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干嘛?让开,别拦着我。”

一个不耐烦的女声在走廊外响起。

褚栖躺在床上竖起耳朵听。

“夏开心,你不去幼儿园,来这里干嘛?”王浩拦住来人,不让她过去。

“现在是午休时间,你管我去哪?再说了,我怎么就不能来这了?”

夏开心推不开把路拦死的王浩三人,叉腰生气地说道。

王浩:“你当然能来这里,但是你这样鬼鬼祟祟地跟着我们,我们就有必要提醒你一句,虽然这里老大没有明确禁止过,但也不喜欢别人试图以职务之便探究跟他有关的事。”

“什么叫鬼鬼祟祟?!”夏开心急得跳脚,“我明明是光明正大地跟着你们,是你们自己没有发现,反而是你们偷偷摸摸地别以为我不知道!”

王浩三人被她说得一噎,拿在手里的东西下意识往后藏了藏,夏开心立刻就发现了,指着他们身后:“哦?你们私藏什么东西?”

“我们哪有私藏什么东西,你别乱说!”

“没有私藏你们心虚什么?你拿出来我看看。”

“我们凭什么要给你看?”

“不敢给就是你们心虚,我要去老大那里举报你们!”

“夏开心你有完没完?屁大点事也要告状,你是告状精吗?还有老大不喜欢被人打扰你是听不懂吗?天天拿芝麻大小的事去烦老大,非要往上凑,你烦不烦。”王浩也被对方的胡搅蛮缠给激怒了,说话都不留情面。

夏开心本来就因为自己一厢情愿的喜欢得不到回应而伤心,又被王浩这一番挖苦,顿时就被气得红了眼,跺了跺脚,飞快地跑走了。连她本来是要来会会那个被夜惊澜亲自抓回来关这里的女人这件事都忘了。

“浩哥,你这样说会不会太过分了?”

“是啊,开心刚才都气哭了。”

王浩翻了翻白眼,气不顺道:“她就是公主脾气,给她惯的,老子才不伺候。”

三人推开305室的门,门上缠绕的荆棘藤蔓自动分开,等他们进去关好门后又缠上。

褚栖闻声而起,支着下巴好奇地看着他们:“刚才门外的人是谁啊?”

“她叫夏开心,我们花都的一个干事,负责幼儿区的,据说是老大以前的青梅邻居,人不坏,就是有点公主病。”三人对她毫不设防,她问什么都往外抖。

褚栖听后暗暗挑眉。

青梅竹马,末日重逢。

可以,月老用钢丝系的红线都没这么粗。

“妹子,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带来了,你看看还缺什么。”他们把带来的东西摊开在桌子上,热情地询问她。

褚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日常生活用品都很齐全,没什么缺的。

“没有,这些就够了,谢谢哥哥们。”

“不客气,举手之劳,再说我们花都从不亏待任何一位俘虏。”

褚栖:“你们花都还抓过别的俘虏啊?”

王浩:“那倒没有,你是有史以来第一个。”

褚栖:“……”

她还挺光荣呗?

“对了妹子,我们原本是要去帮你去问老大的,但老大现在不见任何人,我们暂时也不清楚你的事。老大除了给我们看守你的命令,其他也没说。”

褚栖顿了顿:“不见任何人?那刚才那位青梅呢?”

“你说夏开心?老大跟她可不是那种关系,而且老大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我们也不敢忤逆啊。”

“你们很怕他吗?”

“也不是怕,就是敬佩你懂吗?当你见过像神明一样的人后,你就会不由自主地服从他、尊敬他。”

像神明一样,对于人来说,是一个多么沉重的责任啊。

他们不懂,也没人懂。

褚栖没再套他们话,安静地吃午饭。

“说起来,我们已经好久没吃过老大亲手做过的饭了。”

“是啊,有五年了吧。”

“现在想起来还是好怀念。虽然这样说有点对不起天天给我们加餐做饭的食堂大叔,但大叔炒的菜真没老大以前做得好吃。”

“要是夜七还在就好了。”

“你突然说这个干嘛。”

“就是,你别被老大听到了。”

褚栖夹饭的手一顿,饭粒掉到桌上了。

她低下眉眼,拿手一粒粒捡起来。

王浩三人给她送了午饭和日用品后,再陪她吃完饭打几局牌就离开了。

他们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守着褚栖。

其实他们也很疑惑,按理说老大亲自下的禁锁,没有他的指令,里面的人休想逃出来,叫他们三个去看守完全有些多此一举。

可老大的意思,他们从来只管服从。

更何况看守的人还是这么一个人美声甜牌技稳的妹子,不亏。

褚栖在他们走后又试了一下门,拉不开,封得严丝合缝。门打不开,她把目光锁定在窗户上,推拉型窗户,外面加了防盗网。

这栋宿舍楼也有几十年了,经年累月的侵蚀,防盗网已经生锈,但是仍然坚固,普通人想靠蛮力破坏有些不切实际,她现在又不好使用异能券。

褚栖看向防盗网的螺丝孔,这些螺丝也生锈了,但要是有工具的话,还是能拧开的。

想着,褚栖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工具,这间屋子曾经是汤城住过的,他那个机械狂魔,工具多得不计其数,但是后来他们搬走之后,连个螺丝帽都没给她留下。

褚栖翻了一会儿就放弃了,她咬着唇思考了一下,她稍微用一下空间,在他们发现之前藏起来,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吧?

