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综考完时,时祎唯一的感觉就是手酸,英语虽不及那些140多的,但是130的信心还是有的。

考完英语,刚出考场,时祎就把手机开机,想给男朋友打电话。

转而又想,他还不一定出考场呢,就把手机握在手里。

“铃铃铃铃铃铃……”

下楼的时候,时祎听到一阵熟悉的铃声,满心欢喜地低头看,手机依然是黑屏。

抬眼就瞥到前面一男生接起了电话,原来不是杨埠呀。

刚从教学楼出来没两秒,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时祎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牵了起来。。

“出来了?”

听着他媳妇儿那边很嘈杂,杨埠三拐两拐的就到了人少的地方,回道:“嗯,你什么时候回来?”

被人群挤着往前走的时祎,看着乌泱泱的人群,感叹着:“得等一会儿了。”

“我,想你了。”

杨埠的声音很温柔,直钻时祎的心坎儿,整得她酥酥的,“我也,想你。”

听到时祎想他,杨埠恨不得立刻见到他媳妇儿,“那我先回寝室收拾行李了,你到学校给我打电话。”

“好,你等我。”

时祎刚挂断杨埠的电话,老妈的电话就进来了。

“小祎,出考场没?”

“正往外出呢。”时祎已经看到沈霁他们几个了。

“我们过去接你。”

时祎看着学校附近集中的车辆,觉得打的反而会好一些,于是否决了老妈的提议,“不用,我一会儿打的回去。”

时荟芸女士抬眼,环顾着四周的建筑,“那好吧,校门口已经停不下车了,我们在送你去学的那个地方。”

时祎从人群中穿了出去,走到他们几个面前,“行,我知道了,到学校给你们打电话。”

“路上注意安全。”时荟芸女士不放心地嘱咐着。

“我知道,放心吧。”

看时祎挂了电话,秦遥上前揽着她的肩膀,跟她咬耳朵,“你家那位?”

时祎看秦遥贼兮兮,“你不用说,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什么呀,我妈。”

秦遥放开了时祎,失望道:“不是他呀。”

“人都都齐了,走吧。”张龙飞看人都到齐了,因高考结束而高兴到飞的心情怎么都掩不住,声音都跟着扬了起来。

“走吧。”沈霁附和着,顺便把张龙飞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移开。

张龙飞错愕,愤愤地指着沈霁,好一会儿才憋出两个字,“洁癖。”

秦遥和时祎看到吃了瘪的张龙飞,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你俩还笑,有没有爱心呀。”张龙飞气急败坏。

“爱心是什么东西?”秦遥故作无辜地问时祎。

“不知道。”时祎扭头看着秦遥,配合道。

几个人边往外走,边逗着嘴,好生有趣。

时祎手拎着书包,笑靥如花,秦遥搂着她的肩膀,和张龙飞打闹着,沈霁在张龙飞手快甩到他身上时,反应迅速地躲到一旁……

秦遥的爸爸过来接她,三个人先把她送走了。

“我送你们回去吧,也没多远。”张叔叔接着张龙飞后,非要也给他俩送回八中。

“谢了,张叔,打的很快的。”时祎坚持着,这两天已经够麻烦了,不想再麻烦了。

见他们俩个坚持,张爸爸也没有强求,“那你俩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叔叔阿姨这两天的照顾。”沈霁也很懂感恩。

“都是小事。”张爸爸根本没放在心上。

“那我们先走了。”张龙飞在副驾驶位子上朝车外的两人挥着手。

“好。”秦遥和沈霁向告别。

车都倒了出去,张龙飞把脑袋又伸了出来,回头跟两人交代着:“群里聊。”

“知道了,快进去。”时祎笑应着。

“打的吧。”沈霁偏头,看着他同桌,提议着。

时祎笑仰着头,看着有长高了的同桌,“行啊,去前面吧,这附近车堵得太厉害了。”

