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公寓后,明明瞌睡到不行,却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所打败。

我记不得几点睡下,当我醒来后,已是第二天上午十点。

先吃了点面包垫底,扑进淋浴间,冲了个澡,舒服到发现肚子又好饿。

转而走向厨房,此时,却有个雄壮挺拔的男人,似披星戴月后的疲惫,站在客厅中间。

“…”

他一回头,我就楞在那里。

“顾…”

“你怎么在这?”他褪去一身锋芒,脸色柔和。

“我…”

我该怎么说,毕竟不请自来,沦为无礼。

“想你!”

“…”

他一步一步走向我。

直到嗅到他身上浓浓的烟味…

我才张嘴:“顾总,先去洗个澡吧!”

“不碍事!你居然嫌弃我?有一种错觉叫你觉得怎么样就成了这样,昨夜的事情,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他上下打量,淡定不了的眼神覆盖在一双明亮而又纯澈的眼眸上,让人捉摸不定,反而增添了一份神秘的话。

我轻轻蹙额,“顾总,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说完,他走向卧室:“听不懂就算了,反正最近没时间跟你闲扯。”

我忙问:“顾总,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收拾一下,出去记得关门!”

“…”

他对我有想法,真的不愿意理我。

我满心期待等着他回来,结果得到这么一个疑似被嫌弃的位置。

我才不走,心安理得去往厨房,煮面条吃。

等顾致翼出来时,我正打算开动。

他见我还在,丢了一个冬日冷阳一样的目光。

“又吃面?”

“顾总,你要吗?”我递筷子给他。

他不接,要走。

走到我身后,将洗尽过度的身子靠近我,下颚顶在我的肩头,音腔隔着肌肤我能感受到他的气脉。

“我讨厌吃面条!凌毅,你每次都这样!”

这个必须得反思,每次都煮面条,可我会的只有这一项技能,面条放下去搅一下就能熟,拌上自制的香辣酱汁,别提多美味。

我推荐出去:“尝尝…符合你的口味!我加了橄榄油,很香的。”

顾致翼心焦如焚,往前一伸,我用筷子撩起一小撮,放他嘴边。

他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讲起了过往,“那时候在洛杉矶不想吃面包,就只吃面条,如今对面条充满厌恶。”

难得接收到金主的喜乐,我笑了一声:“顾致翼,这是我最拿手的,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确实不错!”

“你坐下,我帮你搽干净头发。”

我起身让座位,压着他的肩膀往下。

他听话地坐下了,我站在他身后,用毛巾包着他的头,先是吸干水分,然后轻轻地揉搓着。

“…”

他吃得津津有味,我心思有点复杂,一再考虑昨夜的事要不要告诉他。

可话到嘴边说不出来,我不能让他觉得我是只会依赖金主生存的蛀虫。

虽然我真的很想让他知道,我的所见所闻。

“吃完!凌毅,你知道你在一个位置搽了多少遍吗?我的头皮都快给你搓没了。”

顾致翼扭头望向我。

“对不起!”我赶紧换了一个方向。

“心里有事?”他问。

“没有!”我刚毅果决。

他发出浓浊的声音,“凌毅,当我有耐心问你的时候,你最好懂得利用,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顾总,我没事!”我依然这个态度,不卑不亢。“你最近忙于公司上市累垮了,我真的没事!”

“没事?火急火燎地打电话给应悠做什么?凌毅,你最近变得不太诚实。”

话已断,令我忍俊不禁,好好的…就想提前了解陈延梁的目的是什么,他为何对别人说出这种话。

“顾总,就是不知道你没在公司,才让应悠多跑一趟。结果,他去接你…我不知道你喝了酒,抱歉!”

“嗯!既然没事,陪我睡一觉!”

“现在?”

“不愿意就算了,你先走吧,再不走我担心你的脑袋长在异处。”

轰隆巨响,他喝令完,与此同时把吃饭的碗砸到瓷砖上。

我心头一凛,期艾地解释:“顾总,我睡了一上午,才刚醒。”

“叫你陪个睡,就一堆废话,是最近我太放纵你吗?”他交加双臂望向我。

我下意识想到了他的神经病,围着他的腰,话带无辜,“顾总,走吧!我陪你一起去睡,主要怕有我在,影响你的睡眠质量。”

“借口。”他发出不满的情绪,但好在没赶我走。

我宛如一只小考拉,憨厚地紧抱着金主,不顾地下积满锋利的碎渣。

“走啦,顾致翼…我给你讲鬼故事!帮你助眠!”

“换一个,要恐怖故事!”

“好!”

