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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闪了又闪,最终凛夏提心吊胆地按下了接通键。

她心虚到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能干巴巴地说出一贯的开场白。

“咳……这里是福泽凛夏,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那边安静了几秒钟。

紧接着便是江户川乱步冷静到极点的声音。

“敢挂乱步大人电话,还敢自己寻死,凛夏胆子越来越大了。”

凛夏刚想辩驳,却只说出了一连串的“我我我”,内容一个字都没想好。

没搭理语无伦次的凛夏,江户川乱步接着说道:“派妖怪来接我,然后把我藏起来。”

既然明面上不方便行动,那么先同岩永当年类似的“神隐”状态再说。

只要他保持“失踪”,侦探社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说完最重要的事情,名侦探大人直接挂断了电话,准备找个安全地方等着妖怪来接。

但捧着手机的凛夏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她一度一度地转动着脖子,看向坐在一旁的狗卷棘。

“他居然都没有训我……”

少女的声音里充满绝望,欲哭无泪。

“会死的,一定会的……”

巫女殿下双目无神地看着自己的手机,整个人摇摇欲坠。

见她就差张嘴吐魂,狗卷棘哭笑不得地拍拍她的头顶,再次承诺道:“我会陪你一起。”

他按亮凛夏手中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明天再说?”

一听这话,凛夏连连摇头,语速飞快,“不不不,不能再怠慢他了,真的会出事的。”

侦探社现在处境艰难,而作为中心支柱的乱步哥又是个战五渣。

哪怕对他规避风险的能力很有信心,她也不敢放任他一直流落在外。

毕竟是认路能力成谜,又总是搞不懂电车坐法的名侦探大人。

狗卷棘拎起椅背上的羽绒服递给执意要下床的凛夏,把她裹得严严实实才拉起她的手回到宿舍。

迅速换好一身巫女服,巫女殿下在狗卷棘的陪同下召来姑获鸟和猫又。

将“找到江户川乱步并且把他带来”的任务交给两只妖怪后,她反而更添了几分忧虑。

“真不知道等他到了我得被他训成什么样……”凛夏绝望地呢喃着,闷头走向厨房。

狗卷棘连忙拉住她,“不回宿舍吗?”

巫女殿下缓之又缓地摇摇头,“棘君去睡吧,我已经睡了一天了,根本睡不着。”

一路走进厨房,她绑好臂绳,拎出食材开始一通折腾。

见她精神状态不佳,狗卷棘哪里敢自己回宿舍睡觉,反而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少年跟前跟后地帮着忙,把所有会接触到尖利物品和插座的步骤全部包揽。

再一次被狗卷棘夺走手中的菜刀,凛夏蔫搭搭地坐到一旁。

她趴在椅背上,指着案板上已经被她擀好的面饼说道:“那是苏打饼干,不要切太大,切完还要用叉子扎眼的。”

左手比了个OK,狗卷棘修好边后,依言把面饼分成小块。

预热好烤箱,不过十几分钟,苏打饼干就大功告成了。

凛夏捏起两片饼干,递向狗卷棘,“你不吃点?”

而狗卷棘同样递出两片被酱料合在一起的饼干。

他用另一只手接过凛夏递来的饼干,将自己手上的饼干向她的方向举了举,眉眼弯弯地劝道:“一起吃。”

毫无戒心的凛夏就着狗卷棘伸来的手在饼干上咬了一口,随即被扑鼻的芥末味呛得彻底醒了神。

她连忙张嘴哈气,随手撕下一张厨房纸捂在脸上。

咽下嘴里沾了芥末的饼干,凛夏吸着鼻子,连名带姓地嗔怒道:“狗卷棘!”

“在!”少年默契接上她想说的话,“剩下的半块我吃。”

擦干净生理性泪水,凛夏撅起嘴“哼”了一声。

“我还要做一些红豆餐包,不用厨师机的那种。”

人工揉出手套膜的难度……

狗卷棘小口咬着芥末味的苏打饼干,眼含热泪地点点头,“……我来。”

苏打饼干制作的量并不大,两个人没一会就分着吃完了。

垫过肚子,凛夏翻出红豆馅和面粉黄油等一系列材料,放到桌上开始依次称量过筛。

高筋面粉被倒在干净的盆里,先后加入盐、糖和酵母。

在干料堆出来的尖上挖出一个小坑,凛夏果断敲进去一个鸡蛋,最后倒入适量牛奶。

她熟练地将材料混成面团,揉到光滑后便放在揉面垫上。

凛夏伸出还带着面粉的手,指向面团,邀请道:“来吧,少年!”

少年早已做好卫生,站在一旁等着走上“刑场”。

他带上防粘手套,抓住面团的两端,“那我开始了?”