“你真打算报考上海的学校?”沈霁问同桌,老郑有次让同学们将理想的大学贴在用便利贴在教室外的墙上,他看到时祎写的是XX大学。

“嗯,你呢,去北京?”时祎无聊的提着脚下的石子,时不时地扭头看一眼同桌,她记得沈霁的目标院校是X大,在北京。

“嗯,你不考虑去北京吗?”话里话外都透着他的紧张和小心翼翼。

时祎顿住,思考了两秒,才道:“首都呢,确实是个好地方,但,”我想和杨埠在一起,不过,这话时祎没有说出口。

两人静默了好久,沈霁从她未说完的话中猜到了后半句。

拦到车后,沈霁跟同桌一道坐在了后面。

想到一会要回寝室搬东西,时祎不由得担心他:“你一会怎么搬东西?”

“我姑姑开车过来接我,你呢?”

“我爸妈过来了。”时祎从未在他面前提过她的家庭,“对了,你注册QQ了吗?”

上次班里建群的时候,就曾问他的QQ号,沈霁说他没有QQ,不知道过了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注册一个。

“没有。”沈霁家里没有电脑,根本注册不了QQ。

时祎拉开书包,随意拿了个错题本,倒翻到一张空白页,撕下半页,再从文具袋里掏出一支笔,在上面写下一连串的数字,递给他,“这是我QQ号,你要是注册了QQ,就加我好友,我看到会同意的。”

沈霁接过,认真地看了两眼,然后把纸对折对折再对折,才放进书包的夹层里。

到学校后,时祎和沈霁在校门口就分开了。

刚想拿着手机给杨埠打过去呢,就被人从后面握住了手腕。

转身就看到笑容满面的杨埠,时祎被他感染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下出租车的时候,就看见你了。”杨埠醋醋道,因为他又看见那谁了,还给他媳妇儿关车门。

周围家长用‘伤风败俗’的眼光看着他们,时祎脸臊得通红,但并没有拉开杨埠的手,问他:“东西搬没?”

“我东西不多,已经搬完了。”说罢,杨埠还自告奋勇,“媳妇儿,一会儿我帮你搬吧。”

“不用,叔叔阿姨不还等着你呢?”

“我跟我爸妈说,待会儿要帮他们儿媳妇儿搬东西,俩人合伙就把我撵下来了,我从来没见过他俩这么团结过。”虽然对爸妈撵他的粗暴行为感到愤懑,但杨埠对二老的开明感到宽慰。

时祎还没消化这个消息时,杨埠继续道:“我爸妈可都在车里看着你呢。”

说着,还给他媳妇儿指了指他家的车。

坐在自家SUV上偷看儿子和未来儿媳的杨爸杨妈看到杨埠指着这边,忙不迭地别过头,早已忘记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状况的。

足以见证两位是多么慌张和心虚。

时祎没想到杨埠会跟他爸妈提她,朝那边瞧了一眼,突然觉得杨埠爸妈,还蛮可爱的。

对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时祎扭头跟杨埠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拿起电话跟老妈打了过去。

“喂,妈。”

“你到哪了?”

“我在学校门口呢,附近已经有车走了,你让林爸把车开到这边吧。”

“行,我知道了,我们过去找你。”陈女士边说,边指挥着老公,“闺女说去校门口。”

“好,你们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找你们。”

挂断电话后,时祎和杨埠两个人走到校园里面,坐在花坛边。

相较于忙碌的宿舍,这边就显得冷清不少。

只有一些脚步匆忙的老师,和已经返校的高一、高二学生。

学生们还要上晚自习,会被各科老师催着交作业,明天还要按部就班地跑操、上课,他们的中学时代还远未结束。

看着过往的学生,神情各异,时祎感叹着:“看到他们,就想起了去年的我们。”

“每年都这样,周而复始,只是人走了又来,来了又走。”杨埠的手覆到他媳妇儿的手背上,来回摸着,他很喜欢这样,会让他觉得两个人很亲密。

“我们一走,高二就成高三了,真快啊。”时祎想起去年老刘让他们8号晚自习换座位的场景,预测着今晚又是一番怎样热闹的场景。

杨埠双手抻在身体两侧,偏头看着他媳妇儿,“都过去了,我们都熬过来了。”