将他推进卧室,连滚带爬,占了一个位置,掀开薄被,伸出一只手臂,“请吧!我的霸霸!”

瞬间,因为我的玩笑话,顾致翼大声叱喝:“你没父亲吗?还是恋父情结?瞎叫什么。”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跳加速了。

好吧,都怪我不知轻重,我低下头,声带委屈:“我父亲…”

“什么…”

声音过小导致顾致翼没听见,他重复一遍。

我竭力地追忆,压抑不住的颤抖,“我父亲在坐牢!我这样跟没父亲是一样的。”

“节哀!”

他似乎过于累,不在探索这个话题。

倒床就睡,拉我下来,拥着我,拍着我的后背。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你记着生活永远无法超越。”

他的安慰,令我血气上涌,神魂颠倒,有一个喜欢的人真好!

忽然被一处异常的兴奋碰撞到,我没了思考的动力。

他抚慰我:“我教你忘记不愉快的一切!”

“…”

他的寸步不移,此刻我的心剧跳,如擂鼓,如鹿撞,一刻不得安宁。

“顾致翼…我还饿着肚子呢!”

“填饱你!”

不管是什么的悲惨命运,在他的庇佑里,我的身心被治愈,体验到了最原始的性愉。

数小时后,他睡下了,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身上遗留下来或深或浅的痕迹,都是他的释放。

我左手摸到桌子上的手机,把被压的手从下面伸出来,点开娱乐圈新闻。

严黎结婚的新闻愈演愈烈…那他与陈延梁又有什么矛盾,难道是因为他结了婚,所以与他相好的人,为了撇清责任,纷纷踩踏一脚。

踩就踩,为什么扯上我?

再看陈延梁的微博,除了转发《三国群侠》最新的剧组信息,并未透露任何消息。

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难道要我去找严黎求明真相,我的视线往下移,分布在顾致翼脸上。

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他,所以…为了没必要的交际,我一般不想去触碰金主的怒火。我这人最讨厌欺骗,尤其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哪方都惦记的人渣。

罢了,以陈延梁的能力,兴不起大风大浪,我只要做好我自己,演好我该演得戏就行,管他与谁纠缠不休。

他的口气倒不小,跟我不共戴天,切…也不想想他的签约合同,谁给他搭的桥。

等哪天我落魄了,再来!可我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我既然认准演戏,就会死磕到底。

我们同出一家公司,谁是凤凰,谁是野鸡,以后见分晓…

玩了一把游戏,也才过一个小时,顾致翼睡了五个小时,躺在床上,骨头都酥了。

我稍微动那么一下,他就越发搂紧…

到底谁是树袋熊,分明就是他!

他的脾气真的很差劲,跟古代的暴君一个德行一言不合就动怒,我还想着瓷砖上的碎碗没人收拾,油腻又湿的汤汁随着时间会变得越来越干,地板到时候别提多臭。

这时候,我联系了久违的人,顾致翼的主治医师。

“马医生,最近怎么样?”

马齐梁发来语音:“哟!难得你会联系我,好的很!”

我回:“你倒好,自在逍遥,你的金主大人不太好!”

“顾总咋的?”

“他把碗摔地上…”我打了一串字。

“什么情况?顾总从偏执上升到暴戾…这下没得玩了,人生不称意。”

我心略苦:“他有去找你做心理辅导吗?”

马齐梁道:“距离上次治疗,半个月已过,他没到场!”

“顾总去了洛杉矶,如果可以我带他来见你!等他醒了我给你通知。”

“好啊!说说这次怎么回事?”

我:“…”

艰难地敲下每个字。

“他回来,我原本打算第一时间见他,可是没有…等我见到他时,他对我爱搭不理…”

“你确定?没有隐瞒什么事?顾总在这方面比较执拗,他心眼如针,你若有事瞒着,他可能会因为你的一点小事,对这些细节表现得很在意,从而导致大脑快速思考,会命令身体,制造出一种由胆固醇转化而来的皮质醇,出现各种疾病问题…甲亢,加速大脑衰老,扰乱中枢等,”

罪过!罪过…我的敷衍,能让顾致翼产生如此多病症…

我有点发慌。

答得极为小心,“马医生,我没有隐瞒。”

“没有的话,请多多关照他!毕竟你跟他的关系过于亲密。”

这是什么歪理,亲密就得照顾,我不开心,还想找人陪我解闷呢!

“好的!谢谢马医生!”

回完他,关闭对话框,稍稍有点对不住顾致翼,把手机丢下,搂着他一块睡觉,迷迷糊糊的人用下巴揉了一下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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