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颖打了给柴郡打了电话,询问关于他家那位热衷打榜的鬼粉丝的情况。
柴郡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一个网站供一些灵异大师们发布任务的网站,他把花凌珍的身份解释了一下,也讲述了花凌珍和任务发布者的渊源。
“所以他们是真心相爱的,花小姐真的消失了吗?”张思颖微微抽噎,感觉自己的心口有点闷闷的,难道真的是“人鬼有别”,老天爷也要分开他们吗?
“哎呀,你别哭,具体什么事情估计要找到当事人才知道,苏宝宝也不知道。”柴郡在电话那头解释道。
张思颖又扫了一眼那则寻鬼启事,看语气估计任务发布者也不知道花凌珍的下落,也许事情没有那么坏。
她接了任务,打算和柴郡以及苏浅去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任修明自己也没想到最先得到消息居然是从那个三无网站来的,网站给自己发消息,说是有人接了自己所说的寻鬼启事,会有人到他的住处联络。
第二天,天空下起了小雨,九月的天气已经快入秋了,温度开始降低,总有那淅淅沥沥的小雨,秋雨绵绵,好似美人欲语泪先流,缠绵忧伤,凄冷离别。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任修明在病床上看着外面的缠绵的雨丝,感觉自己内心的期盼也在慢慢地消失,他一直在等那个知道花姐消息的人,但是他有预感,总感觉他好像找不到她了。
下午四五点,柴郡拍完今天的戏份,和徐姐请了半天假,到幼儿园接到苏浅后,就带着她和张思颖结伴来到市中心的第三医院里。
他一定要看看那个拱了自家白菜的“猪”长什么样子。
雨到了下午六点的时候,还是没有停下,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柴郡他们一行人到达医院的时候,因为没有带伞,在停车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淋到了,柴郡和张思颖护着苏浅快速跑到医院大厅,因为狂肆的秋风裹着冰冷的秋雨,对着三个人进行360度全方面物理攻击,所以三个人都很狼狈。
柴郡赶紧跑到前台借了两个毛巾,三人把头发擦干以后,只能说除了苏浅的小光头比以前更精神了,其他两个大人头发好像狗啃了一般,颇为狼狈。
根据护士的指引,他们来到任修明的病房门口。
门没有关,柴郡在病房门口敲敲门。
任修明听到敲门声,思绪被拉回来,转头看向门口方向,“请进。”
得到答复,柴郡抱着苏浅和张思颖前后脚进来了。
任修明看到一下子进来三个人,面色一愣,惊讶地说:“你们找谁?”
张思颖想着自己是女生,可以利用自己的性别优势来释放善意,就开口道:“我们就是接你任务的人。”
“你们不像啊?”任修明狐疑地看着他们,然后目光扫到柴郡的相貌,感觉他的脸很面熟,他疑惑道:“先生,我感觉你很面熟,我们认识吗?”
“额,你应该见过我,但是我不认识你。”柴郡现在有点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花凌珍喜欢的那个人,否则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呢?要知道花凌珍在网上啥也没做就是给自己做数据,这小子怎么会不了解。
他抱着苏浅,找了两个椅子,放到病床边,一把给女朋友,示意她坐下,然后他抱着苏浅也坐下了。
任修明总觉得这男的长的很熟悉,让他想狠狠地揍一顿,视线移到他怀里的光头小团子。
粉嫩可爱的苏团子冲着任修明打了一个招呼:“施主晚上好,贫僧苏浅。”
“柴郡!”他终于想起来到底是谁了,光头小孩子和他曾经拍过综艺,这不就是花姐的偶像吗,作为他的曾经的黑粉,居然人都在自己面前一米处还没有认出来人,他不禁疑惑,自己以前到底是不是一个称职的黑粉?
“认出来了,我一开始真的怀疑自己找错人了。”柴郡阴阳怪气地说,“对于我家小粉丝你把她拐到那里了?”
任修明以为柴郡他们也不知道花姐的下落,垂头丧气地看着柴郡,“我还以为你们知道呢。”
一旁的张思颖轻轻地拉了拉柴郡的衣服,并且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冲着任修明温和地笑了一下,解释说:“因为你是当事人,所以我们只有通过你才能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任修明正襟危坐,惊喜地问:“我要做什么吗?需不需要我沐浴更衣,或者准备点冥币黄纸香烛之类的?”