“嗯,先揉十分钟,我看看效果的。”

巫女殿下双手抱胸点着头。

“不用太使劲,还要揉好久呢。”

“厨师机不是十几分钟就能搞定吗?”狗卷棘减少了些力道。

转身从高筋面粉袋子里抓了一小把,凛夏蹑手蹑脚走到狗卷棘身边,沾了一点面粉点在他鼻子上。

她嘿嘿笑了几声,“这不是手揉嘛,当然会麻烦。”

狗卷棘趁其不备,抓了一把她手里的面粉,拍在她脸上。

“圣诞快乐。”他同时笑着说道。

没能及时躲开他的这把面粉,凛夏手忙脚乱地抬手掸去面粉。

“圣诞快乐。但是你手上沾了面粉,面团会变干的!”

她急忙取出牛奶,斟酌着在面团上滴了几滴。

待狗卷棘把牛奶揉进面团里后,凛夏指挥着他扯开一片膜看了看,又加进去软化好的黄油。

还没揉几下,狗卷棘便有些慌,“它全沾在面板上了。”

“没事。”凛夏随意地摆摆手,把豆馅分成剂子搓圆备用,“刚开始就是这样,你再揉一会就可以了。”

闻言,狗卷棘只好硬着头皮接着揉。

直到连他都觉得有些累了,凛夏才认可了面团的成膜程度。

当凛夏说出“现在就可以发酵了”,狗卷棘直接瘫在椅子上,手臂垂在两旁。

将烤箱调至发酵模式,凛夏设好闹钟同样坐到狗卷棘身边。

她拎起对方的手臂,把袖子推了上去。

拇指按压着肌肉和相应穴位,少女小声问道:“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狗卷棘一愣,只听她一边为自己按摩着手臂,一边解释起来。

“我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做面包,就是因为揉手套膜真的很解压。”

“你可以把它捏圆搓扁,随便摔打,直到成膜。”

就连手揉之后的疲惫都恰到好处。

“所以你心里有没有舒服一些?”

少女始终专心致志地从小臂到手部为他按摩着。

手臂的酸涩在她力道适中的按压下渐渐减轻。

狗卷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犹豫了一小会,他才低低地喊了一声“凛夏”。

被喊到名字的那个人头也不抬,应了一声便放下他的手臂。

她拍了下狗卷棘道:“换一边。”

默默调转方向,狗卷棘把另一条手臂伸到她面前。

“有的。”

揉手套膜确实很解压,但按摩也具有差不多的效果。

少年趴在椅背上,侧头看着凛夏低头时露出的后颈。

在窗外月辉的照耀下,那一块光滑细腻的皮肤白得几乎能反光。

他忽然明白了这小小的方寸之地会被人称颂至今的道理。

而且,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看她的“うなじ”。

也许是鬼迷心窍,又或许是被这一点姣白蛊住心神。

狗卷棘单手抓住椅背,侧身弯腰,在那块常年被头发遮起来的地方上落下一吻。

柔软的唇瓣贴于后颈,仿佛静电一般,惊得凛夏全身一颤。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已然坐正的狗卷棘。

“你、你干什么!”巫女殿下惊慌失措到眼里都含了一汪水。

她随手推开才按摩到一半的手臂,直接从椅子上跳起。

走向烤箱,她故作镇定道:“一次发酵应该到时间了,我去看一看。”

枕在自己搭着椅背的手臂上,狗卷棘眨了眨眼。

他若有所思地挥了挥还没按摩完的手臂,语气里充满着委屈。

“那我的手呢?”

凛夏捏住耳垂,眼睛死死盯着烤箱。

她原地跺了跺脚,凶巴巴恶狠狠地放出一点都不狠的狠话。

“自己捏!”

“好吧。”狗卷棘站起身,三两步走到凛夏斜后方。

他悄悄歪头,冲着对方的后颈吹了口气。

抬手护住后颈,凛夏瞬间蹲下缩成一团,控诉道:“棘君怎么能这样做!”

“今天、不对,已经是昨天了。”

狗卷棘蹲下身,盖住她护在后颈上的手。

“再发生这样的事,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我们一起消失。”

“要么……”

少年不再说话,岔开她挡在后颈上的手。

趁着对方为藏住后颈而不得不仰头的机会,他顺势吻住她自然分开的双唇。

克制不住的呜咽淹没在口舌交缠之间。

被制住要害的少女两腿一软,直接坐到地上。

原本抓在对方衣领上,准备借力的手也失去了力气,艰难地挂在边缘。

手指轻轻摩挲着后颈处的肌肤,狗卷棘十分克制地点到即止。

“记得了吗?”

微微喘着气,凛夏眼里一片迷蒙。

受制于后颈处的那只手,此刻她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她只得倍感委屈地瘪起嘴,蹙眉应下,“记得。”

“但是不许摸了!”少女忍无可忍。

少年得寸进尺,“我偏要。”

抽了抽鼻子,凛夏期期艾艾地商议道:“那……平时、绝对、不可以摸。”

弯起眉眼,狗卷棘掩去紫眸中的万千思绪。

“当然不会。”

这种能让她变得和以往大相径庭的弱点,怎么能叫第二个人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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