“铃铃铃铃铃铃……”

“我们在校门口呢,你在哪儿呢?”时荟芸女士从车上下来,望着八中的校门口,问道。

“你们别动,电话别挂,我出去找你们。”时祎扭头看了一眼杨埠,觉得是时候让给他男朋友一个名分了,拉着他的手就往校门口走去。

站在校门口,一眼便在人群中瞅见了老妈,高兴地挥着胳膊。

林爸、老妈,以及弟弟小桓看着站在她身旁的杨埠,一脸问号。

时荟芸女士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试探地问女儿:“你同学?”

“妈,爸,给你们介绍一下,”时祎把杨埠往前拉了拉,挽着他胳膊,“杨埠,我男朋友。”

“叔叔阿姨好,弟弟好。”杨埠礼貌地打着招呼。

两个大人都愣了,没想到接孩子接出了个未来女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怎么都没预料到女儿会给他们打一个“王炸”,一时不知如作何反应。

“哥哥好。”小桓感受不到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礼貌地跟杨埠打着招呼。

时刻观察着儿子情况的杨妈在车上坐不住了,心急如焚,紧张地看着儿子应对着他未来的岳丈岳母。

“我看情况不对劲,儿子好像镇不住场了。”杨妈担忧着。

“他要是连未来丈母娘都搞不定,怎么娶人家姑娘。”杨爸则觉得不用管,让儿子自己面对。

“唉,不行,我怕儿子没靠山,吃亏,我得下去给儿子壮壮胆。”杨妈焦急道,动作利索地要开车门。

杨爸眼疾手快地把他媳妇儿拉了回来,“别慌,静观其变。”

“啊,先搬东西吧。”林爸突然开口,缓解着诡异的尴尬气氛。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时祎、小桓和杨埠走在前面,两个大人走在后面,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到寝室的时候,杨埠发现他媳妇儿都收拾好了,可以直接拎走的。

时荟芸女士把女儿的被子、褥子、枕头包在一起,打好结,让老公挎在胳膊上,她则拎了几个装零碎的袋子。

杨埠抱着一个装满书和资料的收纳盒,时祎也抱着一摞厚厚的资料卷子。

小桓提着她的暖水壶,不解地问:“姐,你拿这些写过的卷子做什么?”

“留着做纪念。”时祎望着校园的一草一木,见证了她成长的点点滴滴。

把东西放在后备箱,时祎想起来有两件衣服没收,跟老妈说:“妈,我还有两件衣服忘拿了,我回去一趟。”

“不要了,不就两件衣服,再买就是了。”时荟芸女士难得的很强势。

说白了,就是不想让她女儿和杨埠待在一起。

“没事,就跑一趟,很快的,你们在车里等我。”时祎说完,不等老妈再说什么,就拉着杨埠的胳膊朝校门口走去。

进到校园,时祎主动拉着男朋友的的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安慰着:“我妈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怕她男朋友自尊心受挫,只能她一点一点修补裂痕。

杨埠扭头笑笑,示意他没事,“我没想这个,我在想,你要是回去了,我们见面就难了。”

“边走边看吧,找时机。”时祎向来喜欢顺其自然,想见对方总归是有办法的,局是死的,人是活的,况且现在的局并非没有漏洞。

“要不要见见我爸妈?”杨埠突然提议道,他父母肯定对他媳妇儿特满意,毕竟是他选中的人儿。

时祎犹豫了一会,因为直接拒绝的话,男朋友心里会难过,斟酌着一会,才很委婉地说:“今天还是不了吧,我妈心情不好,我怕把她气着,让她慢慢接受这个事实,改天吧。”

“你要刚才说我是你同学,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杨埠心情不爽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生着闷气。