“额,我不知道。”张思颖惊慌失措地看着柴郡怀里的苏浅,她忘了准备施法的东西了,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办。
苏浅从柴郡的怀里跳下来,谁知道方向没把握住,直接趴在床沿边,小脚踢踏着,可是距离地面还有不小的距离,柴郡赶紧把这个小祖宗抱下来,让她感受一下脚踏实地的体验。
小孩子蠢萌的表现逗乐了任修明,他在床上忍着伤口,捂着嘴,肩膀不住地抖动。
苏浅看到任修明嘲笑她,气的用小手使劲拍打床边,才打了两下,就听到病床“咔擦”一声,病床靠近柴郡的一边微微地倾斜。
柴郡暗叫不妙,连忙站起来把发飙的小团子抱起来,让她远离病床,放过这个可怜的道具。
任修明坐在床上也傻眼了,他咽了一下口水,尴尬地说:“也许这床质量不好,等到明天我就投诉医院。”
柴郡不想接这话,直接略过这个话题,对任修明说:“如果你想找到人,就不要招惹浅浅。”
“原来她才是大师啊!”任修明明白了,正因为苏浅还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再加上刚才“大力出奇迹”造成的后果,他完全相信这个小团子就是传说中法术高强,精通玄门法术的世外高人。
任修明谄媚地看着苏浅,笑的眼睛都眯成一道缝了,诱惑道:“苏大师,只要你帮我解决事情,吃的喝的玩的你随便说,我都答应。”
苏浅她才不受诱惑呢,哼了一下,说:“贫僧是出家人,六根清净,你勾引不到贫僧的。”
“不过贫僧可以看在花施主的面子上,帮你一次,不是看在你的那些糖衣炮弹哦!”
“嗯嗯!”任修明连忙点了点头,焦急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苏浅挣扎着从柴郡身上下来,围着病床转了一圈,对任修明说:“你现在要放轻松,努力想着花施主,不要分心。”
任修明折腾了五分钟,但是还是没办法让自己的心里放轻松,毕竟房间里还有三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他的内心一直在催眠自己,不要想其他的,花姐就靠你了。
他不住地提醒自己:“不要乱想,集中注意力,集中注意力。”自言自语了一段时间,抬头就发现原来站在室内的三个人消失了。
“人呢?”他四处张望,发现室内只有自己孤零零地坐在病床上,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室内的灯光好像被笼罩了一层黄纱,墙壁上布满淡黄色的光线,他抓过床边的拐杖,慢慢地支撑着下床,缓缓地走到房门口。
他知道自己要找的东西就在门外,他眉眼低垂,思绪好像又飘远了,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拉开门,门外白光乍现,意识好像融入到了白光中。
.....
他似乎来到意外发生的那天,他看到花凌珍满身是血的飞出井口。
她想去求救,可是那天的阳光太残忍了,每一丝照在她身上,如同接受凌迟一般,他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狼狈,身上的鲜血越来越多,注意到她的小腿已经消失了。
可是她还是站在井口,忍受阳光的摧残,不停地冲着路过的每个行人呼喊:“救命,有人在井底。”
她用手指着井口的方向,一遍遍地喊着:“救人,井里有人!”在烈日的照射下,她身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伤口,一些生前伤开始显现,她的面貌开始彻底狰狞狼狈,死前骨折的那只胳膊也垂了下来,于是她就换了一只胳膊指着井口。
为了不吓到行人,她用头发遮掩面容,那些狰狞残忍的伤口放到视线的另一边。
可是因为她现在阴气不足,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她,只有一些特殊的人,或者阳气弱,天生有阴阳眼的人才能看到她。
任修明在一旁帮她数着,这期间一共路过了九十九个行人,可是没有一个人看到她,没人听到她的呼喊。
他在旁边冲着她喊道:“你这个傻子,走吧,不要管我,再折腾下去你会消失的。”
花凌珍不可能听到,她还是执着地站在井口,向路过的每一个行人呼救,任修明眼睛通红,牙齿咬得紧紧的,他想把她把头上的阳光遮住,他把外套脱下撑到她的头顶,可是还是不能阻挡烈日的摧残,他亲眼看到阳光残忍地在她的身上划出一道道伤痕,一遍遍把她为数不多的阴气夺取。
终于第一百个行人过来了,他听到了她的声音,疑惑地四处张望:“耳花了吗?怎么听到有人喊救命?”
后边跟过来一个都市精英模样的女士,指着花凌珍的方向说:“你没看到,那边有一个人在喊救命,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
男子随着精英女士的指引,视线投到井口那边,纳闷道:“没看见,就听到声音。”
精英女士朝着井口那边走过,后面有一个似乎是她伙伴的女士跟着她,好奇地问:“魏娜,你去那里干什么。”
精英女士指着站在井口的花凌珍说:“你没看到那女的受了好重的伤吗?”
那女士揉了揉眼睛,说:“我好像眼花了,怎么一会看到,一会看不到啊。”
“过去看一下不就行了吗?”精英女士拉着伙伴,带着几个无聊好奇地人来到了井口这边。
精英女士走到花凌珍的面前,看着她这一身的伤痕,十分震惊,愤怒地说:“小姐,我给你叫120,你坚持住,你要不要我打110.”
