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老师正在黑板上讲着三模的试卷,时祎边听边在卷子上勾圈画写,对没掌握的知识点进行标记。
“If的倒装又忘了,都要高考了,怎么还记不住,看题……”英语老师有些无语。
看沈霁手撑着太阳穴,时祎以为他有些累,在闭着眼听老师讲卷子,也就没在意,因为他以前也这样做过。
“46-50有没有错的?”英语老师翻着手里的卷子,问下面的学生。
“49。”
“还有没?”老师继续问。
“48。”墙角的一个同学弱弱的问。
“行,我们先看题干问的是啥。”
时祎听着老师讲48题,却瞥到沈霁还停留在完形填空的那面。
“沈霁,翻页了。”时祎往他那边凑了凑,小声提醒他。
沈霁把卷子翻到阅读理解那一面,又继续维持着刚才的动作。
“砰”的一声。
沈霁的脑袋直接栽到桌子上,半边脸朝着时祎。
时祎觉得他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红,在英语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东西的时候,迅速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不摸不知道,一模吓她一跳,额头很烫,明显是发烧了。
“沈霁,沈霁。”时祎焦急又担心地喊了两声。
沈霁没有反应,时祎立刻站起来跟老师汇报:“老师,我同桌发烧晕过去了。”
英语老师也吓得不轻,那可是这一届文科的宝贝,催着:“快快,送到校医务室。”
“我背他。”张龙飞起身。
时祎急忙给他腾出位置,帮着张龙飞把沈霁背到他背上,想也没想要跟着一起去医务室。
“一个人去就行了,时祎你去凑什么热闹,给我回来。”英语老师用卷子指着时祎,呵斥着。
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后门处,时祎只好回到位子上,可她根本没有心思听课,担心沈霁的情况。
下课后,时祎和秦遥一起跑到校医务室。
看到沈霁昏睡在一张小床上,手臂上打着点滴,张龙飞坐在他身旁盯着输液瓶。
“怎么样?”时祎进来后急忙问情况。
“38.9,医生建议输液。”张龙飞如实说。
“我早上就觉得他没精神,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只以为他是复习累了、乏了,没想到是发烧了。”时祎很自责,觉得她没有尽到作为同桌的责任和义务。
她要是有个什么不舒服的,沈霁都能一眼看透,而身为他的同桌,她根本就是不合格的。
“没事没事,谁也不想这样的,谁也想不到会这样的,我们祈祷他能快点好起来吧。”秦遥挽着她的胳膊,安慰着。
大课间过去了,秦遥和张龙飞回教室了,时祎坚持留在校医务室照看沈霁,他不醒,她做什么都凝不住神的,在哪儿都一样。
留在医务室还能安心点,她心里最起码会好受一点,若是老刘或者老郑巡班,有秦遥在,她不怕。
过了好一会,沈霁悠悠转醒,习惯性地动了动手,时祎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想作乱的左手,给他指了指输液瓶,“吊着针呢,别乱动。”
“我发烧了。”沈霁摸了摸额头。
“你还知道啊,自己的身子都不注意。”时祎很担心,可把她吓得不轻。
沈霁右手挠了下太阳穴,把脸撇到一边,问:“现在第几节课了?”
“第三节自习课就快下课了。”时祎告诉他。
“你怎么不回教室?”
“不放心你。”
沈霁听后,看着照顾他的人,沉默不语。
“你回去学习吧。”
时祎犹豫不决,下不了决心。
“我这儿真没事了,快回去吧,要不老唐该让人下来叫你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下课了就过来。”时祎不放心的交代着。
“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放心吗。”沈霁抬眼看着输液瓶,突然笑了起来。
上午第五节课,沈霁坚持回教室,时祎和秦遥就将人搀了回去。
但沈霁依然精神不振,趴到桌子上就睡觉了。
老郑近来的时候,看到了,问时祎:“他怎么了?”
“老师,我同桌发烧了,不舒服。”
老郑便不再说什么,“大家把昨天写的那套卷子拿出来,讲解一下。”
快两年了,时祎第一次见沈霁生病,没想到他也会生病。
为了照顾好他,时祎都不让他离开座位,当然除了他去上厕所。
“你要接水呀,我给你接。”
“我去吃饭,给你带什么?”
“头还晕不晕?”
“烧退了没?”
……
沈霁倒很乐意看时祎为他忙前忙后,根本不跟她客气,过了两天,他的病就好了,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学习状态。
高三(1)班教室:
“我刚在医务室看到文科班的第一名,叫什么来着?”
“沈霁。”
“对对,就是他。”
“他怎么了?”
“在输液呢,身边还有一个女生陪着,可真有福气。”
“真的?”
“那可不,亲眼所见,说不定呀,这高考完,人家连单都脱了呢。”
“啪。”杨埠将笔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
八卦的两个女生感受到身后的低气压,很识趣的闭上了嘴,互相给对方使了个颜色,不再言语。
杨埠猜到陪沈霁吊针的女生99%是时祎,他亲亲亲媳妇儿。
----媳妇儿,解释一下校医务室的事情(杨埠)
----额?(时祎)
----敢撒谎你试试(杨埠)
----沈霁发烧了,我陪他去吊了个针(时祎)
----你是我媳妇儿(杨埠)
----我知道,我知道(时祎)
----说句好听的(杨埠)
----我想你了(时祎)
----不合格(杨埠)
----差不多得了啊(时祎)
----说你爱我(杨埠)
----我爱你(时祎)
----想听你亲口说给我听(杨埠)
----已下线(时祎)
看着他媳妇儿给他的回信,杨埠心里舒坦多了,但他心里还是很醋,他都没享受过的待遇,竟被别人抢了先,他心里能舒服才怪。
最后一个月,时祎反而没有之前那种拉满弓的紧张感了,她掌握的东西基本上已经成型了,很难再有新的突破了,于是开始对错题进行复习,而不再一味的做新题。
学校依然是每周组织一次考试,美其曰:保证学生做题的手感。都不出成绩和排名。
进入2012年的6月,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又似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室外,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蝉鸣喧天,一些静不下心的人被这聒噪的蝉鸣吵得烦躁不已。
蚂蚁驮着食物穿过烫脚的水泥地,火急火燎地向蚁穴奔去,好似在太阳底下多呆上一秒就要蒸发了。
室内则是另一幅光景,空调在机器的带动下“呼呼”的吹着冷风,给炎热高温环境下学习的学生送去阵阵凉爽。
老师们依旧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绝大多数同学都会认真听讲,奋笔疾书,生怕漏掉某个知识点。
也有懒散之人,觉得学习枯燥乏味,贼溜溜地观察着讲台上老师的一举一动,然后,找准时机偷个懒,借着桌子上的一堆书作为天然的掩体,睡个觉、上个网、又或者看一眼私藏的《读者》。
个别有着一颗想学的心却难以长时间专注的人,一不留神就开了小差,支着脑袋看着窗外树的景色发呆,。
但这样的日子,高三学生没几天了,他们即将迎来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考试--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