她坐在窗台上往走廊外瞟了好多眼,这一整栋宿舍楼现在就她一个住,看守她的王浩三人也走了,一时半会不会有人发现她的。

褚栖拿出扳手,对准防盗网的螺丝一点一点地拧,刚开始生锈的地方很难拧动,拧松后就轻松很多,不过她还是花了二十分钟才成功把最底下的三枚固定螺丝拧开。

她尝试地推了推,动了,但是还不足以容纳她通行。于是她继续拧剩下的几颗螺丝。

正拧得起劲,忽然,前方突然出现一个黑影,迫人的寒气扑面而来,褚栖的手顿时一僵,缓缓抬头,正对上窗外半垂着看她的冷气嗖嗖的黑眸。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她根本没听到声音!

褚栖立刻收回手,跳下窗台,扳手背到身后,隔着防盗网看外面的男人,飞速地给自己想好了措辞:“我就是觉得太无聊,所以拿来练练手。”

夜惊澜低垂着眸,眼神是显而易见地不信。

褚栖把扳手丢到地上,踢到床底,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真的,扳手是我从床底捡的,也不知道是谁放的。你看这整栋楼就我一个人,我待得多无聊啊,就想开开窗透透风,兜完风我就自个回来了。只是不巧你刚好来了,别误会,没有要逃的意思。”

夜惊澜语气冷冷地开口:“没误会。”

“对,你没误会就太好了!”褚栖赞许地对他点头。

“你就是想逃。”夜惊澜又毫无感情地补充一句。

褚栖:“……”

行不行啊兄弟!一口气说完能怎样?

褚栖一做二不休跟他摊牌了:“对,我就是想逃,怎么了?任谁无缘无故被你抓走还关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却又不说原因,不给机会,是个人都会想逃吧?”

夜惊澜没有说话,目光幽深地看着她。褚栖被看得心一慌,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哪里得罪过你,你就直说吧!士可杀不可辱,你不说明白,我今天逃不了,就明天逃,明天逃不了,我后天砸穿地板也要逃,总有一天我能从这里逃出去的。你与其这么麻烦地关着我,还不如告诉我原因,咱们有仇报仇,有怨解怨。”褚栖抱着胸,目光不惧地回望他,是想跟他谈判。

然而对方根本不想跟她谈判,语气凉薄地说:“你逃不掉。”

然后看了她一眼,细密的藤蔓疯狂地攀爬而上,将她刚才拧开一点的防盗窗缠得死死的,一点缝隙都不留,另一扇窗户也被封上了,不仅如此,那些藤蔓伸入室内,交错着,彻底将天花板和地板都包裹住了。

这下真成了固若金汤的囚笼了。

褚栖一口血梗在心口,听到门外他要走的声音,她趴到藤蔓封死的窗户上,死死抠出一条缝往外看,气愤得要死:“喂,你是变.态吗?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这样囚禁我,难怪外面的人都说你是恶名昭著的夜修罗!”

那人离开的脚步顿住,良久,渐行渐远。

褚栖得不到他的回应,心口又闷又疼,她狠狠踹了一下墙体,那些覆盖着墙体的藤蔓动了动,不动声色地移动了下位置。

褚栖试了刀枪剑戟,对那些藤蔓一点用都没有,它们就像活的一样,但凡她撬开一个缝,下一秒它们就会自动缝合上。她又试了用火烧,用毒浇,结果还是屁用没有,不仅火免还毒抗。

不亏是这世上最特殊的木系异能者,一手荆棘藤蔓运用自如,坚不可摧。

褚栖累瘫在地上,躺在藤蔓铺成的地毯上,她用脸轻贴那些藤蔓的嫩芽,耳语一般,悄声说:“你们就像你们的主人一样讨厌。”

藤蔓微动,嫩芽羞涩般绽出新叶。

楼下,夜惊澜身形顿住。

他回头看了一眼楼上,紧紧抿着唇,脸上像覆着寒冰,眼底聚着波涛。

他收回目光,离开。

褚栖微微仰头,侧耳听着楼下传来的动静,勾唇一笑。

哼,小样。

跟你姑奶奶斗!

褚栖因为封闭式囚禁,暂时放弃了逃跑的念头,一会儿在床上躺,一会儿滚地上躺,时不时揪下一把藤蔓的嫩芽,或者把它们编织成花环,给自己找了不少乐子。

“你们为什么不会开花呢?开花了多好看啊,花环没有花算什么花环。”

褚栖一边玩一边对着地上的藤说话。

不会说话的藤: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们说,你们主人是不是变.态?”

藤:不敢说不敢说。

褚栖:“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无情、冷酷、无理取闹的人。”

藤:已经死了,勿cue.

“他就是个死变.态,大傻逼。”

藤:求求了,别说了!

褚栖把花环绕成,掏了把剪刀出来,咔嚓一声,原本坚不可摧刀枪不入的藤蔓就这么被她剪下来了。

她把花环戴在头上,拿出镜子左右看了看:“没花不好看。”

藤:好看的。

下午的时候,王浩三人又来了,他们带来了晚饭。

一进屋,看到满室的藤蔓时纷纷吓了一跳:“我丢,才一个下午,这里发生了什么?”

褚栖坐在地上用藤编着小动物,嘴里还叼着一根嫩芽在咬,闻言头也不抬地说:“问你们老大。”

“老大来过?”

“这手笔,不是老大还能有谁。”

“不是,妹子,你好好的到底干了什么惹老大不快了,才用这种方式对你?”

褚栖挑眉:“就不能是他自己的问题?”

“那不能,我们老大讲道理的。”三人盲目信任他们的老大。

“那就是我不讲道理呗。”褚栖没好气道。

三人齐齐点头:“说不准。”

同时心里升起了一点戒备,这一天下来他们对她太不设防了。

褚栖编好一只蚱蜢放在地上,然后抬头无辜地看向他们:“我就小小地撬了下防盗网,不小心被你们老大发现了。”

“你就小小地撬了一下防盗网?!”三人暴惊,“还不小心被老大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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