,那个厉害的邪修应该是发现我了,可硬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

“哥哥,对不起,我不应该被那个沈越随口一激,跟着他去隐世沈家,又代表隐世沈家前来参加登天盛会。

要知道在上京的时候,奶奶和苦大师也是极力劝阻,不想我去,可我就是鬼迷心窍了……真的很抱歉。”

沈玉尧过去,最反感别人说女子不如男。

她就是要考硕士,就是要反打那些瞧不起女孩子的人的脸。

尤其,在奶奶认定哥哥才能是沈家继承人的时候,她心底也有隐约不服气。

是她不够努力吗,是她能力还得不到奶奶承认吗?

一心咬牙,为哥哥做好后勤,辅助奶奶整顿沈家,不让哥哥操心。

那会儿的她,何曾想过自己也会像个拖油瓶,成为哥哥软肋,左右桎梏。

沮丧如她,这会儿打击的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提不起精神。

沈冲一看妹妹这副样子,顿时无奈一笑。

摸着妹妹头顶发丝,柔声细心安抚。

“玉尧,不要这么说,咱们是兄妹。”

“哥哥保护妹妹,天经地义,而且不管你嫂子在不在这里,即便你来了,哥哥也绝不会认为你是负累。”

沈玉尧抬起头,眼里噙着热泪,脆生生叫道:

“哥!”

心中感动无以复加。

沈冲又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也听到了,太虚堰界现在很不平静。

在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前,你即便想离开也不行。

不如这样,你就老老实实呆在我和六长老身边,寸步不离。

还有,记得对我和你嫂子的情况三缄其口。”

沈玉尧立马抬起嫩白的玉指,赌咒发誓。

“我沈玉尧一定不会出卖自己的哥哥和嫂嫂,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这丫头啊!

沈冲心底角落一片柔软。

又哄了一会儿妹妹,才让她彻底答应,好好回到隐世沈家居住地,不到处乱走。

……

在沈冲兄妹坦诚相对之际,凌婉儿也踉跄着脚步,仓惶躲在宝灯法器上,直到落地才敢下来。

甫一到滕氏的地盘,她嘤嘤哭着,直奔久等的爹爹怀中。

“爹,您可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

有人欺负女儿,还扣押了咱们凌云峰不少人!”

凌绝原以为一路平坦,无数高手暗中护航,自己就算暂离宝灯,也不会有任何事。

哪曾想,宝灯落地,下来的唯有自己女儿和零星几个弟子。

当即怒眉一扬,眼神凌厉扫向那几个弟子。

“到底怎么回事?”

凌婉儿张口欲言,却是伤势激烈翻涌,忍不住狠狠抓住凌绝的手,朝地吐出一大口血。

凌绝一看,顿时大惊。

“婉儿,你这是受了多重的伤?快盘膝坐地,爹爹为你传功疗伤!”

但还不等凌婉儿坐在地上,她先双目赤红,死死抓着凌绝,大声告状。

“爹,我们在半路遇见沈冲了!就是跟师叔有仇的沈冲!”

“便是他,纵容身边人把女儿打成这样,还将其他师兄弟和咱们凌云峰高手一起打倒,扣住。”

“您可一定要为我们报仇啊!”

说罢,凌婉儿仰天惨叫一声,昏厥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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