花凌珍对她微微笑了一下,如泥沼中盛开的莲花,纯净细腻,嗓子喑哑,指着井口:“救人,井底有人。”
一旁的男子听到那看不见的声音说井底有人,侧耳倾听到井底有求救声喊出,赶紧和一个男的一起把井盖拿掉,就听到里面传出来响亮的求救声。
“真的有人,赶快打119。”男子冲着众人喊道。
男子忙完这一切,转身冲着精英女士问:“大妹子,你还能看到那女的吗?”
精英女士愣愣地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地方,回答:“没了,消失了。”
“唉,其实我早就明白了,我们这群人是见鬼了,不过她应该是好鬼,大白天在烈日下求救,也是难为了她。”男子摇了摇头,叹着气。
精英女士神情仍是有点恍惚,她好像看到那受伤红衣女子消失前冲着自己说了一句“谢谢。”
.....
任修明呆呆地站在那里,身边的场景如同走马观花一般,花姐骗了自己,她临走前说过的,她要投胎当自己的闺女的,可是现在魂魄消失在阳光中,如同雾气般在烈日照射下蒸发了,他还能找到她的痕迹吗。
他住着拐杖在这条路上走了好多遍,不停地喊着“花姐”,想着在消失前,能不能找到她的一丝魂魄,能不能用自己保留她在这个世界上的一点痕迹。
他如同陷入了循环,总感觉这条路一直没有走完,头上的阳光越来越烈,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似乎要把他也晒化了才甘心,可是他还是不停的在这一片走着,喊着花凌珍的魂。
耳边传来雨打窗户的声音,他的意识忽然回笼了,抬头看着太阳,对啊!这里不是现实,他愤恨地想:“为什么不早下雨,老天不开眼,好鬼不得好报。”
他松开拐杖,放任自己倒在地上,意识重归黑暗。
.......
等到任修明重新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柴郡抱着苏浅坐在椅子上,旁边是张思颖,明白他回到了现实生活中。
任修明张口想问,可是他几次开口都没有发出声,一时间室内只听见窗外的雨声。
张思颖想安慰他,可是想起刚刚看到的场景,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见空气中透漏出一种压抑的气氛,柴郡摇了摇怀里的苏浅,小声地问:“难道这就结束了吗?没有转机了吗。”
苏浅愣了一下,小拳头抵着下巴,左思右想,最后带点疑惑地说:“贫僧不知道,上天给了“心之所愿”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这四个字一扫室内的阴霾,张思颖眼睛一亮,猜测道:“难道花姐的心愿会实现?”
柴郡愁眉苦脸地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某人,真要愿望成真,以后还有的忙。
任修明小声加了一句:“那个,我知道她的愿望。”
众人把好奇的目光集中到他这里:“?”
“花姐说她想投胎当我的女儿。”任修明羞涩地说,经历完这件事,还不知道自己何时脱单,估计花姐要等好久了。
张思颖:“......”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剧情,为什么旷世虐恋会变成亲情。
柴郡:“.......”小粉丝啥时候改了心思,难不成是骗这个傻大个的。
苏浅:“.......”哦,原来这就是转机啊!
其实花凌珍在井底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活着,她留给任修明的话,只是转移他的视线,也是为了切断他们之间的红线,掐断他们之间的暧昧,没想到会造就他们以后的缘分。
后来等到任修明结婚生子,妻子每次怀孕他都很期待,可是没想到花凌珍那边轮回池的信号延迟那么严重,等到花凌珍再一次投胎的时候,任修明已经四十岁了,她的前头已经有了两个帅气的小哥哥。
作为万众瞩目,期待了十多年的小公主,作为家中的幺儿,这一世花凌珍备受宠爱,周边的亲戚都知道任修明是一个女儿奴,可是没想到人到中年才愿望成真。
任珍,现年四岁,小名珍宝儿,乃任家幺儿,日常爹宠娘疼哥爱,是小区一霸,喜好打抱不平,每次被家长找上门,对方讨伐他家小孩欺负人。
任爸爸先确定自己家小公主没有受欺负,然后吹胡子瞪眼:“小孩子做错事被人教训是好事,你不教训长大有人打。”
对方家长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这还没长大不是照样被人打吗?”
任大哥哄着小公主吃完自己的营养餐,插了一句:“小时候挨打下手轻,我家珍宝儿手还红了。”
任爸爸一听,赶紧上前捧着任珍的带着肉窝的小肉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回头训了对方家长一句:“小孩子要娇养,你看你糙养的把我家宝儿的手都打红了。”
对方家长:“......”他想说一种植物,不知道可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