看着情绪受影响的男朋友,时祎很认真道:“事实就是事实,敢做就要敢当,我没必要,也不需要说谎,跟我妈一次性说明白了,最差不过她一个月俩个月不理我,或者劝我和你分开,但即使这样,我也不会让你委屈。”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舍不得你在我面前受委屈,你眼里的难过和悲伤会让我心如刀割。

时祎明显感受到杨埠握她手的力道加大了,手被他握得很疼,但心里却有一丝丝说不出的甜蜜。

找到苏伊伊没带走的撑衣杆,时祎到走廊上把她衣服勾了下来,简单叠了一下,拿在手里,杨埠提溜着两个衣服撑子。

穿过校园时,两个人很有默契的走得很慢,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但今天肯定是分别,所以都希望把这条有限的路,走得慢些,再慢些。

杨埠把人送上车,礼貌地给林爸和老妈道别:“叔叔阿姨再见,你们路上小心。”

时荟芸女士只是冲他点了个头。

林爸倒是很给他面子,笑着说:“你也早点回家,别让你爸妈等着急了。”

“好。”杨埠嘴上应承着,心里想的却是:他们巴不得我和时祎多处一会呢。

时祎打开窗户,在倒车的时候,跟他挥手告别。

杨埠给他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时祎笑着点了下头。

看着车消失在视野里,杨埠才往自家车那里走。

屁股刚沾着座椅,杨爸杨妈齐齐扭过头来探测情报,异口同声道:“怎么样?”

“时祎妈妈好像不愿意我俩在一起。”说完了,又觉得说得不准确,纠正着:“准确的说,是抵触现在和时祎在一起的人。”

“我儿媳妇儿有跟你说是因为什么吗?”杨妈希望找到事因,这样解决起来才能对症下药。

“时祎好像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也没想到她妈妈是这个反应。”这是让杨埠最不解的一点。

高考都结束了,俩人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光明正大地跟所有人宣告他们是一对儿,没想到前路漫漫呀,看来他要做持久战的准备了。

杨妈看到儿子脸沉着,心情不好,纠结了一会儿后,还是想要把事情弄清楚,“那妈妈问你,你要老实回答。”

杨埠点了下头,“好。”

“你是真心喜欢她吗?”

“真心。”

“那她喜欢你吗?”

“喜欢。”

“那如果爸妈非要你离开她呢?”

“不行。”

“为什么?”

“我离不开她,她也离不开我。”

“那她要是和你说分手呢?”

“不行,除非我死了。”

听到这,两口子的心猛地紧了一下,看来儿子确实对那个女孩情根深种,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达成一致:“爸妈不会阻碍你追求幸福。”

杨爸启动车子,继续问道,“你俩商量好去哪里读书了吗?”

“上海。”这是他和时祎早就约定好的。

“能在一个学校吗?”杨妈最关心这个。

“不能,但她肯定能上一个一本。”

“那你呢?儿子。”

“上海985随意挑。”

杨妈扭头地看着了,眼里溢满了自豪:“呦,这么自信。”

“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你这么能耐,怎么没想过考清华北大?”

杨埠扭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却什么都没看尽眼里,脑海中只有他媳妇儿,顿反应慢半拍道:“她怕冷,我想带她去南方生活。”

一想到她冬天痛经难受的样子,贴暖宝宝才好受一点,杨埠就下决心一定要带她去南方生活。

杨妈“啧啧”了两声,唏嘘着:“看看小埠,对女朋友多贴心,你再看看你,我说冷,去海南玩几天,你说什么,家里有暖气乱跑什么,瞎折腾。”酸溜溜地影射正在开车的某人。

杨爸在开车的间隙瞥了一眼抱怨他的老婆,呵呵地笑着:“今年冬天就去,一定去,圆了你这个梦,让你以后无话可说。”

“我信你个鬼,两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杨妈才不信呢,每年都这么说,可每年都没有实现诺言,不过每年冬天他老公想说服她去哈尔滨滑雪时,她也是以他的原话回复他的。

杨埠看着相爱相杀的两口子,撇开了眼,狗粮他早就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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